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有谁来过。
亚龙湾的海边是形形色色的人,有小孩,少女,妇人,老人,大多数是像杨稚他们这样成群结队的。
海边的女子提着草帽,穿着吊带的长裙,露出线条优美的脊背,身后站着摄影师,这里是拍照的圣地,外景必选之地。
“哇——”
“啊——我先走——”
一群小女生奔着大海撒丫子跑,刘怡带队,和她的小姐妹们一头扎进海里去。
身后是广阔的椰子树林,杨稚和大部队站在海滩前,眺望着面前的大海。
太美,太漂亮,太让人心旷神怡了。
“不愧是旅游胜地,我爱这里。”余俊看着他小媳妇说。
杨稚则拿出手机拍摄起来了,他喜欢美的事物,值得留下和保存的美丽。
亚龙湾的景色必须上榜。
“稚,飞鱼玩不玩?”崔臣好像有了目标,杨稚拿下手机,看到玩飞鱼回来的其他人,他说:“你要玩?”
崔臣说:“玩啊,多刺激卧槽,一起?”
杨稚爽快道:“走。”
海上飞鱼其实就是人坐在皮艇上,被海上摩托拉着漂流的一种娱乐项目,海浪强悍时皮艇会呈现巨大的高低起伏,人坐在皮艇的尾部,会有跌落下去的可能,因此才会有强烈的恐慌和刺激感,是游客们拒绝不了的诱惑。
杨稚和崔臣换上了救生衣,把身上该摘的都摘了,利落的上了皮艇,工作人员已经在摩托艇上侯着,随时可以出发。
“卧槽你要保证我的安全。”崔臣对工作人员说。
工作的人也都笑着回应,说道:“放心,出了任何差错我们会负责。”
“我不管,我要安全着陆。”
此刻杨稚已经上了皮艇,他嫌弃的白了一眼崔臣,“快点的你,磨磨叽叽。”
“你那么快?”
崔臣还再三弄着身上的救生衣,抬步上去。
“像你还了得?”杨稚捆着自己的衣服,对前方道:“OK。”
“等一下!等一下!”崔臣大叫,皮艇被浪潮卷的漂浮不定,还没开始崔臣就怂了,他呼口气,“我做下心理建设。”
“开始!”杨稚不给面的说,然后摩托艇的人就准备开始了,大概也是等够了。
“卧槽!”崔臣大喝一声,皮艇已经顺水而出。
“飞飞飞飞飞!”董飞和兄弟几个正在赏妹,这地儿看妹是不错,一个个身材都爆好,敢穿比基尼的姑娘没一个差的,正看着就有人喊他,董飞都不用看,余俊这逼的贱兮兮嗓音,好认。
“有屁放。”董飞烦他说。
余俊过来就搂董飞的肩膀,他也是没点自知之明,董飞骨架大,人高,他们这波人谁站在他面前都得叫娇小玲珑,他踮着个脚够着董飞的肩,提议说:“稚跟老崔玩飞鱼去了,我们组个队去玩飞龙呗。”
“脚下踩风火轮那个?”
“去不去?”
“那个我不行,架不住我。”董飞心中超有数的说,他身材魁梧的,那玩意没点平衡力和技术的都不能玩,不然就做好丢脸的准备。
余俊拍了下他的胸肌,“行哥们,架得住,信我。”
“你可他妈闭嘴吧,你蒙过我一次,滚蛋我不信你。”
“呦呵,你爱去不去,爷还不待见了,”余俊叫了其他人,“老丁,风火轮耍一波?”
丁铎眯眼,“找不着人了呀你是。”
“找的都不是人。”余俊说完冲董飞白一眼,董飞摩拳擦掌,他撒丫子就撤,“快快快,等你!”
他们俩成功组队。
一群花里胡哨的主。
董飞叹口气,没法子,他就是生的太壮实,比正常男人要结实高大许多,他一直都为这个而自卑,国初的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会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做为老师的也许会有一定的职业道德,可是董飞还是能明白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壮的像头牛。
有人说他上辈子是猪投胎,国中的时候他又高又壮,可性子却跟小媳妇似的,唯唯诺诺,因为从小就有各种各样的眼神伴随着他,他知道了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他是被取笑的对象。
小时候都不是很懂事,因为习惯了各种眼光,也逐渐变得越来越胆怯,一直到升了高中的时候,他还是班级里最高最壮实的一个,别人称他为野蛮生长。
唯一改变了他的一次,是高二那年。
运动会时同学们商量让谁去报铅球,壮实的董飞必然中选,但是他性格太怯懦,扔个球也不敢,就有人开他玩笑,说长得跟头牛似的竟然是个娘们,诸如此类的议论,他老师也没办法的摇了摇头,说了句真不知道你妈生你出来有什么用,后不后悔。
就是这么一句话,董飞已经不再记得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了,原来老师也是看不起他的。
原来他是这么个没用的人……
他妈真的后悔把他生出来吗?
长成一个异类。
“会不会说话啊。”
这是董飞第一次见杨稚。
这是他们渊源的开始。
杨稚在校内就是很有名,他身边总跟着一大群人,很像社会老大的感觉,杨稚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董飞当然认识这些人,他就看着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进了他们的班,身后跟着当时其他班的一群赫赫有名的混混。
“他妈生他出来有没有后悔不知道,但老师您妈肯定是后悔的。”
他们就这么操起来了。
杨稚因为侮辱了教师被学校记了大过,因为除此以外,他还打了人,当时二五两班就是矛盾颇多,杨稚带着二班的人把五班的“仇家”办了一次,这是他们诸多“战绩”中的其中一笔。
没有什么过多的纷扰,打一架就解决的事,杨稚他们没觉得有什么,这场架却对董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就是那么个人,白净的,俊逸的,外表那么温柔的小男生,比他有种。
真的比他要有种太多。
二班的杨稚,被别人谈论最多次的杨稚,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大家都以为,一个人起码得厉害的能打过任何人才能算有种,但不是。
当时的杨稚在董飞心里,落下重重的一笔。
他那么个大高个,壮实的很,反观杨稚,董飞确定以及能撂倒十个杨稚,但为什么他就要这么唯唯诺诺,不如别人活的潇洒。
这场架是五班里展开的,杨稚瞥了一眼董飞,好奇道:“你这么个结实的人怕他们干什么?”
董飞就看着他过来。
杨稚高中就会吸烟了,转着烟过来,对着壮的跟头牛却还没娘们有种的顾影自怜的董飞,“不爽吗?那就打,打的自己爽了解气了不就好了?瞎几把难过什么。”
他大条的说。
董飞看着班级里那些取笑他的男生被揍得鼻青脸肿,桌子椅子倒了一地。
“你在……帮我吗?”董飞不自信的开口。
杨稚看他误会了,坦白道:“你想多了,我跟你又不认识,管你干什么?这一个两个,都我们二班的仇家。”
董飞抬头看着他,杨稚真漂亮,他当时觉得这男生真好看,越来越顺眼。
杨稚跟他没说多少句话,也都很无情,走的时候还继续挑衅老师,好像什么也不怕,天大地大他自己最大那种无畏,“果然,不是所有老师都有师德哦。”
二班的人撤了。
所以董飞跟杨稚是怎么开始的呢?
再风云的人也有惹不起的人物,杨稚他们狂惯了,校外都有仇家,有一次约架,董飞路过,一巷口就看见杨稚跟一伙人打了起来,他当时完全没有犹豫,管了人生第一个闲事,动了人生第一次手。
他打架了。
他跟人打架了。
他董飞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打架上瘾的。
原来拳头能解决太多议论和纷争,原来不爽可以根据拳头发泄,没有人不怕拳头冲自己砸过来,在不懂事的年纪里,他用拳头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一群他喜欢的人。
杨稚,崔臣,余俊,丁铎,等等,好多的人,他们混在了一起,他们成为了朋友和兄弟。
他们是一群老师嘴里的垃圾,将来没出息的人,但这群垃圾,也同样不把没有师德的人敬为老师。
因为矛盾太多,三中太乱,杨稚这一堆垃圾没有老师再管,也不敢管。
随他们去了。
随他们去了的下场就是把三中搅个地覆天翻。
董飞回神,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高中的生活是精彩的,也许幼稚,无知,但浮躁的年纪里,无知的日子中,他认识了这一群可爱的家伙。
没出息吗?或许吧,反正他妈没有后悔生过他,他也没出息惯了。
只要他们打,他就打。
“刺激!”崔臣在远处大叫,他们漂了一圈回来了,杨稚跟崔臣站在一起哈哈大笑,激烈的讨论着什么,然后回过头看见董飞,杨稚招了招手,“飞飞飞!快过来,我他妈笑疯了——”
“别说!稚哥!爷!爸爸!求您了!”崔臣抓着杨稚的手就不准他下去。
“辈分乱了。”
“爸爸爸爸爸爸……”崔臣秒怂。
所以,他更得听听了?
“哦——我要听!”董飞想知道。
“我跟你说,他妈的崔臣……”
“杨稚!爹!憋说话!”崔臣捂住他的嘴,凶董飞,“滚犊子,什么事都没有。”
崔臣把杨稚拽走了。
杨稚就转身想说,崔臣不让,几个人闹闹腾腾一路。
欢声笑语的,杨稚就忘了之前为什么闷闷不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稚哥开心的方法超简单
男人的快乐,你们不懂
这是一群没出息的小可爱们。
第31章
江兆清生日结束后,沈厌就赶了回去,但是不巧,他还是没赶上时间,回来后看家里已经散了场,客厅里是打扫的阿姨在忙,沈厌便问了下情况,果然,人已经走了。
沈厌出门去,碰上他哥开车回来,沈厌插着口袋站在门口看着,沈岐把车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就迈步朝他过来,他搓了搓脖子,那上面是口红印。
“场子散了?这么快回来?”沈岐进了门,夜里的风大,他头发被吹起来,一张跟沈厌轮廓相似的脸暴露出来。
“提前回来的,其他人还在,”沈厌进门,“嫂子怎么没留下?”
沈岐脱掉外套,搭在沙发背上,打扫的阿姨还在,他瞟一眼,点了烟出来,“婚前不同居,这是规矩。”
沈厌坐在沙发扶手上,长腿撑着地,男模的身材惹眼十足,他道:“爸不是回来了?”
“临时有事,没来,”沈岐歪歪头,转了一圈,活动筋骨,“店怎么样?”
“还是那个样子,忙。”
“开着给你玩的,你喜欢就继续弄下去,不喜欢就关了,我是不支持你继续下去,还有那个滑板比赛,该停了。”
“你触碰到我私生活了。”沈厌提醒他。
沈岐抬头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抽烟,说道:“你做这个没什么前途,有几个玩滑板的你心里有数,别的国家盛行不代表我们也爱这个。”
“我当然有数,”沈厌站起来,走到冰箱前拿出两罐冷饮,扔给沈岐一瓶,“所以我不跟你争论。”
他从来不跟不懂行的人废话。
沈岐也知道他的性子,说两句就没再继续了,开了冷饮,闷头喝了起来。
“这么冰。”一口下去沈岐扭曲了脸,放下了冷饮罐,砸吧两下舌头。
“温度太低了吧。”沈厌瞄了眼手里的罐头,拎着瓶子出去了。
他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望着院子里的风景。
“别生气。”身后有动静,沈岐走了出来,到石阶边站着,“我是为你好。”
沈厌干笑两声,提着冷饮,长指敲打着瓶身,“知道。”
沈岐蹲下来,递给了他一根烟,沈厌接了。
“泽阳,”沈岐顿了顿,纠结后开口,“结婚了。”
萧瑟的风声,孤寂的身影,两个人蹲在月下,又是一道风情。
闻声,沈厌呼出一口气,没什么表情的说:“该结了。”
说着,他点了烟,原本没打算抽的。
“哥,”沈厌出声:“我希望你幸福。”
沈岐转头过来。
沈厌笑了一声,“沈家没一个健全的,我就希望,你能谈个健全的感情。”
他回头道:“别都像我们,死的死,分的分。”
沈岐拍他一下,“你诅咒谁呢你。”
“没诅咒谁。”沈厌望着黑夜,指尖的烟火星星点点,掉在地上,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诅咒的。
“你身边不是有谈的好的吗?行就带回来,”沈岐这个哥做的够格,几乎知道沈厌的一切,“肖白是吧?”
沈厌低声笑了笑,“这个不行,不够格。”
无端出现另一张脸。
沈岐道:“那就谈个够格的,别他妈瞎浪费时间了。”
沈厌道:“那也得经过重重筛选啊,我怎么知道哪个够格?”
“你自己心里清楚。”沈岐站起来,“玩归玩,闹归闹,最后带回来的是你满意的就好,爸那边有我挡着,不会再出现上一次的事了,懂吗?”
沈厌没说话。
“我回去睡了,你独美吧。”沈岐走了。
夹着烟,沈厌搁置下冷饮,拿出手机打电话,他都压根没放在耳边听,就看着通话界面,他知道结果是什么。
挂断。
再打,直接是无人接听状态。
沈厌没再继续拨打电话了,扬唇冷笑一声,转着手机,是一头暗夜里蛰伏的狼。
躲着有用吗?杨稚。
大清早,杨稚在酒店里醒来,手机关机了,纯粹是昨晚的骚扰电话太多,他重新开机,无视消息通知上某些人的未接提醒,点了他妈给他来的电话回拨过去,向她老人家报备自己这两天的情况。
他妈这才放心。
杨稚自己开的房,人都哥几个睡一块的,他不是,他纯粹是昨天晚上玩太嗨,回来的晚了,没来及跟人组队,不过自己也舒服,他起床就叫崔臣,来开门的却是个女人。
我靠。
杨稚衣冠不整的看着面前的“睡美人”,那陌生女人也眯眼打量他,随后才是崔臣走出来,说道:“稚,干嘛?”
崔臣站在后面揉揉眼睛,没睡醒的样子。
很早吗现在?九点多了。
杨稚莫名其妙的看着女人,崔臣直接出来,对女人笑笑把门关上了,杨稚炸道:“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