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现在已经是尾声了,沈矜就是跑去抢功劳。
他往沈家跑了一趟,小相爷见他过来,还觉得奇怪:“这些日子老相爷身子骨不好,不是说让你不要过来吗?”
沈珏却道:“伯父,侄儿是有内线消息跟您说。”
他说了一大通,并主动表示:“侄儿身为世家子,此次必定为沈家争光,这样皇上日后也不敢辖制。”
丁太傅的儿子吃了几次败仗了,听说有一天主将出战,直接从马上摔下来,本来小相爷是有点怕的,他们世家无论皇上在不在,他们依旧是金玉满堂,又何必费事,但有人要去,他也不能拦着啊。
尤其是沈珏只要五百府兵,小相爷也痛快给了,还道:“你放心,沈矜必定去不成。”
得了这句准话,沈珏又道:“老爷子身子骨如何了?”
沈缜感叹:“大夫说恐怕熬不过这个月了,让我们准备后事了,家下棺材都已然是备好了。”他又看了看沈珏一眼,“你是真的接到内线消息说仗快打赢了,莫不是假!的吧?”
沈珏摆手:“自然不是,只是这个人也是冒死递出来的消息,我也不敢随意说出来,就怕隔墙有耳。只是前路还是有危险,大哥他们若是想去,也可——”
“别提他了,他若是有你这么上进也就好了,老大不小的还成日沉迷于书画上,别说是国家大事了,就连他祖父都这个样子了,也就去点个卯。”
沈家嫡系子孙确实不算出众,否则沈珏也不会异军突起,再者,沈珏心里也知道,这些脏活累活都是他们这些旁支做,到时候吃香喝辣的还是嫡系,沈绰这么说也不过是觉得他是一条忠心可靠的狗罢了。
沈珏一走,沈缜便来老相爷这里,他恭敬道:“爹,儿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跟他说了。”
可说完,他才道:“无论是沈珏还是沈矜都是旁支,您说的是对的,儿子倒是魔怔了。”
寒门派胜了,沈矜不也是沈家人吗?提携的不多半也是沈家子弟吗?沈珏胜了那更好,沈珏便是世家代表人,可也终究绕不过他们嫡系去。
老相爷咳嗽了几声,“你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总算是觉悟了,只是如今有我在,倒是能时时刻刻提醒你,我若走了,丁家那老贼步步紧逼,你可不能又跟之前那样,脑子里全都党争可不成。”
“儿子记得,请父亲放心。沈珏为人心胸狭窄,却不失为一把好刀,沈矜虽然样样都在他之上,却妇人之仁,这些弱点儿子记住了,日后几十年,如何控制好他们,儿子也清楚了。”
他在说的时候,老相爷又拼命咳嗽了好几下,他心想,自己大抵是要死了吧。
就跟当年二弟死的时候一样,呛着水,咳嗽的脸都红了,最后变紫了,还是无人可救。
“缜儿,你二弟妹即将要来了,你要给你二叔父的奠仪更多一些,这样他的遗孀才安慰。当年……”老相爷的目光飘的很远。
沈缜小心翼翼的问:“爹,当年二叔的死和您有关系吗?”
老相爷却笑道:“不是我亲自动的手,你认为呢?”
这里延伸出来的意义,让沈缜几乎是不寒而栗,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但能够是他指使别人动的手,不,甚至都不用他去指使,随意暗示一!下,都前仆后继的有人帮忙弄死一个尚书,毕竟跟首辅比起来,一个刚上任的尚书又算得了什么。
这也是他爹对二房极好的缘故,那年他想起他回去吴兴奔丧,二房所有人都很高兴很荣幸,可二婶却不高兴,不仅不高兴,还拒绝要长房的奠仪。
当时闹的很僵,后来,后来珏哥儿越发出息,他爹对珏哥儿更是十分看重,让他务必多加照顾,很难说不是怀着一种愧疚的心思,否则绝对不会如此。
如今想来,他爹对沈矜也很好,几乎是不遗余力的帮助,可这些好又是真的好吗?
“今日婉君过来说你要上战场,怎么看你都不紧张啊?”徐湘湘看着在她身畔逗弄孩子的沈矜。
沈矜则笑道:“因为我根本不会去啊。”
这又是为何?
沈矜解释道:“皇上原本就不想让三王爷出头,想让姜容去,只是师出无名,偏我提出了,他当然佯装答应。”
可是,他又道:“我特意让老相爷安排一下,只要随意吹吹风,以沈珏的脑子,肯定会以为我是捡了大便宜,且今年沈珏过的很平顺,一丝急躁的情绪都没有,证明这场仗可能会有转机,按照先知某些事情,去前线也没有任何困难,所以肯定会去。”
“既然这么好的机会,你又何必让他去?”
沈矜笑道:“那是因为我看了如今的战报,根本就是形势危急,三王爷即便带人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很可能影响皇上的皇位。只有魏虎将军当主将,姜容从旁进,胜的才快,但也绝对不是这么一两年就能胜的,可能还要持续许久,沈珏这种投机之人的算盘打错了,再者他算计了我这么多回,我也总该让他也掉在坑里吧。”
前程也许是光明的,但是道路绝对是非常之曲折的,别以为自己先知,就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一切,那是笑话。
徐湘湘看了他一眼:“这一去,很有可能会送命,他倒是舍得下本钱。”
“不下本钱可不行啊,我都是从一品了,他现下也只是四品,虽然同龄人中算佼佼者,和我相比却又少了点,这一刺激,保不准头脑发热。”
沈矜看向远处,眼神中没有丝毫同情。
第147章老相爷的话
其实现在沈矜也很难再把沈珏当成自己的对手了,因为他这样的人也不值得沈矜真正把他当对手。
听说姜容很快出征,出征的时候也带上了沈珏,至于沈矜,就仿佛从来没有提议过要去的。
徐湘湘在坐完一个月子之后,平日除了不出门吹风,基本上会站起来打打八段锦,药膳吃起来也极有效果,虽然丰腴了一些,但是身子骨确实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尤其是她脸上的气色。
小女儿出身个把月就已经露出美貌来了,圆圆的小脑袋,皮肤跟剥壳的鸡蛋一样光滑,她的俩个小哥哥也围着她转。
阳哥儿跑进来看了好半天,才道:“娘亲,妹妹在在睡觉,真好看。”
“娘亲,妹妹软软的,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们玩呀?”蕴哥儿道。
阳哥儿懂事点,便跟蕴哥儿道:“像你这么大才行,你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慢慢才长大的。”
一般地下都铺着软垫子,阳哥儿说:“娘,祖父祖母是不是都要来呀!我还没见过他们呢,他们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这几日下人们都在收拾房间,沈矜甚至把旁边的院子买下来打通了,着人过来粉刷,都是为了吴兴的亲人们过来。
阳哥儿七八岁的孩子已经很懂些人情世故了,故而有此一问。
徐湘湘搂住他:“宝贝,你为何会这么问啊?你和蕴哥儿还有你们的妹妹都是娘亲和爹爹的宝贝,所以他们也肯定会喜欢你的,即便不喜欢你,那娘亲也喜欢你们。”
“嗯,儿子知道了。”
蕴哥儿还不懂这些,只知道跟着哥哥瞎玩,每天哥哥下学,都会教他写字,和他一起玩。哥哥说什么,他就歪着头听。
俩乖萌儿子,一个可爱的闺女,徐湘湘哪里觉得自己还有遗憾呀。
徐湘湘出了月子后,过了一个多月,老太太和公婆才风尘仆仆的过来,再次见到老太太,老太太头发又蒙上了一层霜,陆氏这些年日子倒是看起来不错,除了眼角多添了点鱼尾纹之外,并没有太多变化。
公公却意外的瘦了不少,沈矜也察觉了,忙问是如何了。
陆氏也感叹:“清芳这孩子走了。”
不会吧,梅清芳还那么年轻,怎么会呢?
众人又!又是一番唏嘘,因为沈矜打通了隔壁,徐湘湘便因着她们过去,又同老太太道:“京师的宅子比家里的小,您要是哪里不舒坦,只管跟我说便是。”
老太太看起来很喜欢阳哥儿,一直拉着孩子说话,阳哥儿和蕴哥儿嘴甜的很,逗的长辈们高兴极了,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
老太太依旧住的是极其幽静的一套院子,沈矜和徐湘湘重新买了下人,看的出来老太太对这里还是很满意的。
“让你们费心了。”
陆氏嘴快:“娘,矜哥儿孝敬您也是应该的,我听说婉琴也要来,到时候都陪着您,该有多好。”
“是,都好。”即便是老太太这样安静的人,看到儿孙们了也难以自已,情不自禁的高兴。
这么些年沈绰还是最惦记他的雪媚娘,一来就要找吃的,徐湘湘早就准备好了火腿,“爹,您看把雪媚娘放哪儿,我让丫头送来便是。”
陆氏看着儿媳妇倒是很感慨,这么些年,徐氏跟着自己儿子东奔西走,也是极辛苦,儿子跟自己写信说有此差点都被逼到绝境了,是徐氏一直支持他,就冲这点,她也要对儿媳妇好,更何况,女儿婉琴出嫁也是她帮忙嫁的,不得不说,现在儿媳妇才是当家人。
“娘,云丫头还在睡着,等您休息好了,我再抱着她来看您。”
沈云梦便是沈矜替女儿取的名字,江夏原本就是云梦泽形成的地方,故而叫云梦又好听,又有纪念意义,因为她就是在湖广的时候怀上的。
陆氏看着阳哥儿和矜哥儿小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打趣矜哥儿:“小时候,矜哥儿长的太好看了,所以我还把他打扮成小姑娘呢,真的,比好多人都好看,小姑娘们最爱和他斗草了。”
“娘……”沈矜不满的喊。
陆氏打了个哈哈,“好好好,知道了,我不说了就是,真是的。”
徐湘湘却笑:“其实我也见过的,我当时还不知道呢。”
这时候沈矜才道:“当初从水里把我救出来的人便是娘子。”
哎呦,陆氏惊喜道:“这么看来,你们的缘分真是早就注定了。”
徐湘湘又同陆氏道:“娘,您可不能偏心,只夸阳哥儿,不夸蕴哥儿。”
不夸怎么成,连沈绰都转过头来抱着小孙子!子在怀里逗着。
洗尘后,老太太和陆氏倒是安定下来,女人和男人不同,也许一开始不习惯,但是习惯了,便开始鼓捣收拾起来了。
“湘湘,你看这个隐囊紫色的好看吗?”陆氏问道。
“我看加点流苏更好。”徐湘湘给出建议。
婆媳二人正商量着,却见马三家的匆匆跑来:“大奶奶,不好了,长房来报丧信了。”
什么?尽管知道老相爷已然是风烛残年,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们婆媳又去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到底是经历过这样事情的,并不慌,还跟徐湘湘道:“家里有白布吗?先让家里现成裁点出来。”
“好,相公现在还未回来,先做他和爹的。”
陆氏问道:“娘,那我们何时过去?”
老太太想了想,“头七再过去吧,这几天让矜哥儿和他爹过去便成,他们房头那么些人,也不少咱们,只是孙媳妇,你要把奠仪准备好。”
“好,孙媳知道。”
婆媳三人一起商量好了,徐湘湘下去发号施令。
老相爷历经几朝,即便是嘉德帝可能心里暗喜,但是想起如今的情势,也喜不起来,那就更别提沈家人了,虽然也有小相爷在,但是小相爷和老相爷的差距,大家心中也是心知肚明,否则老爷子不会坚持这么久。
但是,大家更多关注在,沈家子弟丁忧了,那么空出来的位置要怎么是好?除了已经出征的沈珏,原本按理说沈矜不必夺情,但皇上这次为了打击沈家,故而沈氏子弟五服以内,全部丁忧。
也就是说沈矜才上任几天的左都御史的职位,原本稳当的很,却直接没有了,倒是沈矜笑道:“这么快这些人便来分食了,只可惜欲速则不达呀。”
沈氏子弟几乎达到齐朝半壁江山,五服以内全部丁忧,可是个大数目啊。
一些旁支便来问沈矜如何处理,沈矜则道:“我等再过一年起复也成,就当为老太爷守孝了。”
他豁达,可不代表小相爷豁达,次日,朝堂上就唇枪舌战起来,只不过小相爷未在朝堂,他委派的卢大人却不敌丁家,很快败下阵来。
前边打仗,后面为了官职打成这样,也是一大奇景了。
沈矜慢条斯理的在书房习字,他最爱!爱这样了,但是徐湘湘知道他一旦写字就容易忘我,虽然现在他也尽量陪她吃饭,但总也有不当的时候,徐湘湘倒也不怪他,忙让人备了饭菜端过去。
陆氏扶额:“矜哥儿最爱作怪了,咱们吃饭的时候他要练什么劳什子字,现在吃完了,还得端给他吃。”
如果沈矜还是在求学,陆氏当然不会反对,但是沈矜已经是从一品大官了,何必再这样呢。
徐湘湘笑:“他做事情就是这样专注的,无事,我端给他就好了。”
看徐湘湘走远了,陆氏跟沈绰道:“儿媳妇倒是贤惠。”
沈绰把肉干递给雪媚娘,复而才道:“矜哥儿从小就跟姑娘家似的,也要个人这么照顾,就跟我的雪媚娘一样,也要我照顾才行。”
书房里极是安静,徐湘湘看到他停笔,才把托盘放下:“先吃点饭才行,等会儿再接着画。”
“你喂给我吃,我依旧画完。”习字完,再画上一幅画,他不想打断,但是又怕妻子生气。
“那万一把油或者汤汁滴在上边怎么办?得了,我放在这里,你饿了就吃吧,我也不打搅你了。”
沈矜却急了,“别别别。”
这么一来,画也没什么兴致了,倒是开始吃饭来,今日的菜倒是很合他的胃口,一下子就一碗饭吃了个肚儿圆。
刚吃完,老太太又要喊沈矜过去,沈矜伸了个懒腰,“没有我的片刻安宁,不是吃饭就是说话,哎。”
徐湘湘就知道他这样,“把你喂饱了,你就嫌弃我了,你看我明儿管不管你,真当自己是喝露水的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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