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极深,特别能忍。
陆深想自己要不要和商总学习一下,毕竟商言戈和谢玉帛相处久了,悟出来的一定是最佳相处之道。而舅甥之间,肯定有相似之处。
他一直在思考事情,一口没喝,送商言戈回到门口时,看见商言戈猛地暴怒,借酒装疯把谢玉帛揪回了屋里。
他又得到了一点启示。
酒是个好东西。
薛衣明:我给你叫个代驾。
陆深:刚才我的车门被商总掰坏了,关不上。
薛衣明:那车给你开,我打车。
陆深:不行,我怕你今晚有别的小朋友。
陆深系上安全带,靠在椅背上:别停人家门口了,咱回去说行不?
薛衣明看陆深好像有点困了,心一软,发动汽车:年轻人睡眠要充足,别想乱七八糟的,不然容易肾虚。
开着开着,薛衣明想起蒲松龄的《狼》,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他警惕地想刹车,但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陆深,又自我安慰,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凶一点,管他是不是在假装困意,几只狼都不怕。
陆深余光看见薛衣明纠结的神色,眼神一暗。
虽然嘴上咄咄逼人,但那是为了让薛衣明不要去找别人,陆深心里还是很有数地把自己放在追求者的位置上,暂时不敢放肆。
谢玉帛被扛进卧室,他以为商言戈会跟他说几句话,他正好也道歉安抚一下对方。
商总都被他气得喝醉了,本国师太不应该了。
谁知商言戈全程一言不发,把谢玉帛放在大床上,用被子滚了两圈,然后在他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决绝离开,带上了门。
咔哒。
谢玉帛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房门是面容识别或者用钥匙开门,商言戈从外面上锁只是个形势,因为从外面开门需要钥匙,从里面开门出去却不需要。
谢玉帛愣了,不明白商言戈这是什么意思。
想关他?
不是,除非拿个狗链把外面锁住,不然这门肯定能从里面开,再不济还能爬窗。
是想告诫一下他?
很有可能,那他乖乖地在屋里睡一个晚上,明天商言戈就不生气了吧?
谢玉帛躺下来,过了一个小时,依然看着天花板睡不着,关这个字能让他联想到很多很多的往事,实在不适合睡前回忆。
他忽然想到,上辈子最后的时候,他好像发誓以后不会再被任何人关起来,不会再向任何人妥协。
那他今晚又妥协了么?
外面没有声音,商言戈估计已经睡觉了。谢玉帛从床上爬起来,偷偷下床。
本国师不会再乖乖妥协了,至少,至少要叛逆地去客厅走一圈才对得起他发的誓!
趁商总睡觉,偷偷的,走一圈。
啊
谢玉帛一打开门,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
商言戈就席地坐在他门口,背靠着墙壁,单腿曲起,一手搭在膝盖上,安静得仿佛一座凝固的雕塑,像是守城的大将奋力厮杀,一回头发现城中已经空了,麻木地扔下长剑,跌坐在城墙上。
商总?
怎么能在这儿睡谢玉帛自言自语,想把商言戈从地上拉起来。
他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看见商言戈这个样子会特别难过。
谢玉帛把原因归结于自己做错了事,还没有得到原谅。
商言戈太重了,谢玉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改变他的姿势。他急得想哭,心里生出一股执拗,好像今晚必须安置好商言戈,咬牙把人扶起来。
五米之外的卧室是不要想了,谢玉帛只能就近把商言戈往自己卧室拖。
每一步都很艰难,谢玉帛想偷懒给自己加点力气符,发现根本没用。
终于挨近大床,谢玉帛力道一松,商言戈眼看就要面朝下砸到床上。
虽然床铺很软,但是谢玉帛想也没想,抱住商言戈,在他砸到床之前翻了个身,成功把自己压下面了。
这回可不是我故意偷看你的腹肌了。
商言戈身上有酒味,最好擦擦再睡。
谢玉帛第一次伺候人,又是脱衣服又是拿毛巾擦身,最后给商言戈盖上被子,累得他自己也躺下了。
翌日。
天色微亮,商言戈按着眉头清醒,回想昨日,陡然一惊。
他好像做了他一直不敢想的事,把谢玉帛关起来了?!
人呢?
商言戈一瞬间心慌,直觉告诉他禁闭谢玉帛后果会很严重。
要是谢玉帛气得跑回去怎么办?告状事小,失去监护权事大。
商总如临大敌,脑海里刹那闪过了几千种哄人的方案,竟然没有发现谢玉帛就睡在他旁边。
这副样子要是让陆深见了,定要收回那句城府极深值得学习的评价。
第36章
商言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动作一大,把被窝里的谢玉帛一起翻出来了。
谢玉帛感觉到被子里进风,伸出手迷迷糊糊地找被子,被子没有找到,但是摸到了商总的腹肌。
商言戈这才发现,这是谢玉帛的房间,自己没有穿衣服,而谢玉帛合衣而躺,床头柜上还有半拧干的毛巾,一切都在说明一个结论谢玉帛照顾了喝醉的他。
因为商总太有钱,中彩票发现过期都不能形容他现在复杂的心情。
他对昨晚把谢玉帛扔到床上之后的事毫无印象,但他肯定不会做出赖在谢玉帛床上不走的事,说明是谢玉帛把他搬进来的。
要是有在谢玉帛房间里装监控就好了。
谢玉帛主动照顾他,他竟然一点也不记得。
商言戈深深懊悔着,没注意到谢玉帛本能循着热度越靠越近,手也越来越没规矩。
清晨容易冲动,商言戈连忙捉住谢玉帛的手腕,强制塞进被窝里,冷静地进了浴室。
谢玉帛被抓手的动静弄醒,睁开眼只看见商言戈些微暴躁的背影。
还在生气啊?
常识告诉谢玉帛,他照顾了喝醉的商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应当趁热打铁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