听陆氏说赵氏和沈珏的儿子嗓子都哭哑了,跟渭南郡主送过一次信,她是一次都没回过,虽然徐湘湘很讨厌沈珏,但平心而论,沈珏以前对渭南郡主还是不错的,更何况还有儿子在。
“沈夫人。”
魏夫人喊了过来。
渭南郡主听着有些恍惚,以前不少人这样称呼他。
徐湘湘应了一声,“魏夫人,这几日没看你,你一向可好?”
“好,我都好。”
二人携手一起进去,婉琴和上官夫人身为三公主府长史的夫人和儿媳妇,忙着迎客,婉琴见到徐湘湘极高兴,“嫂嫂,明儿我家去找你们。”
“带外甥回来就是。”自从婉琴回来之后,她们家和上官家走动的频繁,上官睿本来就和沈矜关系非常好,现在更是。
姑嫂说了几句,婉琴把她带到三公主面前,三公主对徐湘湘印象很好,因为徐湘湘做过她的全福夫人,又兼她是沈家人。
三公主面上泛着淡淡的春色,徐湘湘这样的过来人看的十分清楚,又想起婉琴说她养面首的事情,心里有数了。
今日为了庆贺三公主芳辰,宫里赏了戏班子下来唱戏,夫人们都看的津津有味,三公主的公婆来的不算早,她们还带着一位小姑娘来的,想必那是张素玉的女儿。
这小姑娘生的玉雪可爱,很容易想象张素玉的亡妻是位怎样的妙人儿……
这三人一齐来参见三公主,三公主虽然算不了热情,但还是客气相待。
却见那位小姑娘突然道:“你不要脸,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说童言无忌,但是此话一出,三公主眼神有点扭曲,她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上官夫人柔声笑道:“张小姐怕是看错了吧,小孩子童言无忌。”
她是长史夫人,若三公主被污蔑,她家大人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我看到了,我就是看到了。”小姑娘不服气,梗着脖子。
真定伯夫人捂住孙女儿的嘴,对周围的人道:“这小丫头一向不想她爹娶亲,所以喜欢开玩笑。”
三公主冷哂,“夫人还是把她带回去吧,免得出了什么丑就不好了。”
真定伯夫人连忙走了,上官夫人又让戏班子继续唱起来,咿咿呀呀,台上唱的是一出好戏,可是台下之人都不敢再听了。
熬到这出戏结束,不少人都要走了。
三公主留下徐湘湘,她说:“夫人曾经跟我说他思念亡妻,不算是坏人,可我觉得这样的人比坏人还不如。”
故作深情的缅怀,娶了她又冷冰冰的,哪个女人受的了,更何况她还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公主呀。
原本她也以为她能够忍的,能够等到太子登上皇位那一日,也许凭借姐弟之情就能让她顺利和离,可是现在她却不想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却只能独守空闺,一个人苦熬,凭什么?
徐湘湘安慰她道:“公主也知道,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公主这般的妙人,肯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就是表达她知道她的处境了,张素玉此人倒是真的深情,听说守着先夫人故去的院子,只穿已故夫人在世的时候做的衣服,很少过来公主这边,作为女人,很难不对公主同情。
“这恐怕永远不会了。”三公主心里很清楚。
徐湘湘不再做声了。
这次事情之后,听说宫里把三公主喊去了,婉琴当时也没有回娘家,过了几天,才同徐湘湘道:“我听说皇上说公主不像话。”
“那公主如何说?”徐湘湘问。
婉琴叹气:“公主是想和离的,她说张素玉和她没有夫妻之情,二人关系也并不好,可是被皇贵妃劝回去了。”
现在皇贵妃在争皇后之位,自然不希望养女出什么岔子,嘉德帝更是为了维护皇室尊严,让女儿守妇德。
这自古皇家子女,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糟糠说也说不清。
因为婉琴回来,沈持也过来了,他和魏庭关系倒是很不错,回家把魏庭还带着,魏庭乖乖的跟陆氏和徐湘湘问好,徐湘湘笑眯眯的:“快别行大礼,你和我小叔是朋友,也就是我们家的朋友,过会子便开宴了,你们先出去外面说说话。”
偏今日过来奉茶的是个刚买进来的小丫头,这丫头笨手笨脚的把客人的衣衫打湿了,徐湘湘安排人送干净衣服过去。
“这是魏公子的玉佩,不小心忘记拿下来了。”
徐湘湘笑道,“无事,我让小叔给他。”
却见婉琴脸色变了,“这枚玉佩如何会在这里?这是三公主的啊?”
“这是三公主的,你怎么知道?”徐湘湘不敢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魏庭可是让矜哥都嫉妒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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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端午安康加更
婉琴便道:“这枚玉非常特别,是用雪山上最好的雪玉做的,通体晶莹,全天下也只有一对,是三公主的嫁妆。”
原来如此,可是,徐湘湘皱眉:“我看魏庭并不像那样的人。”
虽然和魏庭接触不多,但是从他母亲的言行,和沈持嘴里所说的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即便喜欢三公主也肯定不会偷偷摸摸私相授受。
徐湘湘固然觉得自己在其他方面不成,但是识人方面还真的没几个人比的上她的。
婉琴却摇头:“攀上三公主可以帮她——”
“不,不对,攀上三公主对她可没有好处,本朝规矩,驸马是不许参政的,魏庭此人文韬武略,绝对不像是为爱痴狂的。这就像你哥哥,即便对我再好,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前途。”因为人除了情爱之爱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每个人从出生到死,总会有他的使命。
魏庭的母亲在那么艰苦的情况下,居然把儿子养的这样,费了不少心血,不是去做一个富贵闲人的。
她对婉琴道,“这枚玉佩,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直接给他。”
既然徐湘湘都这么说了,婉琴倒也不好说什么。
魏庭则没有任何所觉,吃完饭,沈持便和魏庭一起去魏家,魏虎有三个儿子,长子为世子,次子娶妻渭南郡主,三子还尚未娶妻,他和魏庭生的有五六分想象,也是和魏庭关系最好的人。
因为魏庭不讨魏夫人的喜欢,往往回来也只是点个卯就走,最多也是在魏三公子这里坐坐就走。
“三哥。”魏庭喊了一声。
魏三公子笑道:“庭儿,你看我跟你准备的什么?你不是说你爱写字吗?我正好得了几套极好的文房四宝,就全部送给你吧。”
最近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魏三公子变得非常大方,要知道魏家其实一直不太富的,虽然有了爵位,但家底薄,尤其是京城居住贵,魏夫人并不太擅长理财,为了附和勋贵的做派,魏夫人花出去不少钱了,世子和世子夫人又有儿子女儿,到了二房三房其实就是拿月例过日子。
魏三公子手头虽然阔绰,可按照魏庭看来,这几套文房四宝,一套价值不下于千儿八百两,这笔钱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小数目。
魏庭拒绝,“三哥,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给你你就拿着吧。”三弟是他们的兄弟,却要被迫出去住,他以前是没什么好东西,可如果有了,他是肯定会给他的。
见魏庭还是不收,他只好先放着,随即问他:“我听说你是想考武举的,正好我认得兵部的刘大人,日后替你引荐一番。”
人脉非常重要,未必是让别人替你走后门,只是遇到不公平的事情的时候,别人能够公平待你。
魏庭拱手谢过魏三公子。
这边徐湘湘和沈矜说起今天的事情,“我总觉得魏庭和三公主没关系。”
沈矜嫉妒道:“我看你再年轻十几岁,你怕是跟在人家后面了。”
“你说哪里的话,我是在担心一件事情。”
徐湘湘想的很远。
沈矜却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
“三公主有了面首,而且还有人目睹,为了平息众人之口,或者说对张家也有一个交代,这个奸夫就必须得死。”
沈矜还是不懂,即便死那也是三公主的事情啊。
徐湘湘冷哼一声,“我原来看错了三公主,本以为她是个通透认命的人,可看起来不是,你不知道,真定伯府世子的千金得了重病了。她还只是那般说了就被如此报复,若是杀了她奸夫,恐怕连皇上也要倒霉了。”
皇上倒霉那就是社稷之事,沈矜不敢轻忽,但是一想太子,他又道:“你不必担心,太子虽然年轻,但是绝对不俗。”
主少国疑,徐湘湘怕的就是太子太幼,日后被权臣挟制,或者还有可能被宗室裹挟。
夫妻二人可没想到此事会成真。
尤其是沈矜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到了年底,徐湘湘全身心投入到儿子科考中,别的事情只当不知,因为离自己太远了,但是宫里的事情却出现了变化,皇贵妃原本做皇后的呼声最高,但是皇贵妃的宫人在淑媛娘娘盗窃被当场抓住,此事虽然和皇贵妃无关,可是皇贵妃却有个御下不严的名声,这样就不是好事了。
慢慢的又回到了三妃鼎立的局面,太子看了回来的小路子一眼,“没想到德妃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却也经不住挑拨。”
原本不加理会就行,可是太子知道他生母贵妃是个极冲动的人,稍有不慎就落人口实,既然这样,他就往德妃那里用功了,无非就是说养恩大于生恩,沈皇贵妃如何聪颖,日后即便德妃是太后,但是仍旧可能只认沈皇贵妃这个养母,不认她这个亲娘。
本来太子算的时间大概是至少半年吧,没想到两个月就让德妃提前动手了,而且一出手,就让皇贵妃损失惨重。
最重要的是,皇上本来就对世家不太喜欢,这一招让皇贵妃面上无光的事情,皇上也看的高兴。
毛舜松了一口气,太子且看了她一眼,“母妃千万不要和她们斗法,您活着,就赢过她们了。”
本来还打算等皇贵妃日后坐上凤位,她还要舌儿子去,没想到峰回路转,毛舜喜道:“你的话我知道了。”
德妃那边得意极了,她抚摸着凸起的肚子,问身边的丫鬟,“你可确定这真的是男胎?”这个丫头是她娘家人进献进来的,是个厉害的医女。
那丫鬟笑道:“奴婢岂敢骗您,您这肚子尖尖的,一看就是个小皇子,日后娘娘必定会会步步高升的。”
那是当然,可是在她生下孩子之前,沈氏绝对不可以做皇后,否则,她的孩子也不过是认贼作母罢了。
她要提前为她的儿子扫清障碍,等她再坐上后位,那么毛舜和她那俩个蠢儿子全部都得靠边。
她忍了这么久了,忍了二十年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娘娘,三公主送了好些东西来,想请您帮忙说项呢?”宫女搬了不少东西进来。
德妃玩着指甲,她知道现在她是后宫第一人了,所以三公主来求她,可是她又为何要帮三公主呢?
也不想想,皇上正埋怨这个女儿不守妇道,做的太过分。
她笑,“你把东西退回去吧,就说我在养胎,没办法。”
真定伯府,张素玉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儿,急忙冲出去找三公主,此时三公主正忙着做香串儿,听闻驸马求见,她板着脸道:“不见,本公主岂是他想见就见的。”
“可是驸马抱着张小姐过来的。”
那个讨厌的小姑娘?哼,还记得当初她跟张素玉新婚时,新婚当晚这个小姑娘就闹着自己生病如何的,后来又大喇喇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和男人见面,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友好。
“派个御医去就成了,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三公主对他们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难得三公主还愿意派御医去了,宫女也好转圜,她带了御医过去交给张素玉,“驸马,公主身体有些不舒服,但是想着您和小姐,所以特意寻了曹御医来。”
可张素玉要的不是这个,他们真定伯府这样的人家,难道没有好大夫吗?可女儿病重如此,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药能够制成的。
他一脚踹了那宫女,那宫女吃了他一个窝心脚,当场吐血晕倒,公主府的长史上官长史出来了,他先让人吧宫女带下去,又道:“驸马这是何意?”
其实他也想不通,你张素玉不肯和公主好,自己成天抱着亡妻不放,这倒罢了,你还要求公主为你一心一意,不一心一意就大庭广众之下骂公主,哪有这样的?现在还打伤公主府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张素玉看着脸发白的女儿,对上官长史道:“我要见公主一面。”
“曹御医不已经派过来了吗?”
“再不治,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上官大人,你让我见见公主吧。”
上官长史无法,又去找三公主,三公主撇嘴,从匣子里拿出一包药给她,“好啦,解药我也给了,你不要让他再过来了,这次我只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
拿到解药上官长史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三公主只是出一口气,也不是真的想对那位姑娘如何,这就好,这就好。
这边张素玉拿到药,便让女儿服下,他女儿却道:“爹,你和她和离好不好?我不喜欢她?我只想要我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