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楚墨大概也没有吃亏被凌、辱的感觉？

于是一切也就有了商量的余地——，当事人不追究，苏晨可以不用报案自首了。

真是，太好了！

两人庆幸极了，在这一刻，他们的思维达到了高度共鸣。

但是庆幸归庆幸，苏晨和楚墨都觉得他们需要冷静一下，从长计议。

苏晨将碗筷收起来送到厨房，楚墨在厨房打扫，苏晨嗅到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信息素，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敢再和楚墨同出一个空间，迅速的洗干净碗筷就缩回了房间。

这种情况谈合作太尴尬，苏晨想了想就发了短信联系李医生安排腺体摘除手术。

当然，在此之前还得解决一个小问题。

苏晨戴上了全息游戏头盔，到了游戏空间后，就给好友列表里唯一的好友发了消息。

“滴墨成画，登陆后请和我联系。”

现在滴墨成画没有在线，苏晨看着好友列表出了一会儿神。

苏晨像是雕塑一般坐在游戏空间，状态很异常，智能AI助手大金毛抖了抖身上金丝一样闪耀的长毛，走过来趴在苏晨脚下，询问道：“亲爱的玩家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如果您状态特殊，我会为您提供帮助。”

“不用了，谢谢。”

苏晨抬手挼了一把金毛的脑袋，很可惜，通感全息技术还没有全面应用，挼也只是一个动作，没有丝毫触感和手感可言。

苏晨低头看着大金毛，又看看自己的虚拟手掌，表情有些奇特。除了他进入的《勇者与魔王》副本，通感全息技术的测试推行远比剧本中慢了很多，但是仔细一想，技术却比剧本中的更先进。

这说明什么？

说明楚墨比之剧本中成长的速度更快了。

还有，滴墨成画……一个特殊的玩家，他，也是楚墨吗？

苏晨长叹了一口气。

他的大脑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般，想到楚墨他脑子里就自动播放先前羞耻的画面，他那时候陷入奇异的状态，没有一点羞耻的感觉，对楚墨上下其手，这会儿仔细想一想，楚墨……虽然开始很推拒，想送他去医院，后来在信息素作用下却全情投入，狂野和温柔并存，很照顾苏晨的感受，苏晨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在那种情况下都活像是听话的优等生。

所以，苏晨的初次体验……不仅不差还很舒适。

苏晨捂脸，根本不敢想楚墨此时是什么心情。

喔，肮脏的成年人，就这么容易被兽性俘获。

信息素造成的宛如动物一般恶心的感官体验，即使并不痛楚，苏晨想到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还是觉得恶心作呕，恨导致这一切的那些人，脑子里翻滚着各种黑暗窒息的念头。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他得提起精神报仇。

苏晨晃了晃脑袋，深吸一口气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晃出去。

在大金毛晃着尾巴再一次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之时，苏晨神色一肃：“我真没事，谢谢，请打开直播”。

还是先开始工作，其他的都得一步一步来。

打开直播间后，苏晨调整好状态，取下礼帽弯腰端在胸前，面对镜头微笑。

“各位观众日安，快乐游戏，认真生活，人生每一秒都不能被辜负——我是游戏主播宣纸太白，来吧各位，和我一起进入今天的恐怖游戏的快乐时间。”

弹幕上陆续进入直播间的观众撒花欢迎主播。

观众们纷纷表示——

“第一次听说什么恐怖游戏的快乐时间，我还以为宣纸小哥抖机灵，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现在真的很爽很开心啊哈哈哈哈。”

“恐怖游戏的快乐，的确难以想象。作为胆小星人，我表示直播看得很舒适很快乐，主播没有骗人。”

“宣纸在线教学，怎么带着基友把恐怖模式变成爽文模式！”

“首先，你得有一个基友……”

“看了一眼自己手边总是拖后腿的基友，忍不住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沙雕观众欢乐多，苏晨还没开始玩游戏，直播间就洋溢着一种快活的气息，苏晨甚至忍不住想开一堂“恐怖游戏的四种玩法”现场教学。

打住，作为主播要敬业，绝不能被沙雕观众带偏。

苏晨登录进入游戏。

游戏内，还是下线时进入的玻璃笼子，苏晨回来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熟悉又陌生的杨大叔，熟悉又陌生的隔壁三胞胎，熟悉又陌生的长相一米一样的人形光源个体。

有种久违的感觉。

全息游戏因为游戏剧情的完整，以及强制性五小时下线的机制，经常造成游戏游戏体验中出现剧情割裂感，苏晨本人因为短短十几个小时里遭遇的一切，回到游戏这种感觉更明显。

苏晨看着隔壁死命拍打着玻璃墙的干瘦男子几秒钟，很快回忆起剧情，而后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杨大叔承接上一部分剧情，关切道：“宣纸同学……你怎么了，还好吧？唉，你看看这地方，可真奇怪啊。”

苏晨闻言，盯着隔壁玻璃笼子的青年，沉声道：“大叔，您找了您儿子这么长时间，找到了吗？”

杨大叔一直背对着隔壁房间，闻言身体很轻微的抖了一下，他看向苏晨。

宿管抬手摸了摸脑袋，憨厚的一笑：“嗯，找到了啊，我找了这么久才找到我家的臭小子，可真是不容易。”

苏晨闻言笑了，他对激动的拍打墙壁的青年挥挥手，笑道：“大叔的儿子看起来过得很不好啊，都瘦成一把骨头了，得好好补一补身体才行。”

没错，隔壁玻璃笼子里的根本不是三胞胎，而是02镜像世界的双生子和03世界真正杨大叔的儿子。

情绪激动的这个，就是杨大叔的亲生儿子，他一直在呼唤杨大叔，可惜杨大叔不敢回应他。

杨大叔闻言面色一沉，他抬手往怀里一摸，苏晨速度极快，闪身上前，迅捷的从杨大叔怀里夺过了那把钉荧光戳的工具枪。

“你发现了？”

杨大叔动作黏滞，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没有夺取工具枪，死气沉沉的看向苏晨。

中年男人一脸颓败，看到苏晨眼神清明，他嘴唇抖了抖，愧疚道：“对不起，可是我没办法。”

苏晨格外平静，游戏外都被绑架又死里逃生了，游戏里的绑架，自然是小巫见大巫，又不是现实，他的心中完全生不出丝毫涟漪。

这使得杨大叔越发难受。

“我得救我的孩子……只有把你带回来，他们才会放了我得孩子。对不起。”

不久之前，眼前的青年还说他像是自己的爸爸，真把苏晨送到这里杨大叔也于心不忍，可是高纬度的生物太强大了，他没办法，他总得先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何况，像眼前青年这个模样的人，他陆陆续续带回来了好多个，他们都不是正常人，是被称为光源的怪物。

杨大叔手上沾满了鲜血，即使眼前的青年大概和那些人不一样，可杨大叔已经没有退路了。

哪怕对眼前年轻人满怀愧疚，杨大叔也必须这么做，他得一条道走到黑才能救出自己的儿子。

苏晨看着浑身发颤的宿管，叹了一口气。

这个游戏NPC相当智能，杨大叔表现的很有人情味，苏晨和他简单地交流后，杨大叔对苏晨的好感度就变得很高，对待苏晨和剧情中其他的光源态度不同，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正是套取信息，解密剧情的大好机会。

苏晨盘膝坐在地上，心平气和的问道：“大叔，我和您也算是熟人了，看得出来您这么做是有苦衷，我都被弄到这鬼地方了，根本无处可逃，趁着还有点时间，您给我交个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大叔回头看向身体瘦弱，精神状态也堪忧的干瘦青年，那是他的孩子。杨大叔面色沉重的点头道：“好。”

第62章

事情要从几年前说起。

那时候杨大叔还是一个普通人，在一所有些异常的大学宿舍当楼管，这栋宿舍楼有一间宿舍出现了奇怪的现象，墙壁上被用血液画上了正字，不知道是恶作剧还是灵异现象，擦掉很快就会再次出现，就算宿舍里没人血字一样会出现，所有人都说这宿舍闹鬼了，学生们集体搬离了宿舍。

杨大叔的儿子是一个唯物主义的大学生，他不相信有什么闹鬼事件，主动搬到了“闹鬼”的宿舍对面，住下调查这件事，杨大叔拗不过儿子，也搬到了对面的空宿舍。

刚开始一切发展还算正常，杨大叔的儿子用仪器探测，发现了特殊的空间波动，推断出闹鬼现象其实是另一个时空传递到这边的时空紊乱现象，还做实验把空间扭曲现象扩大，想探测另一个世界。

试验成功了，同时可怕的事情也发生了。

打开的空间通道里，钻出了一个身体扭曲变形的人，那个人长着杨大叔一样的面孔，他出现袭击了杨大叔和杨大叔的儿子，然后带走了杨大叔的儿子。

杨大叔被这变故弄懵了，他拼命追杀那个怪物想救下他的儿子，可怪物体型巨大，杨大叔拼尽全力也没救下他的儿子。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大叔质问那个长着和自己一样面孔的怪物道。

“我就是你啊，另一个世界的你。别担心，很快你也会变成这样的。”

长着杨大叔面孔的怪物对追过来的杨大叔哈哈大笑，他扔下一把枪，对杨大叔道：“要想救出你的儿子，就守着这个通道，等能进入这里的人出现，在他试图离开的时候，用序列枪给他做标记。”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杨大叔拿着一把疑似科幻电影中道具的枪，忍不住问道。

“只有在光源上打下编码，一切才有转机。其他的事情，时间到了你自会知道的，因为……”

“你迟早会变成我。”

这是消失的怪物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儿子被带走后，杨大叔想办法像那个怪物一样穿过扭曲的空间，可是那个空间最开始不稳定，杨大叔无法进入，接近之后就会感觉头痛欲裂，很快昏迷过去，等第二天醒来记忆还会出现了断层。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晚上做过什么。

每天晚上时空扭曲空洞出现后，杨大叔都在尝试，他也许成功过，可是每次穿过那个通道发生了什么，他自己毫无印象，只是第二天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宿舍的床上。

直到有新的学生来到了这里，住进了那个异常的宿舍。

“那是一个长相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人，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干干净净的，他到来之后，我发现那个通道稳定了，那个年轻人向我打听消息，我告诉了他我儿子消失的事情，试图劝阻他离开，可是他还是进入了那个通道。”

“再也没回来。”

“后来事情就更奇怪了，又来了一个年轻人，他像是那个年轻人的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脾气打扮完全不同，他也打听消息，我告诉了他发生的一切，告诉先前的青年也失踪了，但他一样选择进入那个通道。我的记忆在白天越来越混乱……甚至忘了到底遇到过多少那样的年轻人。”

“那时候我一直没有用那把枪，我觉得那东西不安全，直到长相完全一样的年轻人一个一个出现，进入通道再没有回来，我就知道这事情完全不对。我那时隐约还有些记忆，我想阻止他们，可是没办法，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怪物又出现了，他说我必须使用这把枪做标记，才能引导那些人到达正确的地方。”

宿管大叔眼神奇异的看向苏晨：“那个怪物没有骗我，自从我打下印记后，那些进入通道的人就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他们全部变成了可怕的怪物，看到他们身上的编码我才能确认他们的确是离开的人，但是回来的却是怪物，没有理智没有记忆，他们互相残杀，吞噬融合对方的身体，最后融合成了一个人形怪物。”

“然后，那个怪物就消失了。”

而杨大叔也被这一幕吓坏了，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可能遭遇这些，恐惧绝望之下……他将自己的记忆彻底清空了。

所以，每次见到一个新的玩家，他都表现的像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直到来到这里见到自己的孩子，杨大叔的记忆才复苏，回忆起了发生过的可怕的事情。

苏晨皱眉。

吞噬，融合，是因为光源吧，一群方舟指令抢夺光源的方式，听起来简直像是养蛊。

看玻璃笼子和面前的杨大叔外貌正常就知道，高纬机械世界不存在这种状况，异化和吞噬，显然是编码02的世界会有的现象，但是进入编码02的世界会被已经存在的方令解决掉，那个世界陷入了循环，其他的方舟指令是怎么回来的呢？

“接下来呢？”

苏晨问道。

回忆起当时可怕的场景，杨大叔面色惨白，他大口喘息，片刻后才恢复了平静：“后来，另一个世界的我又出现了几次，每次怪物的形态都不一样……他说我做的很好，主人很满意，他命令我继续这么做，还带着我来到这个世界看望我的孩子。”

“嗯，主人？”

苏晨抠字眼。

杨大叔摇头：“我没见过那个所谓的主人。”

苏晨没打扰良知和父爱交战的杨大叔，这种事儿，搁谁身上都是个无解的难题，苏晨作为游戏中的受害者无法同情杨大叔，他继续琢磨这个游戏的解谜线。

游戏的谜团一直在增加却没有减少过，苏晨脑壳疼，回到最初的问题：“那您知道光源到底是什么？”

光源，光源，各种光源，结果现在根本不晓得光源具体是什么东西。

杨大叔更迷茫了：“我不知道，另一个我从来没提到过光源到底是什么。”

说话间，隔壁的青年又被天花板上落下的电流击倒在地，原本假装不认识青年的杨大叔当即崩溃的趴在了玻璃墙壁前，老泪纵横。

“我可怜的孩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救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