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商言戈就发现,谢玉帛只是像画符一样临摹草书,没有真正学到精髓,但是面对谢玉帛兴冲冲的表情,再想到之前谢玉帛练隶书楷书痛不欲生的模样,暴君只能夸奖:别有风骨。
如今面对要参加高考的小国师,暴君有点后悔,溺爱果然是不对的,如果他当初逼紧一点,谢玉帛字就不会这样丑了。
都怪他。
商言戈教谢玉帛解数列,大国师发现商言戈的字简洁遒劲,跟草书完全不一样,试探着问:你会不会写草书?
会。但需要毛笔,其实跟你的差不多。
谢玉帛感慨:有些为老不尊的混蛋,好的不教,偏偏教坏的。
商言戈:哪些?
就是有些,网上看的,一时感慨,不是在说你。谢玉帛抓过一张空白稿纸,在上面默写数列公式。
暴君起身给大国师倒了一杯蜂蜜水降火。
上辈子为人处世都是暴君教的,这辈子的天文地理,谢玉帛也下意识地寻求商言戈的指点,仿佛回到了那段最温馨的日子,暴君在看奏折,他在学习,偶尔暴君过来瞄一眼,看看他有没有遇到困难。
商言戈假装自己在看邮件,实际把谢玉帛的卷子扫描了一遍,在网上找答案。
君王包袱太重,商言戈怕自己做错题目被谢玉帛嫌弃,先把整张试卷的答案都看了一遍,然后适时巡逻,只要他一靠近谢玉帛,准会被叫住答疑,幸好商总准备充分。
谢玉帛写到晚上十一点,收起卷子,发短信告诉哥哥时间太晚了,他准备在商言戈这里歇息。
商言戈:都写完了?准备睡觉?
对。谢玉帛接过商总的睡前牛奶,一口喝干,嘴唇边沾上一圈奶白色的奶渍。
谢玉帛向来尊师重道,暴君虽然可恶,但一码归一码,还是要感谢他的辅导。谢玉帛抬眼看人,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崇拜,你好厉害,今天多谢商老师的指点,浪费你时间了。
不会。商言戈求之不得,甚至想改行当高中教师。
谢玉帛当然知道暴君不会拒绝他,他用自以为商总听不到的音量嘟囔道,姓商的哪哪都好,就是海绵体不太行。
商言戈怀疑自己听错了,谢玉帛是在抱怨他那里不行么?
没试过就判死刑了?
商言戈指腹用力抹开谢玉帛嘴边的奶渍,一字一句:我哪里不行?
谢玉帛哀怨地掀起眼皮,撩了商言戈一眼,小声逼逼:就是那里啊。
你那记忆相关的海什么马体,是被狗吃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翻开书:海马体。
合上书:海绵体。
别撩了,商总快不行了。
第57章
谢玉帛不知为何,十分笃定商言戈有朝一日会记起前世。
大国师的直觉从来不会错,他可以耐心地等,等到那一天,向上辈子的暴君讨个说法。
万一、万一暴君真的想不起来,那也不能强求,反正他们总归是一个人。
但这些都不妨碍他觉得暴君脑子不行。
暴君想不起来,谢玉帛也不想跟他提上辈子的事。人都是独立个体,不该给他强加因果和经历。
刚才没忍住说漏了嘴,谢玉帛还是没反应过来海绵体和海马体的区别,一个是不可描述部位的组成,一个在脑子里掌管记忆,他看的书又杂又多,偶尔记混很正常。
谢玉帛打了个呵欠,手肘抬起时,衣服跟着往上一小截,白皙单薄的腰身像云层里的月牙般勾人。
商大哥晚安。
商言戈强行给自己上脑的热度泼了盆冷水,移开视线,见谢玉帛一副要睡觉的单纯模样,再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万一谢玉帛就是在试探他呢?
他可以忍住在谢玉帛高三期间不逾矩,等到他毕业,但如果谢玉帛也有那个意思,他不回应岂不是蠢透了?要是谢玉帛伤心找别人了怎么办?
商言戈沉住气,在谢玉帛擦身而过时,手腕一动,扣住了他的手指。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谢玉帛溜圆的眼睛滞住,果然,暴君对这个话题很敏感,肯定是他也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深夜使人胆肥,谢玉帛反手扣住商言戈的脉搏,仔细查探了一番,然后重新坐下来,提笔写了一张方子。
照这个方子抓药,可以补脑。
谢玉帛以前哪敢这么对暴君不敬,最近被宠得有点飘,反正暴君又不能把本国师怎么样。
商言戈拿着实际上是肝火虚旺的方子,一时间竟怀疑起自己的智商。
他是真的看不懂,谢玉帛这张方子是讽刺他连求偶暗示都听不懂,还是诊断他脑子真有病理性问题。
谢玉帛医术高明他知道,商言戈对着方子陷入沉思。
谢玉帛保证道:相信我,我会中医,对症下药。
商言戈:
他的小国师嘴上没把门,上辈子就没教过他谨言慎行,或许随便一秃噜开玩笑也说不定。
前世因,今世果,自己宠成的小国师,敢爬到老虎头上编辫子,还不是只能忍着。
谢玉帛:你要喝。
好。
别说治脑子了,就算小国师端来一碗毒药,商言戈也能一口闷了。
两人在商言戈屋里写作业,谢玉帛走出来回自己的房间,熟门熟路的。
商言羽脚步虚浮地从楼上下来,到厨房倒了一杯热盐水,他脑门冒着虚汗,手脚冰凉,显然是白天出门兜风受凉,夜里开始发作。
见二人出来,商言羽立刻站直了身子,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可乐掩饰。
商言羽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没有受凉,更不需要去医院打针。
商言戈和谢玉帛瞥了商言羽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商言羽走来。
弟弟,生病要治。谢玉帛道。
又装没病?商言戈毫不留情地揭穿。
商言羽内心崩溃,为什么,哥哥能看出来就算了,为什么连嫂子也能看出来!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为什么要这样看穿一切。
商言羽颤颤巍巍地端起盐水抿了一口:问题不大,我睡一觉就好。
商言戈:都虚成这样了,还逞强。要么去医院,要么回家去。
商言羽弱弱道:我不想去医院。
商言戈:行,不去。
谢玉帛:我给你看看。
玉帛他会医术,中医。商言戈解释道。
商言羽一喜,中医,那岂不是喝点药就可以了?
他没有去想深更半夜,别墅里哪来的中药,安心地躺在自己大床上,等待哥哥嫂子的照顾。
这样一想,商言羽眼角仿佛流下感动的泪水,有哥嫂的孩子像个宝。
谢玉帛问商言戈:有没有毛笔?
嗯?
商言戈本来都打算强行按住弟弟,让小国师扎两针,闻言眼含疑惑地看向谢玉帛。
他不是怕打针吗?
没错!商言羽突然想起中医里古老的针灸法,连忙附和,那跟打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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