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帛揪住商言戈的衣领,让他低下头来,动作很慢地仔细用湿巾擦掉了。
他动了动鼻子,几乎埋进商言戈肩窝,眉眼弯弯地抬头看暴君:蓝莓味的。
商言戈握住谢玉帛的手拿开,冷静道:待会儿换件衣服就行。
谢玉帛下车,而商总坐在驾驶座上,冷静地吹风。
谢玉帛随便拿了一本昨晚落下的书,出来时看见弟弟正坐在客厅喝水。
弟弟,你病好了没?
好了。商言羽怕了准嫂子的银针,但是这针扎下去,该死的有用。
你在看什么?
我哥的墨宝。商言羽决定吹一波自己大哥,让哥哥看起来更抢手一些,我哥天生毛笔字就写得好,那一手狂草,苍劲雄浑,我爸有次拿了他的字去拍卖,被当成大师作品高价收了。可惜我哥不怎么写毛笔字了。
谢玉帛很冷淡:是么。
商言羽来劲了:不信你看看。
他面上是一堆皱巴巴的练字帖,谢玉帛准确在一摞莫名其妙的大写数字中,发现了两个人名,包括某个在这个世界属于错别字的人名。
哦。
大骗子。
谢玉帛很快面不改色地出来,上了车,重重关上车门,盯着暴君看了五秒。
商言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谢玉帛:没什么。
不是暴君么?怎么怂了?
谢玉帛不太确定商言戈是想起了全部,还是只想起了部分。但是暴君静悄悄,必定有妖。
谢玉帛没有产生什么阴谋论,他就是怀疑商言戈不敢面对他,或许还有点别的。
他努力回想商言戈是什么时候想起的,发现对方好像是在永梁大火之后态度就变了。
是他出事了,所以暴君才想起来么?暴君一定在隐瞒他什么,现在揭穿他会被他狡辩过去。退一步说,他又不可能真的生暴君的气,揭穿有弊无利,反而让暴君看清大国师是只好脾气的纸老虎。
本国师从今天开始要凶巴巴的。
谢玉帛不想和暴君说话,按了车上广播,文科会考一些时政,偶尔也要听听新闻。
应对猪肉价格上涨,中央再次投放两万吨储冻肉,累计投放38万吨
两万吨两万吨爱吃肉的大国师脑子被猪肉牵去了一瞬,他数了一下有几个零,扫了一眼暴君,故意道:科技进步真好啊,两万吨猪肉随便投放,大家都能吃肉。换成封建暴君,举国之力,都不一定能筹集两万吨。啧,连猪都养不好。
商言戈听出谢玉帛在直接点名批评暴君了,微微心塞,但是他现在能买得起两万吨啊!
他的小国师果然对暴君意见很大,看个新闻都能想起来骂一嘴。
是时候投资一座全国规模最大的养猪场了。
谢玉帛看着若无其事的商言戈,嘴角微微勾起。当面骂人还知道他听懂了却不能反驳,真爽。
有本事你就继续装。
第61章
谢玉帛要参加人生第一次考试,连谢大哥都很紧张,生怕弟弟考差了,下学期面对高考压力太大。
因此,谢玉帛回来时,谢忱泊破天荒地没有询问他关于夜宿商言戈家的任何事。
妈妈明天要回来了,她还不知道你要考试。谢忱泊道,要不等你考完了,我们再坦白这件事?
谢忱泊担心薛菁太激动了抱着谢玉帛哭,耽误他复习的时间。
谢玉帛:不就是一个期末考吗?我不参加都可以。哥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要不我给你按摩放松一下?
谢忱泊:不用不用,你去看书就好。
好。
谢玉帛乖巧地应了一声,但是进屋之后既没有看书也没有睡觉,光盯着窗帘发呆。
暴君是挺可恶的,专门挑他考试前露出马脚,谢玉帛怀疑他要是没有看见那张纸,商言戈会隐瞒到他高考后。
干嘛非要瞒着他呀?
还不如张太监直接。
堂堂暴君不如太监。
谢玉帛越想越生气,暴君在他心里已经等于没种的太监了。
谢玉帛从来想要的就是一个确切的解释,哪怕暴君说他就是忌惮他,他也能接受。
他们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地算什么呢?
难道是怕说破前尘,会被他算旧账吗?
谢玉帛突发奇想,或许就是因为他目前对暴君太宽容,导致暴君不敢打破平衡。
如果他凶一点,暴君大概就觉得说不说真相后果一样了?
商言戈被他当面阴阳怪气都无所谓,看来脸皮厚比城墙,不会有主动承认的一天。
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翌日。
薛菁的航班是下午五点到达,正好和谢玉帛一起到家。
谢忱行陪同父母回来,没带什么行李,仿佛只打算送到家门口就走。
二哥。
谢忱行揉了揉弟弟的脑袋,语出惊人:听说弟弟大变样了,哥哥以前在国外忙,都是大哥照顾你,我很抱歉,二哥以后会补偿你的。
谢玉帛:嗯?
可是我现在不需要照顾了呀?大哥难道没有跟二哥透底吗?
薛菁很高兴:忱行以后要常住国内,咱一家人可以团聚了。
谢玉帛偷偷把谢忱行拉到一边:其实我也能照顾妈妈,二哥你完全可以追求自己的事业。
谢忱行:一,我已经接受了国内顶尖神经科医院的聘请,人都会想念自己的故乡,我也不例外,有限的生命里,我更愿意呆在国内。二,妈妈年纪大了,这次手术更是伤身,肯定希望我们多陪陪她,我们三个人当中,只有我是医生,也只有我陪她的时间最少。
三,谢大哥很担心小弟,把二哥叫回来统一战线。
四,有个神经病违反同居约定,向他求婚了,而谢忱行并不想结婚。
二哥的理由过于丰富,完全不是谢玉帛想象中的异国恋被迫分手情节。
薛菁还坐着轮椅,住在了谢玉帛隔壁,长途飞机让她精神倦怠,直到被推进屋里才反应过来。
小帛,是你
薛菁以为是谢忱泊谢忱行或者谢建明推的她,独独想不到是谢玉帛。
其他人没有跟进来,她便明白谢玉帛有话要和她说。而当她抬起头,看见谢玉帛不再装瞎灵动的双眸时,一下子愣了。
妈妈,我、我其实看得见。谢玉帛像个犯错的小孩子,无措地低着头。
薛菁眼眶骤然红了,声音压在喉咙里都不敢大声:你能看见了?
谢玉帛小声解释:我眼睛没好,但是我能用天眼看见。妈妈,对不起,我知道你被迷信伤害过,但是我还是去给人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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