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转过弯道,谢忱泊四处张望,咦,定位就是这里,我怎么没看见小帛的车
商言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简洁地提供帮助:后面那辆。
谢忱泊再认真定睛一看,车牌号对了。奇怪,他刚才是瞎了么?
谢玉帛觉得他哥不能看见时,车门打开,一双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出现,再接着,他哥谢忱泊的脸骤然清晰!
隔着防弹玻璃,都能看见他哥脸色不善,他混成国师之后,除了暴君,还没有对他凶的。
怎么办呢,大哥看起来有点凶。
电光石火之间,谢玉帛把后座的迷信道具都扔到前座,然后咔嚓一声,关闭天眼,谁都不看。
哦豁,这样就看不见大哥的脸色了。
掩耳盗铃式装瞎躲哥。
王坪捧着两杯热牛奶回来,在车外与谢总狭路相逢,惊得牛奶都洒出来了。
司机靠近,车门自动解锁,谢忱泊沉着脸,一口气拉开后座的车门,小帛,你
他面上凶,声音却十足温和,不过是趁弟弟看不见,用表情假装自己是一个严厉的大哥罢了。
某国师歪打正着。
谢忱泊一低头,看见穿校服的弟弟正在艰难地使用手机拍照阅读功能,乖巧地看一本科普读物。
好巧,科普内容正是卫星定位技术。
谢忱泊一阵尴尬,摸了摸鼻子,你今天怎么去了那么多地方?
谢玉帛乌黑纤长的睫毛缓慢眨了眨,从书本里抬起头,小声:我同学开始讨论大学专业了。
谢忱泊捂住心脏。
哥哥说不能算命,我想去学盲人按摩。谢玉帛垂下薄薄的眼皮,语气坚定,我想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谢玉帛背出《科技应用史》前言里,编者对广大青少年的寄语。
谢大哥受到暴击,是了,他忘记他弟弟情况特殊。他觉得凭谢家的地位,完全可以给弟弟富足的生活,却忘记谢玉帛也是七尺男儿。
他第一反应是极力反对,盲人按摩这种粗活,怎么适合他娇贵的弟弟。可是现在,谢忱泊张了张口,喉咙微紧,哑然无言。
他已经反对谢玉帛算命了,再反对他学按摩,岂不是太打击弟弟的自尊了?
所以你就自己出来找按摩馆了?谢忱泊猜测,这外面太乱了,我帮你找。
谢玉帛指尖捻着书页:我想自己找师傅。
谢忱泊没一秒又妥协了,反正他可以暗中把关。
王坪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谢玉帛三两拨千金,说服了大少爷。
谢忱泊警告地看了一眼王坪:不要带少爷去危险的地方。
王坪点头如捣蒜,明明是小公子带他去危险的地方。
你去上课吧,我公司还有事。
哥哥再见。
商言戈没下车,他给自己的定义是送谢忱泊过来的司机,人家的家务事,他围观可能会让小公子伤自尊。
再者,他需要理一理他突然跟过来的原因。
商言戈一边指节敲着方向盘反省,一边觉得胸闷,降下车窗透气。
只是透气而已不是为了正大光明听那边兄弟的谈话。
谢玉帛半个身子都隐在车厢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小节校服袖边。
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地图软件显示附近五家按摩店的地址。
嗯间隔距离绝对来不及深入光顾,顶多说几句话。
商总在此刻显现了极高的侦探水准。
当他听到谢忱泊同意谢玉帛当学徒时,眉心紧紧拧了起来。
推拿需要力气,不适合小公子,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干不了粗活。
洗手间里鲜血淋漓的手指浮现眼前,熟悉的暴躁感升腾而起。
商言戈握紧方向盘,手背青筋绷紧。
车门响动,商言戈掩去眼里一团乱麻的情绪。
谢忱泊爬上车,一改谈生意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像一只战败的狮子,我居然答应小帛学盲人按摩。
商言戈淡淡评价:学徒很累,你不该答应他。
谢忱泊隐隐听出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真的努力过了。
下午五点,天空果然开始转阴,高中五点半放学,王坪早早地等在校门口接人。
暴雨之前,电闪雷鸣,第一声惊雷炸响时,王坪福至心灵,默默计数。
一、二、三
四十三!
乌云依然浓重,王坪屏住呼吸,静待下一次雷鸣。
天气现象千变万化,蝴蝶煽动翅膀,就可能改变一次气候。
小少爷说一共四十三次,王坪觉得不太可能。
但雷公仿佛赶着下班回家吃饭似的,一下子偃旗息鼓,竟一声也无了。
神了!和小公子算得分毫不差!
放学铃声振动,暴雨停止。
王坪接受了一番心灵上的暴雨洗礼,脚步更加平稳。
他逆行到教室门口,接到乖乖等他的小少爷。
先去找王老板。
暴雨让整个城市有轻微的积水,一辆辆车驶过时,前后轮划开白浪般的水花,偶尔还会溅到商户门口。
王付杨搬着小板凳,眼巴巴盼了一个下午,过来一辆豪车他伸长脖子看一下,心情起起落落,在小神仙到底来不来中差点精分。
又一辆车稳稳地停在门口,看清车牌号,王付杨拍拍屁股一跃而起。
小神仙来了!
他拿起一旁的伞,撑开,等谢玉帛从车里出来,他便把伞撑到谢玉帛头顶,防止他被绿化树滴下来的雨水打湿。
王坪自愧不如。
员工都让王付杨赶回家休息了,他递上一杯热茶,您先坐会儿,喝个茶,不急,不急。
谢玉帛看他急得都快跺脚了,示意他坐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付杨伤心道:我一接手后就这样了,有两年吧,起初还不太严重。
他爹没有推拿天分,王付杨是他爷爷亲手教的,还夸他青出于蓝,谁知道他混得比他老爹还不如呢。
谢玉帛:也就是说,令尊死后,这事才出现的?
王付杨小声道:我觉得我爹应该不会跟我过不去。
没错,也可能是你跟他过不去。谢玉帛安慰王付杨。
冒昧一问,令尊是怎么去世的?
说到这,王付杨脸上闪过愤恨,两年前的一天,我爸出门买烟,刚过马路,就看见有人当街家暴,我爸劝了两句,谁知道那人还带刀
谢玉帛追问:凶手判死刑了么?
他捅完人,慌慌张张冲上马路,被撞死了。
谢玉帛沉吟了下,光是被杀的怨恨,不足以兴风动宅,令尊和凶手以前可有积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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