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禹立刻放下书,低头检查娄清是不是又腿抽筋了,或者哪儿不舒服。结果就是这么一低头,他看到娄清的肚子在发光。
闫禹当时就傻了。
娄清还在哼哼,睡梦里伸手拍了拍肚皮,肚皮上的光立刻就安静了下去,从一大片逐渐缩小,最后缩小成了两个乒乓球大的光球,并从娄清的肚皮里浮了出来。
浮、了、出、来。
闫禹:“………………”
闫禹连呼吸都屏住了,眼睛瞪到了从未有过的极限,死死盯着那两颗光球,好像那是什么异世界的神奇生物。
光球浮出一半,闪动了两下,然后一个先完全从娄清的肚皮里浮了出来。它现在娄清的肚皮上下巡逻了一圈,然后似乎发现了闫禹,闪动两下光芒后“咻”的一下就窜到了闫禹的跟前,脸对脸,扑闪扑闪个不停。
闫禹吞了口唾沫,慢慢朝着光球伸出手,他的手才伸到一半,光球就又“咻”的一下落了下去,刚好停在娄清的额头上。
可能觉得这个位子舒服,光球就在娄清的脸上蹦起了迪。
娄清似有所感,伸手在头上晃了两下。光球灵活地浮了起来,等娄清的手放下去后,它又继续跑到娄清脸上蹦迪了。
目睹全程的闫禹:“……”
而有了打头阵的,另一颗一直半浮在娄清肚皮上的光球也终于胆子大了一些,从娄清的肚皮上完全浮了出来。
它也在娄清的肚皮上先转了一圈,但却没有像第一颗一样跑向闫禹和娄清,而是转了一圈后,盯上了给娄清当脚垫的雪豹。
雪豹也正看着它,长长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有些期待。
光球闪动了两下,然后慢吞吞飞到了雪豹那边,准确地落在了雪豹的脑袋上,往雪豹的毛里拱了两下后就不动了。
乖得很。
到这时候,闫禹才终于回过神,有些明白这两颗光球是什么了——他们孩子的伴生。
闫禹的眼神软成了一片水,他没有出声,也没有试图去触碰,就那样静静看着两颗光球。
一动一静,动的那个好像是个蹦迪永动机,静的那个几乎成了雪豹头上的装饰品。
闫禹只是看着,脑海里已经走完了他们上小学的画面了。
“唔……”
这时,被蹦迪骚扰了好几次的娄清终于醒了。
在娄清的意识清醒的同一时刻,两颗光球立马都飞回了娄清的肚皮上,跳水一样落入娄清的肚皮里不见了。
娄清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闫禹温柔似水的眼神和幸福的笑容。
娄清迷糊地看了好几眼,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问闫禹:“你是不是趁我睡觉打我了?”
闫禹:“……”
娄清说完觉得好像也不可能,于是又说:“我好像梦见你打我了。”
闫禹:“…………”
孩子的锅,闫禹爸爸默默背上了。
闫禹揉了下娄清的侧脸——刚才光球蹦迪次数最多的地方,问:“没睡好?要不要再睡一会?”
娄清侧头把脸在闫禹的掌心蹭了蹭,摇头:“睡好了。你刚才在想什么,笑那么开心?”
从闫禹开始焦虑起,娄清就很久没看到他笑得这么舒心了。
闫禹想起刚才的两颗光球,想要告诉娄清,不过忽然间又想给娄清一个惊喜,于是没说。
“我就是想通了,孩子们应该很健康,我现在焦虑这些也没用。”
娄清听他这么说,恨不能立刻给他鼓掌:“对呀,你要开心一些,养精蓄锐。白将军说带孩子可累了,你现在把自己累垮了,回头孩子破壳谁陪他们玩啊,是吧?”
闫禹点头应“是”,就带着娄清起来在房间里散步。
·
但娄清并不是从闫禹那里知道光球的事的,而是光球出来的当天晚上,娄清吃饱饭后揉肚皮,揉着揉着感觉手里有东西,然后伸手一抓,两颗光球。
两球一人大眼瞪小眼,然后娄清方了。
“闫禹闫禹闫禹!!!!”
闫禹正在厨房给娄清准备一会吃的水果,听见娄清的惊呼,吓得尾巴都差点炸开了,一阵风似地跑了出来。
“怎么了?要生了吗?”
娄清站在那里好好的,手里握着两颗球,一脸惊恐地看着跑过来的闫禹:“我从肚子上搓出来了两颗球!”
闫禹:“……”
球球*2:“……”
搓?
妈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用词?
闫禹松出口气,然后哭笑不得。他走到娄清跟前,看着乖乖被娄清握在手里的两颗光球,忍不住也伸出手,小心翼翼挨个在它们身上轻轻摸了一下。
触感有些怪,像是有实体,却又能穿透过去一样;没什么温度,但有着柔软的弹性。
两颗光球也是第一次被这样摸,顿时有了反应——那颗转动着似乎在看闫禹手指、并跃跃欲试想要撞一下的,应该就是蹦迪永动机;另外一颗乖乖被摸、小心翼翼转了半圈的,应该是雪豹的伪装饰品。
真可爱。
闫禹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了柔软的弧度,然后他一转头又看到了一脸不可思议瞪着他的娄清。
闫禹莞尔,但也有些奇怪:“你认不出来?”
娄清也奇怪:“我该认识吗?”
闫禹挑了下眉,没说话。
看他这表情,娄清就忍不住思考起来,并很快有了答案。
娄清瞪大了眼睛:“这不会是咱们的孩子?还能这样的?这是什么?魂魄?”
闫禹:“……”
是魂魄还得了?
闫禹无奈道:“应该是伴生,异化者的伴生刚凝聚出来的时候,形态也是不稳定的,但可以替代一部分感知器官。他们是虫王的孩子,也是继承者,在意识凝聚方面比异化者强也是正常的。”
娄清想了下,觉得有道理,又有些愁:“所以他们这就能感知外界了?那你说昨晚他们看到了吗?”
闫禹:“…………”
球球们:“?”好奇.jpg
闫禹决定,在娄清生产前,绝对不跟娄清做亲吻以上的事了。
还好马上就到十个月了。
还好是现在才凝聚出了伴生。
——闫禹如此在心中庆幸着。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OVO
————
崽崽们:爸爸你庆幸的太早了。(可爱.jpg)
第93章番外
娄清生了。
不负娄清这几个月对自己的催眠。生产的当天,娄清成功化作了虫王兽形,闫禹的一个小岛被当做了产房,等娄清生完,整个岛都被霍霍得快平了。
生完后娄清立刻恢复了人形,闫禹第一时间跑了过去,陆一扬等人顿了一下,跑向了相反的方向——由于娄清兽形的庞大,生下的蛋跟他本人是“天各一方”的。娄清那边大概不太需要他们,但蛋那边需要啊。
闫禹过去后娄清还清醒着,躺在地上望着天,一副身体被掏空的表情。
“还好吗?”
闫禹把人抱起来,一边用拿着的毛巾给娄清擦干净,一边检查了一下娄清的身体,有些红肿,但没有撕|裂伤,于是闫禹给娄清大致擦干净后,就用毛毯把人裹起来了。
娄清靠在闫禹肩上,好一会才开口,声音非常沙哑:“我错了。”
闫禹的手一顿,有点慌:“怎么了?”
娄清沧桑地说道:“我原以为这么大个兽形,生个蛋应该没什么感觉的,最多疼一会。——这哪是疼一会啊,闫禹你快看看,我屁股是不是没了?”
闫禹:“…………”
闫禹又心疼又想笑,伸手给娄清揉了揉:“感觉到了吗?还在呢。没事,我刚才看了下,没有受伤。——至于疼痛,我想可能是你潜意识对生孩子的理解就包含这个吧。”
娄清沉默了。
他没见过人生孩子,但他看过电视剧电影什么的,里面的演员哪个不是叫得哭天抢地,生产中途晕过去也是常事。
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还真有可能。
娄清越想越生气,骂道:“我是只猪!”
闫禹抿紧了唇,没敢笑出声,低头亲了亲娄清的脸:“辛苦了,我们去看看孩子吧。”
娄清往闫禹怀里一钻,“抱。”
闫禹轻而易举把娄清打横抱在怀里,还颠了两下:“给你准备了吃的,看完孩子我们就去吃。”
娄清心安理得地老爷躺:“好。”
这会海岛上已经来了好几波人,一路上娄清收到的关心慰问可不少,伍兰还给他送了一袋牛奶。
娄清叼着牛奶,在众人的关心下也逐渐恢复了精神,到了孩子那头,都恨不能从闫禹怀里蹦下去了。
“让让让让,我瞧瞧。”
娄清挂在闫禹身上,伸长了脖子朝人群里看。
众人看到他们过来了,连忙让开了一条路,同时露出了被他们包围着的蛋。
娄清当时就傻眼了。
“这么大的???”
蛋是浅金色的,阳光下折射着温柔的光芒,非常好看;个头怎么说呢,类比的话,有伍兰抱着膝盖蹲在地上那么大一坨吧。
闫禹也非常意外。
魏乐茜早拍了几十张照片了,闻言抬头看了娄清一眼,“你自个儿原形多大你心里没点数?生这么大的蛋都像是鸵鸟下了鹌鹑蛋,你还好意思说这算大?”
娄清:“但我怀着的时候肚子就那么点啊。”
魏乐茜:“你把你人形跟你兽形的比例换算一下,再把你人形的肚子跟兽形的换算一下,然后再看看这两个小可怜,大吗?俩孩子都给你委屈地挤一个蛋壳里了,你还嫌大?”
娄清:“……”
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
魏乐茜的母爱比娄清还来的凶猛,早就让人拿毛巾给蛋擦了干净,又张罗着让人把它准备的直径三米的豪华羽绒孵蛋窝给抬了过来。
“……”
娄清去看闫禹,“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东西?”
闫禹想了一下:“大概一个多月前,知道你怀的双胎的时候吧。她问我了,我同意了——弄的还行。”
娄清:“???”
你俩有毒吧?
最终,蛋崽崽被放进了豪华大窝里,八抬大轿地抬回了闫禹山崖上的宫殿里——娄清待产的最后一个月,他们都住在这里,方便直接到小岛上。
蛋被安置在娄清他们的卧室里,然后一大群人都盯着这个蛋,脑袋上开始一个个地冒出问号。
娄清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求知欲。
娄清:“……干嘛?”
魏乐茜举手:“这蛋要孵吗?用孵化器还是你们自己来?孩子大概什么时候能破壳?”
娄清:“……”
娄清视线上移,望着天花板——嗯,这是个好问题。
众人:“……”
好的,他不知道。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又都看向了闫禹——作为孩子的爹,总能比他们旁人感知到更多的东西吧。
好在闫禹比娄清靠谱很多。
因为知道娄清虽然是虫王,但真正意义上来说,其实他自己才是全新的第一族,很多事情根本无从参考。
于是闫禹在光球们能蹦出来后,就一直有注意和球球们培养感情,用雪豹作媒介,的确感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闫禹在众人期待的视线中走向了那颗“巨蛋”,弯腰把手放在了蛋壳上面。
和光球的触感完全不同,是坚实的触感,还有暖暖的温度。
雀跃的。
闫禹微微挑眉,下一秒,蛋壳里忽然蹦出来了两团光芒。比在娄清肚皮里的乒乓球大了不少,有闫禹的巴掌大了。
光球也不是球状,其中一个幻化成了一只鲸的形状,另一个则幻化成了一只雄鹿。
一鲸一鹿绕着蛋欢快地跑了两圈,然后又跑向了闫禹,雄鹿横冲直撞地直接穿过了闫禹的身体,扑向了侧后的娄清——也穿过去了,然后又绕回来,在娄清周围蹦跶;鲸则游到了闫禹跟前,亲昵地摆了摆尾巴,闫禹笑着摸了摸它的身体,然后它才绕过闫禹游到娄清的跟前,主动蹭上了娄清的脸。
娄清笑了,挨个摸了一遍,然后把两只提到跟前,问它们:“所以你们的主体什么时候能破壳?”
众人:“……”
一鲸一鹿:“……?”妈,我们才半个小时大好吗!
最终还是闫禹解救了两只被“耳提面命”、承受着它们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量的崽。
“应该快了。”
闫禹走过来,轻轻摸过一鲸一鹿的身体,雪豹幻化而出,让两只停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把它们驼回了蛋跟前。
一鲸一鹿还有些舍不得,但在闫禹跟娄清的注视下,最终乖乖没入了蛋壳消失不见了。
闫禹这才对娄清说:“我刚才‘看’了下,他们的身体已经发育完全了,不过蛋里有些液体,可能是孩子成长必需的东西,等他们吸收完了应该就能破壳了——看刚才的速度,应该三天左右吧。”
娄清不疑有他:“那太好了。我刚才看那伴生有一只雄鹿,所以是一个儿子还是两个儿子?”
闫禹:“一男一女。”
娄清回想了想刚才一鲸一鹿的性子,笑了:“闺女沉静稳重,挺好。”
闫禹:“鲸是儿子的伴生。”
娄清:“???”
娄清愣了片刻,然后释然——的确伴生的性别跟主体并没什么关联,准确说伴生是没有性别的。
“行吧,儿子稳重也挺好的。——我想睡会。”
闫禹知道娄清累了,于是看了眼其他人。
纵然有两只崽这么大的吸引力在,但娄清发话,其他人都立刻识趣地离开了。只有魏乐茜走之前还在挣扎:“娄清刚生完肯定要好好休息,陛下你照顾不过来的,不如让我把蛋带走照顾吧。”
闫禹果断拒绝:“不行。但他们破壳后你可以带着玩。”
魏乐茜也没抱多大希望,闻言只是叹了口气,就乖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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