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像也不是很意外,毕竟这里还有个庄袭呢,那也是很高级的大帅哥。不过帅哥太危险,太不近人情,她还是对温软无害的美女更感兴趣。
她走到左缨身边:“我能坐下吗?”
左缨有些意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初印象是这人不带任何恶意,甚至带着些友好的善意,她点头:“这里板凳随便坐。”
“好嘞!”岑云搬了把板凳坐在左缨身边,见她面前的木盆里放着一个粉色的毛线团,她正将毛线分成两股,因为只有一个人操作,她需要先分一段,然后把分出来的两股线分别绕在小毛线团上,然后继续分。
岑云捋了捋袖子:“我来帮你吧。”
她拿起一个小的毛线球,和左缨一边一股线慢慢绕起来。
岑云说:“我叫岑云,你叫什么名字?”
左缨道:“我叫左缨。”
“原来就是你啊,你的名字真好听。”
“你也是,你认识我?”
“听说过而已,你之前去过营地吧,有人说你叫沈缨,也有人说你改姓了。”
“是改姓了。”
“那天你和那个叫沈怡的,起了几句口角是不是?”
左缨停下动作,看向她:“你认识沈怡?”
“算不上认识,不过那几天她也算是个小名人了,都说她婊里婊气,把一个大帅哥和一个大美女赶走了,那个大美女据说还是她的姐姐。”岑云说,“她当天就被批评了,然后好像杀死了引荐她的人,逃走了。”
岑云低声问:“你真是她姐姐?”
“没有血缘关系。”
“怪不得呢,看你们的长相也不该是一个爹妈生的。那她后妈你总知道的吧?”
左缨道:“她怎么了?”
“她当上我们营地里一个还挺有势力的头头的夫人了,现在过得特别好,吃喝不愁,天天妆画得特别别致,听说沈怡回去偷偷找过她,但被她叫人给赶走了。”
左缨绕线的动作慢了下来,姜莹瑜啊,倒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活得很好。
她问:“那她之前的丈夫呢?”
“听说因为常常去骚扰她,被她现在的男人活活打死了。”岑云耸耸肩,“那个头头行事一向霸道,听说那姜夫人之前还跟过一个人,到了营地才跟了现在这个,那个前任就是被现任给弄死的,连带着前任手里的几十号人也都收用了。”
左缨抠了抠毛线球,沈友权竟然已经死了,还是因姜莹瑜而死,真是滑稽。他当年痴恋她亲生母亲,纠缠了多年,以至于后来姜莹瑜冒名顶替,沈友权不知道是没看出来姜莹瑜是假的,还是看出来了但将错就错,多年来对姜莹瑜几乎言听计从,结果最后却死在了她手上。
她摇了摇头,看了看岑云:“你知道得可真多。”
“八卦嘛,现在每个人只要是没公务在身的,白天都挺无所事事的,不搞点八卦传播传播,那不是太无聊了,你们这里就是太偏僻了,什么消息都传不过来。”
岑云凑近小声说:“你知道吗,营地那边整顿得差不多了,好像要腾出手来收拾你们这样的群体了。”
“正常。”
“你一点都不意外?”
左缨道:“像我们这样没有进入自救营地的群体不少吧,如果水平都普普通通也就罢了,但如果其中有游戏高手,那么这个群体基本可以视为比较高级的游戏信息及物资来源方,官方重视甚至是忌惮也很正常。”
重视的原因自不必说,而忌惮,则是担心这样的群体形成气候,然后作风不正或者包藏祸心危害社会什么的。
鱼塘这边想必不是重点目标,一是老弱妇孺不少,人数也不过百多人,二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作风,不过是一群人报团取暖罢了。
岑云有点对她刮目相看,比了个大拇指:“确实是这样,之前有一个姓木的女人,手下一堆打手,也不干什么好事,就被当做重点打击对象了,不过在营地行动前,他们好像已经被你们这位庄大爷吓破了胆,散的散跑的跑了。”
两人这一聊就聊了挺久,彼此都觉得挺投缘的,岑云是对左缨很有好感,左缨说不上好感,但也不排斥和这人说话,还能获得一些信息。
庄袭就见这两人越聊越投契,一开始只是岑云说,左缨简单应几个词,到后面左缨也能说一大段话了。
到底在聊什么?
怎么和他就那么没话讲?
难道是他不会聊天的缘故?
庄袭的脸黑黑的臭臭的,杨庆屁颠颠跑过来:“庄哥,您老交代的任务我完成了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岑云是我女朋友了。”
庄袭微抬了下下巴,指着那边正相谈甚欢的两人:“她不会说漏嘴?”
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也并不是很好,又被戳破的风险,果然还是把杨庆打一顿更能说明他们关系不好。
“不会的,她答应我不说就肯定不会说的,她都收了我的自热毯呢。”
自热毯是安全屋的一个零件,不是主要的也不是必须的,而是铺在在合金地板上的一个毯子,自动散发淡淡热量,冬天很暖和,因为不是必须零件,所以做任务爆出这个的概率很低,杨庆正好弄到了一条。
而岑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冷,这笔交易她是很乐意的。
当然杨庆也不亏,庄袭答应教他怎么使用技能了。
庄袭蹙着眉头:“她们在聊什么?”
“肯定是八卦啦,岑云那女人虽然必要的时候嘴很牢,但其实整个人特别爱听八卦,也爱传播八卦,而且女孩子待在一起,不聊八卦还能聊什么?”
庄袭若有所思,难道他得去收集一些八卦来作为话题?
好像也不是不行,总比尬聊或者没话说强。
岑云看看天色:“我得走了,和你聊得很开心,我下次再来,或者你去找我玩也行。呐,我从副本里弄到的一个小玩意,送你当个见面礼吧,据说有安神助眠效果的。”
那是一个精致的八音盒,一打开便叮咚叮咚地传出舒缓悠扬的音乐。
左缨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拒绝,她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能作为礼物的,副本商店里倒是不少东西,不过这会儿也拿不出来。
人家送了她一个实用的东西,她总不能回个中看不中用的。
她眼帘微垂在思索,岑云看了就哈哈大笑:“你太好玩了,我送你礼物是我的心意,你不用这么苦恼地想要给我什么回礼的。”
左缨终于想到一个东西,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要吗?”
岑云眼睛大亮,连声道:“要要要要要!”
左缨便从个人背包里拿了一包什么东西给她,她接过去嗖地一下放进了自己的个人背包,两人仿佛搞地下交易的,岑云快乐地揽住左缨就是吧唧一口:“小缨缨,你真是太好了!”
左缨整个人僵住了,克制着把人推开的冲动,默默地擦了一下脸颊:“没什么。”
远处,庄袭:……
他默默地看向杨庆,你他妈这是找的什么人?
杨庆后背又凉嗖嗖的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岑云离开了,左缨送了她一段路,回来的路上她用水洗了下脸,眉头皱着,这样的接触实在让她不太喜欢,本来还觉得岑云这个人可以保持一下联系,现在看来还是要慎重考虑。
前面有人等她,她抬头,庄袭站在进入鱼塘的路口。
她走过去:“有事?”
“没有,就是出来转转。”
庄袭和她并肩往回走,太阳已经西斜了,这现实中的夕阳其实并没有游戏中的漂亮和辉煌,反而充满了惨淡冷然的气息,空气也不太还,鱼塘里这一个个的几近干涸的水塘散发出淡淡的不太美妙的气息。
但这一切却都比游戏中真实,不是说游戏中就虚假,但现实中的这一切让人有一种切实地活在浩劫中的真实清醒,以及沉重感。
不过两人都是不会太在意这种沉重感的,他们更重视怎么去做好自己能做的事,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
走了一段路,庄袭终于有动作了,他伸出手,摊开手:“这个,看看。”
刚才看两人互相赠送东西,他才后知后觉地响起还有这一招可以用。
但他真没什么可以拿来送的,他从不关注什么小玩意,个人背包里都是必需品,个人商店里的东西,他能买的,左缨也基本能买,除了一个感冒药,但他能送感冒药吗?
副本商店里商品倒是多,但左缨的权限比他高,那些商品恐怕都是她找了关系弄来的。
除此之外,他能想到的唯一能送的,似乎就剩下牛肉干了,可她恐怕手里也有牛肉干。
想来想去,最后只想起上个副本得到的,还没有处理的东西,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还算有意思。
左缨看向他慢慢展开的掌心,然后瞳孔骤然收缩了起来。
那宽大的掌心躺着一只蝉蜕。
金蝉脱壳后留下来的那个蝉蜕,整体呈淡金色,却是半透明的,仿佛一个漂亮的工艺品,被夕阳照耀着,折射出颇为炫丽的微光,甚至有几分可爱。
但左缨却觉得脸颊隐隐地痛了起来。
那种整张脸被生生剥离的感觉,清晰得仿佛是昨日发生。
庄袭明显察觉到她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一看,她脸色不太对劲,目光甚至都有些发直,正死死盯着他手上的蝉蜕:“左缨?”
就算不喜欢,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他立即要收起这枚蝉蜕。
左缨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这东西,哪里来的!”
第60章
庄袭有些诧异于左缨的反应,他说:“上个副本里得到的。”他的上个副本是一个山村,他在那里遭遇了一场泥石流,在救出一个小女孩后,对方将这个蝉蜕送给他,说是作为感谢他的谢礼。
小女孩大概觉得这个蝉蜕好看,将其当做最好的玩具,而庄袭拿到这蝉蜕后,也得到了提示:你收到了来自村民的小礼物,这是一枚神秘的蝉蜕,它可以让你变得更漂亮哦,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是梦。
副本任务中常常有这样的支线任务、隐藏任务,玩家的某些举动也常常会导致他们得到或者失去一些东西,所以获得蝉蜕也只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他并不需要将自己变得更“漂亮”,这东西他没打算留着,可从左缨的反应看来,这可不是普通东西。
“这蝉蜕怎么了吗?”他问。
“你说这东西的说明是能够让人变漂亮?”左缨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沙雕解说词?突然间就没了如临大敌的心情了。
而且她如临大敌有什么用?算算日子,游戏上线将近一个半月,再过一个半月就是新一次的颜值评定,这个时候出现蝉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庄袭能够弄到蝉蜕,其他人自然也可以,全球玩家何其多,即便只有很小一部分人弄到了这东西,加起来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潮流大势,根本不是她可以改变的。
急也没用。
“没什么,就是看着太丑了。”左缨又看了一眼这玩意,马上挪开目光,就像她说的是被丑到了一样。
然后她发现自己还抓着庄袭,立即放开了他。
送错礼物的庄袭有些懊恼,不过想想也是,这东西颜色再好看,也是虫子脱下来的壳,不被喜欢很正常。
左缨想到了他最开始说的话:“你让我看这个,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庄袭自然不能再说我是想把这个送给你,他一本正经表情肃然地说:“总觉得这个东西不简单,我第一次看到作用是让人变好看的东西,但又没有明说怎么使用,是外敷还是内服,还是随身佩戴就行?有些奇怪。而这个游戏本质看脸,所以这蝉蜕如果会大量出现的话,可能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他严肃的样子,就像在担忧明天天空会不会出现一个大窟窿,左缨看他的目光有些变了,能从仅仅一只蝉蜕上预测到以后的事,不得不说他对时局的判断很敏锐。
但她也不能透露什么,最后只能轻声说:“或许你是对的,总之,谨慎一点吧。”
庄袭心底微动,他想起为什么一开始会认为左缨是NPC,那是因为当初在鱼塘副本里,其他人都被要求不能踏上中心岛屿一步,她却可以站在中心岛屿上,那其实可以用她接的任务和别人不一样来解释。
但除了这件事外,她这个人还给人一种,她所知道的信息就是比一般玩家多,对游戏就是比一般玩家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初,她是第一个发现了海啸副本,并且用正确的办法进入了副本的人。
想来她是有某种渠道能够提前获知一些信息,那她对这蝉蜕的忌惮和不喜,肯定也是有缘故的。
所以他瞎胡扯还真扯对了?
他不由地仔细端详起这个小东西,然后手指稍一用力,这东西就噗地一下碎了,就像一样极端脆弱的玻璃制品,而且它比玻璃更脆弱,玻璃顶多碎成碎片,这蝉蜕却大半直接碎成了粉末。
左缨见了连忙抓住他的手,另一手揪着袖子去擦他手指上的粉末:“别让这粉末沾到皮肤!”
庄袭立即指尖凝出一个小小的水球,把手上的粉末都洗去了,还把左缨的手翻看了一遍,似乎是没有沾上粉末,但他还是用手里的水流将她的手给冲了一遍。
gu903();他肃然道:“这东西有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