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他们的关系能够先确认下来,而宋男正好将这块敲门砖递到了自己手上。
“那就暂时就先这样吧。”峰樾道,“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家待着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开车。”
宋男有些懵,“我还要给你当司机?”
峰樾回了他一个‘不然呢’的表情,宋男垮了垮脸,心想,我他妈都委屈自己成这样了老子到最后还他妈是个司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宋男觉得还是有必要先把眼前的威胁解决掉比较好。
“汪敏真那边你能替我搞定吗?”宋男说完想起上次崔鹏飞和刘浩的事,忙问,“刘浩和崔鹏飞消失不见了,不会是被你给杀了吧?”他说完还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峰樾总觉得今天的宋男比起以往的都要可爱。
“没有。”峰樾说,“他们只是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宋男放下心来,“那你也让汪敏真去她该去的地方吧。”
“这个事不急,”峰樾道,“我问你,汪家夫妇俩是怎么回事?”
宋男觉得现在也没有必要什么都瞒着峰樾了,便把他之前的计策跟他大致讲了一下,峰樾越听脸色越难看,“胡闹,你没见他今天带了一大群人跑学校门口堵着呢?这种行为本来就不合适,闹到最后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宋男哪懂这些,忙道,“有这么严重吗?我看电视剧里的人都这么干的。”
峰樾睨了他一眼,“从明天开始,少看些脑残片,我不喜欢。”
宋男张了张口,最终因为峰樾的一句‘我不喜欢’而闭了嘴。
“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这件事本来就另有隐情,校方一直封锁消息就是怕被上面知道了,汪顺权这么大肆一闹,估计被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儿。”峰樾说,“你能确定昨晚袭击你的那伙人是谭诗佳找的吗?”
“应该能吧。”宋男不确定的道,“我隐约听到他们说给钱的人叫他们让我半个月走不了路什么的,不过我中间有提过谭诗佳,他们没承认也没否认。”
“抓到问一顿就知道了。”峰樾说,“监控的事可靠吗?”
“汪敏真去看的,”宋男说,“她应该不会骗我,毕竟这事也关系到她。”
峰樾点点头,“那这事就更好办了。”
“那咱们快去报警吧,”宋男说,“报了警才有权力调取监控然后去找那帮人。”
“不着急,”峰樾想了想道,“如果汪敏真解决了,你还愿意将这件事扩大吗?我的意思是,谭诗佳。”
“当然。”宋男气愤道,“先不说她找人袭击我这事儿吧,就她这样的人,不早点让众人知道她的真面目,不知道多少人还会跟汪敏真一样惨死呢。”
“我知道了。”峰樾点点头站起身,“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啊?”宋男下意识也跟着站了起来,着急道,“你去哪儿呀?你走了汪敏真来的咋整啊?”
峰樾拉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其实想告诉宋男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不过为了让他安心,他还是折回了身。
视线在办公桌上扫了一圈儿,从笔筒里找到了一把美工刀。
“干嘛?”宋男盯着他手里的小刀片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拿这个防身吧?”
开玩笑,汪敏真能直接从他身体穿过去,拿这么把小刀有什么卵用?
峰樾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他这把小刀的真实用途。
他轻轻将刀片推出鞘,刀锋一转毫不犹豫的朝自己手腕割了道鲜红的口子。
“哎!”宋男吓了一跳,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干嘛呀?”怎么还带自杀的呀?
“手伸过来。”峰樾扔了美工刀冲宋男道。
“啊?”宋男一脸懵逼,“你干什么呀?这……这要不要止……”
没等他说完,峰樾已经不耐烦的伸手拽过了他带伤的右手,血便顺着手腕滴进了宋男包着纱布的手心。
“哎?”宋男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缩回手,“你这是干嘛呀?”
“我的血能让汪敏真产生惧意,”峰樾说,“你的血跟我的血能够相融,有血的气息在,她会以为我还在这栋大厦里,那样她就不敢进来了。”
宋男听得半懂不懂,不过他虽然没念过书也知道不同血型的血是没办法相通的,有些后怕的盯着峰樾还在滴血的手腕,“你……你什么血型啊,我O……O型的,你确定你的能跟我的相通吗?”
峰樾被他这话给逗乐了,笑道,“完了,我好像是A型,怎么办?滴都滴进去了。”
宋男一张脸顿时更难看了,峰樾也不再逗他,笑道,“放心吧,我们俩本来就是一体的。”
宋男压根儿没把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听进去,他低头看自己的掌心,发现峰樾的血穿透纱布后纱布上并没有留下红色的印迹,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还是白白的一片,那血像是滴下来就凭空不见了般。
“纱布拆了吧,也没什么用了,包着还热。”峰樾道,“你要不想拆也没关系,报警的时候正好可以当作受伤的证据。”
宋男将视线从自己的掌心移到了峰樾的手腕上,发现刚刚那道红色的口子已经没了,皮肤白皙细腻,血管的颜色也很清晰明了。
卧槽!
这他妈还带自动愈合伤口功能的?
你确定你是只鬼而不是什么走错道的神仙吗?
【作者有话说】:宋男:卧槽,你割自己不痛吗?
峰樾:不痛鸭~
宋男:伤口还能自己愈合???
峰樾:我牛吗?
宋男:牛!(竖起大拇指)
峰樾:嫁吗?
宋男:…我想想…
峰樾:(拿出刀又往胳膊上划了一刀,恶狠狠的)嫁吗?
宋男:(翻白眼)傻逼。
第113章:这是什么神仙般的鬼(二)
汪敏真离开一中后的确第一时间折返到了万都大厦,在跟宋男达成协议的时候,她确实已经打消了得用黄弟文的身体继续活下去的想法,可就在刚刚,她看到如此为她“卖力”声讨的父母时,她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她死了,从未对她好过半分的父母能靠着她的名义各种要好处?她甚至在想,如果校方迫于压力最终宣告了事实,谭诗佳那边也确认罪行愿意赔偿,她那对毫无良知的父母可能就能依靠着她的死锦衣玉食的过完后半生了。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她要活下去。不但要活下去,还要好好活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对毫无良知的父母过得不好。
可万都大厦里面有个她不敢接近的人,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强大,好几次汪敏真都察觉到了这一点,每一次都仓皇而逃。
这一次也一样,她之所以急着从一中离开,无非是因为那个让她生惧的气息逼近。而当她来到万都大厦门口的时候,那个气息也随之到达了这个地方。
他在保护那两兄弟,汪敏真这么想。
不过她并不着急,万事总有疏漏,他不可能日日夜夜都呆在那个黄弟文身边吧,她总有机会接近他然后侵占他的身体。等到那时,她已经完全拥有了那具鲜活的躯体,她顶着黄弟文的脸,宋男就算想找她算账找那个人来对付她,还能下得了手?
汪敏真打好了如意算盘倒也不心急了,心想着再等两天吧,只是当她转身打算离开万都大厦的时候,身体却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吞噬,不随意识所支配了。
汪敏真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有些着急,可四肢比上了枷锁还难受,自己连支配的权利都失去了,就像是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意识很清晰,可就是动不了。
万都大厦门口偶尔有行人路过,玻璃大门也时有人出入,他们都看不见她,他们对汪敏真也造成不了威胁。
可是,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这样,肯定是有什么人……
脑子里猛的想起里面那个强大到让她害怕的气息,有脚步声靠近,与附近过往行人的都不太一样,那脚步声很重,一声声像皮鞋打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下敲在汪敏真心口,让她莫名泛起了惧意。
峰樾从大厦的旋转玻璃门后慢慢走出来,步伐轻盈,左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似乎正在跟人讲电话。
随着他一步步往前,汪敏真身上那种被吞噬的感觉就越强烈,她心头一跳,是他。
有声音擦过耳际,低沉好听,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跟我来。”
峰樾佯装挂断电话,将手机收进衣袋里,率先抬步往前走了去。
汪敏真身上的那种脱力感也随之消失,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空洞的双眼直接那个男人的后背,他刚刚是在跟我说话。
对方的力量如此强大,根本还没出手就让她毫无还手之力了,汪敏真心生惧意的同时,却也知道此人找她决不是单纯的只想聊聊天那么简单,她因为害怕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垂在身体的两只半透明的手指微微弯曲,最后紧握成拳。
不,不管对方找她干嘛,她都不能去。刚刚那种脱力的甚至是窒息的感觉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微微发抖,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跟去。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打算选择逃跑,可当她的步子刚迈开一步,那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又猛的出现在了耳边。
“别想着逃,你逃不掉。”
汪敏真踏出去的一只脚顿住了,如果她不是只没有温度的鬼,此时的她后背肯定已经爬满了冷汗。
“我不喜欢对女孩子动粗,要么自己跟上来,要么我亲自请你。”那个声音第三次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汪敏真感觉自己全身都在不合时宜的轻颤,可当她低头垂眸看向自己并不真实存在的身体时,发现那不过是她心灵上的错觉。
因为心生惧意。
汪敏真不得不跟在了那个男人身后慢慢走着,只见那个男人穿过人群到了一家星巴克门口,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汪敏真跟到门口后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继续跟,犹豫半晌后打算穿墙而入的时候,见那个男人手里提着个外卖袋子走了出来。
她只好再次跟在了他后面,只是走过了两条街也没见他有任何动作,汪敏真既害怕又着急,她猜不透这个人想对她做什么,所以害怕。但也正因为如此,而她又想不出应对之策,所以着急。
“你是谁?”汪敏真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人没吭声,只专心的等着红灯准备过马路。
汪敏真对他身上的气息很敏感,想起宋男提过的那个朋友,肯定道,“你想帮宋男杀死我。”
“他比你想象的要善良,即便你不止一次威胁了他,他也没想过要你的命。”低沉的声音再次从耳边扫过,这一次带着微微的不屑与嘲弄,“何况,你本来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汪敏真因为‘死人’二字有些恼怒,这触到了她的底线。
“我能够感受出来,你我是一样的。”汪敏真握了握拳,“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残害同类呢?”
“外人?”正过斑马线的男人脚下的步子似乎顿了一下,而后微微扭过脸看了汪敏真一眼,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悦,他并没有张口,可冷漠的声音却再次从汪敏真耳边响了起来,“他可不是什么外人,而你,如果这个时候认清自己跟人类并不属于同类的话,想来还算有救。”
“你什么意思?”汪敏真一怔。
那人却没再说话了,过了斑马线后拐进了一条深巷里,又往前走了大概五十多米后,推开了一家老式木门。
汪敏真飘着跟了过去,发现这是一家店,确切的说是一家蛇馆。
即便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只到处飘着的孤魂野鬼,汪敏真在看到玻璃箱里瞪着两颗绿豆眼吐着危险信子的蛇时,还是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馆主人听到响动从里屋走出来,他皮肤黝黑,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头发自然成卷圈在头顶,看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单从长相上来看,这人有点像新疆人。
馆主人看到男人后似乎挺高兴,咧着牙边笑边往外走,看似要迎接似的,汪敏真注意到他的右腿似乎带有残疾,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穿着鞋的脚背当作脚掌在用。
那人却没有开口说话,只伸了手跟男人握了握,不过看样子似乎挺热情,还要去给男人泡茶,男人摆手拒绝了,指了指里面的隔间,馆主人点了点头。
汪敏真这才发现馆主人是个哑巴。
峰樾抬步进了里面的隔间,汪敏真只得穿过一个个装着不同种类的蛇的玻璃箱跟了进去。
隔间似乎是个茶室,小方桌上有一套茶具,背后那面墙有一扇木雕的窗户,窗门半掩,从里面能看到窗户外面是个种满花草的院子,间或伴随一两声鸟叫,环境清幽,倒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汪敏真收回目光看向已经自顾坐到蒲团上开始烧水准备泡茶的男人身上,她搞不懂这个人带她来这里干什么,所以只好开门见山的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峰樾从小方桌底下的抽屉里拿出茶叶,往汪敏真这边睨了一眼,不冷不热的道,“自然是来请你离开的。”
“离开?”汪敏真觉得好笑,“去哪儿?”
“去你该去的地方。”峰樾说,“你比谁都清楚,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你呢?”汪敏真警惕的看着他,“你跟我明明一样……”
“我们可不一样。”峰樾似乎等不了那壶水烧开了,抬手轻轻将手掌放到了壶壁上,几秒钟后水壶里便咕噜咕噜响起了声音,壶嘴也开始冒出一串白气。
汪敏真惊愕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峰樾的手,“你……”
“你看,”峰樾将水壶端起来倒进茶杯里,蜷成团的铁观音被滚开的热水一烫,慢慢舒展开来,峰樾将水壶放回原位,冲汪敏真轻轻一笑,“这就是你我之间本质上的区别。”
……
gu903();宋男一直待在峰樾的办公室里,直到第三节课下课铃响,他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拉门的时候下意识伸了受伤的右手,掌心触到门把手的时候他条件反射的想缩回来换左手,可他缩了一半却发现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