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天师这一环节,这三人的犯罪逻辑自动补全,认罪伏法,谁也别想溜。
气死我了。谢大哥心疼要命,回去要拍片看看。
谢玉帛在医院醒来时,生活诡异地平静,大哥没骂他,商总也没骂他。
难道是本国师这次太惨了,他们也不忍心教训他了?
不不不,谢玉帛摇摇头,什么叫惨,明明他这次威风凛凛,孤胆英雄。
大国师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刚从山上下来时,黑得都看不清脸,也不知道自己脑后肿着一个包,脑子都被扫描过了。
面子里子,都没有。
病房里有电视,上面正在报导好人好事。
今天下午,永梁县消防队,接到了一笔匿名捐赠,补贴九名差点失联的消防员每人八万八。无独有偶,五点时,消防队又接到一笔捐赠,每人十万。
谢忱泊得知商言戈捐的比他多,气得咬牙切齿。
什么都要掺一脚,到底谁才是亲哥!
谢玉帛咬着苹果,想到队长贫瘠的银行存款,一向抠门的他,倒也不觉得哥哥和商总花钱大手大脚。
谢玉帛扔掉苹果核,打了个嗝,商总,你今天已经削了两个苹果一个橘子一袋山竹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商言戈斟酌着道:你之前说,有个太监欺负你?
谢玉帛点点头:那天师是个死太监,说话阴阳怪气,还挑破离间,气死我了。
商言戈面色铁青,死人果然不好做,活人怎么冤枉都无法辩解。
挑破离间?
谢玉帛眼珠转了转,瞎编了一个,他说你管我太严,让我跟他混,想得美。
商言戈没信。
说起来,张太监是他下令凌迟处死的,这人心理阴暗,应该找他报仇才对,估计是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谢玉帛异能出挑,才会被注意到。
张太监能怎么挑拨?无非是把上辈子的圣旨再背一遍,这些谢玉帛都听过了,翻不起大浪。
若是他无中生有,捏造罪名,谢玉帛脑子好使,也不一定会信。
商言戈恢复记忆之后,多出了几年的相处,对谢玉帛的神情解读更加得心应手。
肯定有一件事,谢玉帛信了,记在心里了。
商言戈搜罗记忆,眼神猛地一深。
还真有一件,不会是金台灭门那事?
他后来查清,那家子人不把谢玉帛当人看,是因为谢玉帛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那家父母本是谢氏望族的家奴,偶然注意到了刚学说话的小公子竟然能预知后事,在谢氏出事时,家奴四散,趁乱偷走了小公子。
砍头都是轻的!
可他要怎么在没有恢复记忆的前提下,澄清自己?
发匿名邮件可以吗?
商总很急。
第53章
商言戈以前还不明白谢玉帛为什么要他一起骂傻叉暴君,原来乐趣在这里。
谢玉帛肯定知道他是暴君转世,他忽然想起自己吃了很多没必要的醋,比如谢玉帛对商诩的口味了如指掌,是因为他们早就认识。
一想到商诩这辈子还是没有事业心,有难题就甩给他负责,商言戈有些头痛。
见鬼的大器晚成,就是缺少哥哥的毒打!
上辈子谢玉帛去世后,暴君自知时日无多,京城天灾人祸虽然被谢玉帛言中,大梁躲过了灭顶之灾,灾后重建事宜依然艰巨。
失去退路的商诩被他紧急培养了一个月,初现帝王风范,能扛起大梁的重担了。
商言戈决定再逼一逼商诩,这样就能挤出更多时间和谢玉帛相处。
商言戈脑海里把集团事物都安排好了,该分管给商诩的权限,该给商诩练手的公司,思路清晰,毫不犹豫。
集团开会一周可能还定不下的事,商总只需要考虑几分钟。饶是商总如此英明,仍然不知道该怎么洗刷自己的冤屈。
杀人全家之仇,不是普通的罪名,谢玉帛念旧,虽然前世家人在这一世衬托下非常不堪,终究还是有点生养的情分在。
要不干脆找个大师帮谢玉帛算命,委婉暗示他上辈子其实是被养父养母从大户人家偷出来牟利的?
可是哪个大师禁得住谢玉帛的天眼?
商言戈知道谢玉帛上辈子就有天眼,这玩意儿很灵,能看穿一切,对付个假大师,比企业的天眼查还准。
他还没想出个办法,起身想给谢玉帛倒一碗红枣猪肝汤补血,突然被谢玉帛扯住袖子。
谢玉帛试图唤醒商言戈的良心:每喝一碗猪肝汤,就有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猪仔去世。
他喝腻了真的。
商言戈:嫌这个不好喝,那你自己说要吃什么补血。南浦圣手上报过,说小国师能出师了。
商言戈抿了抿唇,他的国师这么厉害,他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嘉奖。谢玉帛这么喜欢被人夸,一定很失望。
比起药补,谢玉帛宁愿食补,就这个吧。
他得配合一些,恢复元气,好把这件事轻轻揭过去,商言戈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谢玉帛吃了半碗,忽然按住商言戈手里的汤勺,等等再喂,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假如啊,假如,你是一个暴君,拥有无上权力,你会因为讨厌一个人就杀他全家吗?
谢玉帛终究还是问了,等商言戈作答。
商言戈手腕一紧,仿佛在考场上写下准考证号一样慎重,他有心想发挥口才,像写论述题一样拿到满分,最终只艰难地做出了选择题的效果:不会。
谢玉帛:可是你很讨厌他啊,都不想看到他。
商言戈故意疑惑:真的是讨厌吗?
唔谢玉帛嘴角微微一翘,也可能是喜欢他,想保护他才不见他。
商言戈都天天给他喂饭了,商暴君肯定不讨厌他。谢玉帛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估计上辈子暴君是有点膨胀了,以为把他关起来才是为他好,不然怎么会让他学医呢?
明明前天他也昏迷了,商言戈却没有像上辈子那样,看着生气却啥也没说,归根结底就是三个字,他不敢。
有哥哥在真好。
哥哥其实他以前也有哥哥,肥头大耳的,谢玉帛都快忘记他的长相了。
暴君没变,商诩没变,张太监没变,只有他的家人变了。
谢玉帛心里一突。
商言戈抢救道:我喜欢的人?更不可能这样做了,不是膈应对方吗?我想跟他来往,讨好家长还来不及。倘若他的家人对他不好,我也就是无视他们,遵从对方的心意对待他们。除非家长做了罪不可恕的事情,比如他们其实是人贩子,那就毫无情分可讲了。
谢玉帛算不出自己的事,他有时候也恼。
人贩子?谢玉帛以前从没往这儿想,他记住这个可能性,暂且相信了暴君的辩解。
比起黑心家人和死太监,谢玉帛宁可相信商言戈。
暴君虽然可恶,但是不会真正伤害他的。谢玉帛嘚瑟地想,国师之所以是国师,就厉害在天眼看透人心,他直觉相信的,一定不会错。
商言戈看见谢玉帛眼里的疑窦化解,如春水化开,倒映出暖融融的春日,清澈得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