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蒙郎》TXT全集下载_16(2 / 2)

嫁蒙郎 紫夭 4825 字 2023-09-05

凌宋儿只颔首,“吉仁泰,那日后我得多向你请教了。”

吉仁泰笑得慈爱:“公主过言了,该是吉仁泰要好好跟公主交代财务一事才对。”

老人家谦和有致,凌宋儿多了几分敬佩,忙点头当是作礼。却见得汗营远端,一行车马缓缓停下。女子年少,衣着艳丽,从马车上跳下,又回头扶着弱柳般的妇人下了马车。塔勒汗跨马落地,寻着母女二人,小心照料。

依吉却是顿了顿足,远远寻着凌宋儿投去视线的方向,也看了过来。

凌宋儿忙挪开目光,蒙哥儿这才发觉不对。见着塔勒和依吉来了。捂了捂她的后背,“该是来找父汗的,我们无需多理会。”

“嗯…”她答着,边被他扶着往帐子里走。

越是想来,却越是觉得不对。进来帐子,才闻起来蒙哥儿,“你今日可有听闻达达尔的消息?”

蒙哥儿拧了拧眉头,“你还顾着他作甚?”

“不是…”她摇着头,“只觉着有些不妥。”

蒙哥儿一把将人捂进胸膛,“没什么不妥。我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根头发。”

账外有人摇铃,蒙哥儿这才转身去撩起来帐帘,“什么事?”

那仆子恭恭敬敬对蒙哥儿一拜,“赫尔真,外账已经做好了。你可要来看看?”

蒙哥儿却是摆手道,“父汗的人做事情,我放心的。你且先将公主的绣架搬进来内帐。”

“是。”仆子领命下去,不过片刻,便又带着两人,搬着凌宋儿的绣架进来,放置在床角边。

“蒙郎,你可有战袍?”蒙哥儿却听得她在一旁问着。

等得人出去,蒙哥儿才答了话,“自是有的,要作什么?”

凌宋儿自走来他面前,拉着他的大手:“你且拿给我。你如今也是我木南的大驸马了,总该有个象征的!”

蒙哥儿听听话话,带着她去了木箱旁边,翻出来件仆子刚洗好的白色战袍。递给她。

凌宋儿却是一眼望见箱子中间摆着的那个檀木盒子。忽的想起来什么…那日他弄断了那白玉烟枪,芷秋明明将白玉烟枪收入这个檀木盒子里的。怎的会来了他这儿?她将盒子拿来手里,翻开来,里头果真是她的白玉烟枪。

只不过原本破损之身,如今竟是已经修好了。鎏金包裹着玉碎的纹路,精精致致。分明是个残缺物,却多了几分韵味底气。“怎的会在你这儿的?”她温声问了出来。

蒙哥儿这才反应回来,眉头一拧,伸手去抢。却被她一把背到身后。

凌宋儿怔怔望着他,“修好了也不和我说?”

“怕你犯了烟瘾…”他叹气道。

“我可真是…”她说着叹了口长气,“芷秋那丫头,怎的全都帮着你?以后这日子可还怎么过的下去?”

“又怎的过不下去了?”他执拗要去拿烟枪,不愿看她旧习难改,伤了自己的身子。

凌宋儿不让,却生生被他逼在箱子一角,动弹不得,嘴里却倔强着:“断了那烟丝好些日子了,该让我尝尝旧好…”

蒙哥儿压着重气,“对自己身子不好,你可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只觉着挺好…”只剩下三年光景,自是怎么快乐怎么来。烟枪虽不是好物,陪着她度日也能解一时苦楚…

“……”他却是不让,不再和她理论,掐着她的身位寻着那烟枪夺了回来自己手里。见得盒子里烟枪还在,他一把盖上檀木盒子,怒声道,“若不是你母亲遗物,我早用火焚了。”

凌宋儿望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眼眶湿润几许,“成亲还没过一日,你这可是就漏了本性?我算是知道了。”她说着,抬手推他,谁知一推便开。

蒙哥儿去却是被她眼角挂着的泪珠镇住了,心头早就软得不像话。手中烟枪差些上缴,仅存的理智让他住了手。见得她直往床榻旁走,背身对着他,还抬手擦泪…他无奈只得柔声道,“烟枪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只是担忧你的身体,不是故意凶你。”

那人只坐在榻旁,捂着眼睛。蒙哥儿只得坐过去,扶着她肩头。“原是你母亲的东西,我也没理由不还你。你若真想要,便拿去。早前的烟丝儿该还剩不少,你想用便用,我不拦着。”

凌宋儿这才抬眼,汪汪望着他,“可真是?”

蒙哥儿点头,“你若非要用,我百般拦着你也会想着用。不如还你。”

“……”凌宋儿这才抬眼望着他,从他手里接过来檀木盒子,“你若再凶我,我便跟你和离。”她望着他的脸色深沉,几分得意。

蒙哥儿一时语结,半晌才反应过来和离是什么。方才要开口辩驳。却听她又道。

“和离后我回木南再嫁!莫来烦我。”她不过一句玩笑话。

蒙哥儿不觉胸口涌上一口怒火,血气差些喷涌而出。只沉声如野兽,“你若敢再嫁,我踏马碾平木南。”

“……”凌宋儿只觉他不似在玩笑,莫名肃然了几分,捂了捂手里的白玉烟枪,不敢再说话,只往后退了退。

蒙哥儿亦是心口碎疼,望着她难以舒怀。便就起身,兀自去了帐外。

凌宋儿方才觉得不妙,那白玉烟枪也不敢再捂着,只放到床边一角。那人半晌不见得再回来,她方才觉得帐子里空空荡荡。虎皮榻,鹿角柱,长弓箭筒,四处都是他的木质香气。全往她心尖儿拱,拱得她提不上来气儿。

小窗里头看出去,外头天色渐渐黑了。才有仆子进来给她点了灯。芷秋送来吃食,却是她一人用的。问起来蒙哥儿去哪儿了,芷秋却也说不知道…

凌宋儿只觉凉凉,成亲头日,便将自家郎君气走了。这日后,纳小妾,娶姨娘,怕是都等着她呢…他这么置气了,她一人吃独食也没什么味道。独独用了两口米饭,便让芷秋收了碗筷,任由得芷秋劝了数回,也没多动筷子。

待得芷秋出去,她才寻来他那件战袍,便干脆拿来出气。战袍白色锦纹,原是威风凛凛的,她便绣了只小猫上去,到底要灭一灭他的威风。不莫日后欺负来她头上。

绣好了战袍,她只觉困倦。叫来芷秋帮她梳洗,才好吹熄了蜡烛,入眠。

身子本就还伤着,方才躺好便入了梦乡。

博金河不在汗营,蒙哥儿自出去喝了三杯闷酒,回来外帐,才听得芷秋说,那人已经睡下了。方要进去,却又听芷秋劝着。

“二王子,公主晚饭都没吃下几口。可莫再吵闹了…她身子怕是经不起…”

他心口碎疼还未捡起,便又是一阵难受。兀自进来内帐,一片漆黑之中,寻去榻旁。摸索着她似是侧身朝外躺着,已然睡熟了。他拧了拧眉,只将她往床里再抱了抱。又翻身来她身旁,捂着她肩头到自己怀里。沉声暗暗自己念着:“和离?这辈子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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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云(二合一)

却听得怀里人半梦半醒,呢喃有词,“还回…做什么?”

“不稍你…我一人,也好好的…”

他胸口空空泛滥,只得将她再捂紧了些…叹气细声回她的话,“晚饭不吃,可叫好好的?”

听得她未答话,蒙哥儿只觉胸前那人呼吸渐稠,便也兀自闭目就寝。

凌宋儿睡得不沉,天方才刚亮,帐外有鹰长鸣,缓缓睁眼,却见得帐子里起了灯。蒙哥儿正梳洗好,床榻前,那人穿好了昨日她缝的那件战袍…见得她翻身醒来,他便要来扶,凌宋儿却是掀手躲开。

她不说话,蒙哥儿也不语。

芷秋端着早膳账外进来,见得主儿醒了,忙将食盘放去案上,便又从蒙哥儿身边绕过去,伺候主儿起身。“今早起凉。主儿多穿些。”芷秋说着,箱子里翻出一件较厚的外襟,送来她榻边。又道,“芷秋去帮主儿打水洗脸。”说着,转身出了去。

凌宋儿下床,自拿起那件襟子要穿。一边肩上还有伤,动作便不大利落。蒙哥儿理好了衣衫,本自顾自去案边吃饭。见她模样笨拙,才走来,提着襟子领,绕过她肩头。

凌宋儿扫了一眼他的面色,见得他铁面如斯,只缓缓抬手穿过袖口,着好了衣衫。腰身却一晃,被他揽着贴到他胸前。声音从头上来,“和离二字,不许你再提。”

她哪里知道一句玩笑话,他能当了真,还记仇生了她整夜的气,现在还要跟她来立法…可想来是她借着那白玉烟枪恃骄在先,便有三分理亏:“不提…也行…”话刚落,却又觉得太没面子,又道:“可你哪日对我不好了…”

话没完,唇瓣儿便被咬住了,喉间咽呜发不了声。他的声音却也闷闷不得空,“闭嘴…”

唇齿沦陷,那人似亏欠许久般攻城略地。触及舌尖,凌宋儿竟是尝到了丝丝委屈,不是她的…

芷秋端着热水帐外进来,忽见这般,忙又原路退了出去。等得里头听来两人在说话,才敢再端着水进来。见得主儿仍被赫尔真抱着,芷秋脸色抱赧,只得硬着头皮的将水盆放去一旁。“主儿,该梳洗了。不然,面该要凉了。是叶婆婆专门做的阳春面。”

蒙哥儿这才放了人,扶着她去梳洗,又牵着来案前坐下,一同吃面。

猪油入面,面软。葱花儿飘香,江南味道。可惜了,码儿不是香菇和猪肉,只好用羊肉碎代替了。凌宋儿吃了两口,便听得旁边的人嗦起来汤,望了望他碗里,面竟是都已经吃完了…

凌宋儿:“你可够了,我匀你些?”

“够了。”他说着起了身。

凌宋儿方才觉得,那人似是还有三分置气。见得他走去帐侧,取了自己的长刀,便要出门。她忙道,“好意也不愿意受了,去哪儿也不用和我交代。堂堂大蒙战神,气量小得不像话。”

他闻声转头回来:“今日去军营找那多。你且在家中好好养伤,一会儿乌云琪会来送药。”

“…”听他声音冷淡,凌宋儿干脆放了筷子,“我饱了,不吃了…芷秋,收了碗筷吧…”

芷秋忙劝着,“主儿昨夜就没怎么吃下东西,这面方才动了没几口…”

芷秋话没完,见得那人佩刀走了回来,马靴踏得直响,却走来她身边坐下。无声端起来剩下大半碗面条,夹起来一筷子往她嘴边送。“等你吃过,我再走。”

凌宋儿只见他面上几分严肃,又被他这一身的气势震到,便只乖乖张口吃面。他喂得不甚妥当,落得她裙裾上都是面汤。凌宋儿这才自己接了过来碗筷,自顾自捧着,躲去一旁,兀自吃面。

奈何她吃得矜贵,小口小口,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才好收工。蒙哥儿坐在一旁看着她,就这么等着。弄得她多有不自在。吃好,她才拿帕子擦了擦嘴,却见他要起身,她扯着他袖口跟着起来。想送他出去,绕过屏风,才见得外帐已然焕然一新。

一张长台置于屏风前,旁边三五大箱,还有客座案席…和大汗客营摆设无异,不过是小了许多罢了。

只那人步数快,她跟不上,到了帐子帘前,才见得他转头回来,叹气捂来她肩头,“回去吧。跟我出来做什么?徒吹了凉风。”

她小心着回话,“那…你自己小心。”

“你…”蒙哥儿想劝她不碰那烟枪,却是欲言又止,“罢了。你在家中好生休养。”

凌宋儿却还是跟去了帐外。等看着他走远了,方才扶着芷秋,正打算回去。却是被人从身后喊住了。

“木南公主?”

那把声音凌厉,且带着几分尖锐,凌宋儿自是认得的。由得芷秋扶着回头过来,见着依吉一身华服立在眼前。凌宋儿颔首当是见礼,“依吉姑娘,好久不见。”

依吉嗤笑一声,叉着双手荡来凌宋儿面前。“你们翎羽大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没想到,还是赫尔真帮了我一把。”

“不瞒你说,这回父汗是替我来跟达达尔提亲的。大汗已经答应帮我办翎羽之婚了。我很快就能嫁给达达尔了!”

凌宋儿答得淡淡:“那便提前恭喜依吉了。”她懒得多做纠缠,转身便往自家帐子里去。

依吉在身后却不肯罢休。

“就算达达尔被整个汗营唾骂,我也不会嫌他。我会帮他重新站起来,成为汗营真正的王!你和赫尔真都会后悔的!”

凌宋儿微微侧脸,半勾嘴角,笑意一抿,“这是达达尔的福气,宋儿替他高兴。”

芷秋已然撩开帐帘,凌宋儿这才弯腰垂眸,进了帐子。

依吉见得她那副傲慢模样,冷冷一笑,转身却差些撞上个人。

乌云琪端着汤药,身上还背着药箱,连连往后退了一步。没顾得上是谁,直嗔道:“怎的也不看人呢?”

“呵,”依吉早认得来人,看着乌云琪嗤笑,“姐姐这些年在汗营看来是养得好。面盘子都圆润了,便就不认得人了不成?”

乌云琪这才看得清楚眼前的人,先是一怔,方才低头打算绕道过去。可去到帐子前,却又听她在身后道,“啧啧啧,果真跟你额吉一个样子。赫尔真都娶了别人,你还帮着他照顾新妻…也不嫌憋屈…”

乌云琪忽的转身回去,“你胡说什么?那些儿时玩笑话,大家都忘了。你可莫在这里再生是非。赫尔真是真心着紧公主的。”

说完,她转身撩帘,进了帐子去。

依吉嗤笑一声,方才转身走了。

帐中,凌宋儿取出檀木盒子里的白玉烟枪,又让芷秋将箱子里的烟丝儿翻了出来,却摆在案边上,没动。晃神片刻,由得芷秋在一旁沏茶,想来那人今早亲吻时候的委屈,她此时已然定定后悔了,和离二字,不该那么轻易出口。她那蒙郎,看起来是个粗犷汉子,可原心思是这般不经得住玩笑的…

方才还在走神,乌云琪端着汤药从帐外进了来。见的主仆二人在案旁,便将汤药端来案上,“公主,该吃药了。一会儿乌云琪还得帮你火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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