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华庭跟江裴遗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地说:江江队,你好。
林匪石道:进去说吧。
贺华庭点点头,三人一起走进地下室,江裴遗单手把书橱拖了过来,掩住了铁门。
地下室的灯光冷淡,贺华庭跟林匪石并排坐在石床上。
不得不说,贺华庭跟林匪石真的很像,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都不说不笑的时候,就好像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但是落在江裴遗的眼里,那些细枝末节还是略有不同的:贺华庭的睫毛没有林匪石的长,鼻梁没有他的挺,个子也比他矮了大概五六毫米最重要的是这俩人形似而神不似,贺华庭身上完全没有林匪石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风骚,他只让人感到一种静水般的平静内敛。
江裴遗看到这两个比孪生兄弟还像的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微微蹙眉说:他平时里的衣食谁来照顾?
林匪石解释道:是我安排的一个盲人姑娘,跟我认识很久了。他又温和地问贺华庭:最近你还好吗?
总是那个样子,没有好与不好的区别,你每次来都要问候,贺华庭略显伤感地一笑,转头看着林匪石:匪石,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林匪石说:目前所有发展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或许再有一年两年就能结束这一切了,华庭,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手拨云见日、肆无忌惮地站在阳光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1w,昨天晚上加上午居然写完了,明天可能会晚,当然我会尽量争取12点更
这一章巨甜,快表扬我!
第105章
是吗?贺华庭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他垂下眼,轻声地说,那就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贺华庭又斜起眼角看向江裴遗,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跟林匪石说不出的神似,他温温和和地说:江队长,我曾经听匪石说起过你,能在重光市这种地方遇到一个心有灵犀的知己,真是一段难得的奇遇。
江裴遗只是听着,没有说什么,事实上除了跟林匪石交谈之外,他跟别人聊天的时候都是不怎么开口说话的。
我现在回到沙洲了,跟裴遗也不能常常碰面,就想趁这次机会带他来见你一面,林匪石替他说,他知道我们之前发生过的事,我都告诉他了,以后有什么事你联系我不方便,可以联系裴遗,他会帮你的。
贺华庭点了点头,望向空空荡荡的地下室,低声自嘲道: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能接待你们的,你们两位就在这里随便坐吧。
因为贺华庭不愿意出门,就连在院子里散步晒太阳都不肯,林匪石劝了几次也没有用,所以他的性格有些怪异孤僻,似笑非笑的时候五官的阴柔感就更明显了,林匪石一个人过来的时候,总是会揣着一堆人间喜事来,把最近发生的好玩儿的事都告诉他,跟他分享常人的喜怒哀乐,才不至于让贺华庭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林匪石习惯了他孤僻怪异的样子,江裴遗看着却异常难受那张跟林匪石极度相似的脸上露出那种孤独的、古怪的表情,让他的胸腔难以控制地发闷,一切跟林匪石相像的人或物都应该是美好的。
这三个人里有两个都是锯嘴葫芦,林匪石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地下室的热闹,单口相声说的一绝,惹的空气中微小浮粒都在活蹦乱跳,最后终于口干舌燥地偃旗息鼓,带着江裴遗告辞了。HGRZL-交堂
贺华庭盯着他们离开,然后关上了地下室的门,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走出杂草丛生的院子,江裴遗缓缓舒了一口气,那昏暗而狭窄的地下室给人的感觉太压抑沉重了,他难以相信怎么会有人在这么荒凉阴暗的地方生活了一年时间。
林匪石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向来没什么心肺,对贺华庭的照顾大多是出于同情,以前在他眼里除却死生无大事,现在大事里又加了个江裴遗,其他人就塞不下了,他单手搭到林匪石的肩膀上,说:我带你去吃晚饭。
江裴遗听着脚底下细碎树枝被踩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听着晚夏聒噪的蝉鸣,夜风也温柔,这条路似乎能走一辈子似的,他轻声问:吃什么?
吃火锅吧,好久没吃了,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
好啊。
两个人像早恋少年那样浪漫的手拉着手走出村庄,又渐渐远去,回到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上,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在路上,在将近十点的时候才来到一家亮着广告牌的火锅店。
这个点,除了老板还在坚守岗位,确实已经没有人了。
林匪石点了他最爱吃的娃娃菜和手擀面,其他都让江裴遗去点,江裴遗点的基本上也都是林匪石喜欢吃的东西,匪石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喜欢吃甜不辣豆腐泡这种没什么营养的东西,江裴遗不知道下次这样跟他面对面吃饭是什么时候,只希望他尽兴。
奶白色的菌汤锅底沸腾了起来,冒出烟雾缭绕的热气,湿润地氤氲着,像情人的眼。
分别之前,他们在夜色之下接了一个隐秘而缠绵的吻。
令人心烦的蝉鸣早就停下来了,空气里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天上也没有月色,周围太黑了,看不清脸上和眼里的表情,只能听到江裴遗平静地说:回去吧。
林匪石说:以后有时间,我让鳄鱼去接你来。
江裴遗嗯了一声。
林匪石静了一会儿,忽然语出惊人道:我们好像偷情啊。
江裴遗:
林匪石摸黑又吻了他一下,低笑着说:小老婆。然后在江裴遗伸手抽他之前蹦蹦跳跳地跑了。
江裴遗在原地站了片刻,和夜色融为一体,又抬手遮了一下眼睛,直到听不到林匪石的脚步声了,才转身缓缓离去。
市局又来了新案子,只是没有林匪石在其中推波助澜,相比而言都是菜鸡互啄的小案件,重光市土生土长的坏人们普遍没什么反侦查意识,案发现场留下的证据满地跑,就算遇到什么棘手的对象,以江裴遗的敏锐与专业素养,最长拖不到半个月也就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