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稚笑笑,接过橙汁走了。
他把吸管插进去,在路上吊儿郎当的喝起来了,衣服也不穿好,整个一身痞子气,朝图书馆走。
杨稚长得太好,再不正经也是养眼的,他穿着橙色亮眼的外套,白色的短袖塞进浅色的牛仔裤里,脚上是一双运动鞋,高高的,又受又好看。
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做下面那个来劲了,几个月磨炼的一身0气,在自己男人面前做上了会撒娇的小朋友,坐实了小奶狗的称号,他是服了的,他没李忆南大,按理都得叫声哥了,更何况他又崇拜他男人,甘愿做下面那个了。
果然,这几个月太舒坦了,杨稚身上都是恋爱的气息,人活的潇洒的很,那是,婚都订了,他什么都不遮掩,满身被宠着的滋润味。
一趟北京去了小半个月,在那里跟男朋友磨合的都差不多了,两个人跟结婚了没区别,整天睡在一起,腻歪在一块,他享受的不行。
去的路上碰见几个同学,这都亲近的很,彼此打着招呼,杨稚问她们书都领完了,她们说杨稚怎么才来,几个人寒暄几句。
都觉得杨稚不一样了,也说不上来是哪儿,杨稚自己清楚,他以往都是假正经,想走成熟稳重酷男人路线,现在被打回原形了而已,他原本就是个幼稚鬼,一点事就能让他心情好许久。
“小日子很滋润?”正在杨稚满心欢喜往图书馆去的时候,一道犀利的发问传进来。
他转头,身后不远处就是沈厌。
手里的橙汁突然就难喝的很。
沈厌走过来,脸上的伤也终于没了,那张出彩的脸完全呈现在杨稚眼里,都快忘了,现在杨稚不见沈厌脸上有伤都觉得哪儿不对劲。
“滋润啊,为什么不?”杨稚咬吸管,继续走,没再理他。
他和沈厌挺久没见了,可能是因为跟李忆南定下来了,他对沈厌反而没什么抵触情绪了,是因为觉得他威胁不到自己什么了?
沈厌也没再继续,只是跟着,上一次雨夜里有冲动有热情,杨稚拒绝了他,又一次的,可似乎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唯一的不同是沈厌话少了,说了那一句就没声了,跟在他身后一道进了图书馆。
杨稚膈应他在自己身后,办完一系列手续抱著书离开了,而沈厌和他一同原路返回,途径那个地方,他想起来了杨稚喝的是什么。
所以……他也报名了?
沈厌眸子深了几许,望着海报上的地点,他出神了。
南京。
如果这一次可以一起去,也算圆了他一个梦吧。
正是不期而遇,正是这场南京之行,杨稚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碰到沈厌。
这是什么概率?他就出来游个山玩个水,这也能碰见?
他不知道的是,沈厌没有跟踪,去南京,本身就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一次,杨稚真想错了,他们真的是巧遇。
周六在客车上撞见的时候,杨稚好生尴尬,他上了车,看见大巴上坐满了人,都是同校报了名的同学,不同的专业和院系,他也不认识,单独认识一个沈厌。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来都来了,小行李箱都带了,他转身往旁边一坐,烦了。
他坐在位置上玩手机,看了两眼,感觉不舒服,就把手机揣起来了。
杨稚晕大巴车,这是他第一次坐,惨了。
车里的空调让他感觉难受的很,他心里不舒服,从来没晕过车,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反胃的要死。
走道上过一个人,正是沈厌,他拍拍旁边的人的肩膀,低声说了几句,就跟人换了个位置。
“你怎么了?”他看见杨稚脸色不太好。
杨稚闭着眼,闻声睁眼看见他,根本都不想过问什么,他偏头,不理人,心里难受,他靠着窗子捂着口鼻。
“你晕车?”沈厌自己猜测,杨稚不搭理他,他就擅自做主,走向后面低声跟别人说了什么,返回的时候就拽了下杨稚。
杨稚烦他,本能就道:“干嘛?!”
他现在一不小心就能炸了。
沈厌松开手,手里拿了很多小玩意,类似创可贴的东西,他捏着往杨稚耳朵后面贴,“别动,晕车贴,有效果的。”
杨稚不动了,他实在没工夫跟沈厌现在撕逼,他不吐出来就行了,他极度的反胃,恶心的不行。
“你第一次坐大巴车?不知道自己晕车?”沈厌给他贴完,剥了橘子。
“嗯。”杨稚应了声,摸了下耳根。
沈厌把剥完的橘子塞他嘴里,他靠的近,杨稚连忙往边上躲,沈厌骗他:“橘子可以治晕车的。”
杨稚信了,就任由沈厌把放在他嘴边的橘子推了进去,他吃了。
沈厌觉得他这样可爱的不行,完了还不松手,摸了下他的唇,杨稚打掉他的手,他又把橘子皮给他,“闻着,一会就好了。”
“哪有那么神奇?”说是这样说,还是接过来了,现在这个情况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信。
杨稚放鼻子下面跟吸大烟似的闻了闻,又看了看,好像觉得挺好闻,挺有效的,他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儿,放鼻子下猛吸。
他在角落里闻橘子皮的样子很好笑,很滑稽,也很可爱,可是沈厌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他盯着杨稚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在他已经有了男朋友的情况下,那表明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你订婚了?”他问出一个明知故问的答案。
在当代大学生可以结婚的情况下,订婚算什么稀奇事吗?
杨稚看了眼自己的戒指,应声道:“嗯。”
他明知道,这对沈厌是什么打击,可是承认的那么干脆,永远都不会顾忌他什么,自从他们俩结束之后,杨稚再也不顾忌他什么心情,说出的话,一次比一次淡定,一次比一次自然,一次比一次无情。
橘子很酸,在嘴里润化,延伸五脏六腑,心脏都跟着疼了一下。
沈厌闭上了眼,几个月而已,几个月。
杨稚就订婚了。
订婚?订婚啊。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意外,按照杨稚喜欢的程度,按照他们迅速的发展,是不是,他们也该到了订婚的地步?
他爱人真的很简单,一心就扑上去了,之前沈厌还觉得会有三五年,起码等杨稚毕业,他跟李忆南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结婚吧,他还有三五年时间追回来,然后,你跟他说,杨稚订婚了。
这是玩笑话吗?
你就这么跟人订婚了呀,杨稚。
你就会做那么绝的事……逼着我跟你做一样狠绝的事。
我其实……不想再去强迫你什么的。
他看角落里闻着橘子皮的人,溺化的眼神里带了几分阴鸷,沈厌转回头,吃掉最后一瓣橘子,咬碎了,吞至腹中。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变动无视即可,之后会改回来
今天三更,端午快乐
(别闹,结局已定,雷打不动,在此之前还有一波骚操作,因为作者骚,所以文也骚,狗子是我最后的挣扎)
第111章
中途杨稚睡了一觉,发现睡觉是治晕车不错的方法。
他在快到地方的时候醒了过来,手机也正好响了,杨稚刚拿出来,还没接,就被人夺走了。
“知道玩手机晕车更厉害吗?”
他都忘了旁边还有沈厌,他道:“那是电话。”
“一样的效果。”
“给我。”
沈厌直接挂断了,扔给他。
杨稚骂了他一句,就要回电话去。
恰好到了地方,沈厌下了车,杨稚在后面回电话过去,跟着大部队下车。
男朋友来的电话。
问他情况,杨稚说了今天晕车的状况,李忆南嘱咐他一些什么,他点头应是,绕着大巴车找自己的行李箱,绕了两圈也没发现,杨稚挂了电话,在原地有点傻。
泡温泉没衣服换他不得完蛋?里面还有他不少东西,一站到底中途又没停车,怎么到点了行李箱不见了?
不会有人拿错了吧?
这么多人呢,说不准的事,杨稚跑去找司机师傅问情况,师傅哪知道啊,他又不是通天的人,能知道杨稚行李箱长什么样?
一路上就憋屈,被晕车搞的,这下了不得,直接炸毛了,杨稚靠了声,突然想打车回家。
他就不该凑这个热闹,他双休在自己城市里干什么不好?跑这儿来找不痛快?
他气急了,手机还没充电,充电器也在行李箱里,连小钱包都在里面,现金没多少,可证件都在,你跟他开什么玩笑?
愁的连根烟都摸不着。
他要进去挨个的排查,肯定就在这伙人手上,自己密码箱认不清?拿他的?
正要进去搜索,那边司机师傅叫了他,杨稚站在原地等着,司机师傅拿着手机道:“哎,杨稚对吧?”
“啊。”杨稚感慨司机他老人家记性真不好,刚找他说过事的,转眼就忘了。
司机道:“你密码箱找到了,你朋友帮忙拿上去了,4017,你上去看看?”
“我朋友?”杨稚心里凉半截,他可是单独来的,又没结伴哪来的朋友?指定那货,他不跟司机掰扯了,气冲冲往酒店里去。
同学们被安置在酒店里,二人间四人间的都有,杨稚爬上去,在走廊里盯门牌号,找到4017就推门进去,门也没锁,不出意料的,里面站着个人,正是沈厌。
沈厌回头看了眼房门,刚把手机扔床上去,拽着短袖就要脱。
孔武有力的臂膀瞬间暴露。
杨稚没看他,看旁边的箱子,还真是他的,拿了不说,竟然被打开了,他道:“你他妈有病啊?你拆我箱子?!”
沈厌没逻辑的说:“不拆箱子我哪知道那是不是你的?”
“靠,”杨稚进来,翻了翻箱子,少东西了,“我卡呢?充电器,身份证,我靠,你神经病?!”
他没带多少东西,少什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杨稚翻了翻,就剩衣服了,其他能用的都没了。
“在我这里,”沈厌道:“我替你没收了。”
“你有毒吧你?!”杨稚炸了,“还我。”
“你要干嘛?”
“那我的你说我要干嘛?”杨稚觉得沈厌脑子不太正常。
只听对方道:“房间我给你开好了,什么都有,我暂时替你保管,你心大,万一自己弄丢了,不如放在我这里。”
“你指定有点毛病,”杨稚骂他,“我看今天你帮我那面子上我不跟你动手,不代表我现在还不会打你,我给你三秒钟……”
沈厌甩掉衣服进了浴室。
我操?
杨稚踹了下行李箱,他哪能惯着他,跟着就进去,拉开浴室的房门就嚷,“姓沈的你别找死……”
他话没说完,就见沈厌转过身面对他,洗澡的时候能穿什么?那裸着的,就这么坦荡荡的面对杨稚,沈厌脸上的伤好了,手臂上那一道却还是显眼的,伤口挺重,也很深,至今没有消下去。
醒目刺眼。
杨稚呆住了。
沈厌看着他笑了一声,他把湿漉漉的头发向后顺,露出毫无遮掩的完美的一张俊颜,他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把室内荡出一份氤氲暧昧来。
“大大方方的看啊稚哥,你不是没用过。”他色气的说。
杨稚嗤笑一声,就忘了来干嘛的了,怼人道:“我自己没有看你的?”
脸是什么?此刻可要不了。
沈厌道:“你自己能上你自己吗?”
杨稚鄙视的白他一眼,说回正题了,“我东西放哪了?”
沈厌避而不答,“他让你爽我让你爽呀?”
“滚。”杨稚骂他。
“害臊?别装呀,你在床上的样子挺销魂的。”
装?杨稚笑了,讽刺道:“你是想侮辱一下我?可怜吗你?”
沈厌毫不遮掩的说:“那怎么办呢?你又不是我的人了。”
杨稚心怀不轨的走过去,挑逗道:“想念吗?”
“你玩火,负责灭吗?”
“不负责,”杨稚拍拍他胸膛,“我就是单纯让你更难受。”
然后突然抽身离开。
杨稚松开手,在花洒下冲了一下,转身就走。
被挑逗起来的欲望无处发泄,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回头看一眼沈厌,抛给他一个色-诱的电眼,出了浴室。
刚出去就换了张面孔,满眼的鄙夷。
他出去找自己的东西,床单,枕套,窗帘,橱柜,都翻了一遍,酒店房间不小,他就是没找到,最终把主意打在沈厌的箱子上,人家聪明,带了密码锁,杨稚打不开,他狠狠踹了下,站在原地沉思。
“妈的。”他不留情了,提着个椅子就砸沈厌的箱子。
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房间里被他咣当的闹出不小的动静,直到隔壁来投诉,杨稚才停下来。
沈厌从浴室里出来,慢悠悠的穿着衣服,杨稚摔了他的密码箱,拿着手机离开了。
“你没地方去。”
“你说的?”杨稚头也不回,越过玄关出了门。
沈厌抽根烟,缓慢的吸着,丝毫不急,就好像知道他一定得回来。
杨稚到楼下找前台,要求重新开房,他手机里是有钱,可以开房,但他没证件,前台小姐跟他说通融不了,杨稚抓了下头发,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了。
狗东西做事永远这么有手段,叫他彻底折服。
可是他不愿意服软,他在这荒山野岭的什么亲戚朋友都没有,连个证件都丢了,杨稚哪儿都走不了,只能在这一个地方刚。
他就没看黄历出门,脑子一热就随大流来了,干嘛呀,这么衰。
打死不回去,炎热的天,澡也没冲,还好大厅里凉快,他在沙发上躺着,是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了。
沙发是够大,夜里大厅里也没什么人来往了,他还真是心大,在这就敢睡了。
沈厌看见他的时候,杨稚都睡着了。
前台服务的小姐也没什么精神的玩着手机。
沈厌走进大厅里,手机放在杨稚脑袋边,还有几条没来得及读的短信,都是李忆南发过来的,杨稚熟睡了,床都不认,大厅也能睡着,他就说了,杨稚是个心大的人。
沈厌把他手机揣进自己口袋里,伸手摸了下杨稚的脸蛋,小声的唤着,“稚哥,稚哥……”
他叫他,杨稚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他就道:“还我。”
沈厌忍不住笑了声,“你还挺认真,就在这睡了?”
“你还我。”杨稚问他要,他又打不过沈厌,来硬的有个屁用?人在屋檐下的,这儿也没亲戚朋友,谁能帮他?他不得自己想办法?
“还你,”沈厌抱着他起来,杨稚推他一下,沈厌动作停了,他道:“到楼上我就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