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剧情的伏笔章,但是信息量其实很大,第三个案子开始收尾,估计两三章结束,然后写下一个案子,写完下一个案子就是文案剧情,伏笔埋的差不多就开始走主线了。
林匪石:捂着我的小马甲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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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上午九点,重光市刑侦支队,审讯室。
自从赵霜连夜逃跑之后,他的下落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赵廷作为这桩案件的唯一知情人,是市局现在的首要攻坚对象,从昨天开始就换着人翻来覆去地审他,想尽一切办法用在合法范围内的手段撬开他的嘴。
但是效果微乎其微,赵廷完全不配合警方的审讯工作,其他的内容或许愿意开口|交代一些,但在涉及赵霜下落的领域,那嘴唇就跟千年老蚌成精了似的,咬的严丝合缝,不给一点插刀的机会。
第N次提审赵廷,由林匪石跟江裴遗一起负责审讯,赵廷本来就形销骨立似的,在看守所蹲了几天更是消瘦许多,侧颊明显凹陷下去,他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目光无神地抬眼望着对面两个刑警。
赵霜反侦查意识还挺厉害的,一路躲避警方的追捕,现在还没有将他捉拿归案,这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吧。林匪石的两条长腿搭在一起,用平时跟人聊天时的语气说了第一句话。
赵廷低头沉默不语,自从知道赵霜为他承受了什么之后,他就一直在像行尸走肉般活着,麻木而黑暗,没有什么希望,也不想所谓的未来,他只要他的哥哥能好好地活着如果早就知道赵霜已经远走高飞,当时在林匪石面前他是不会承认真正的凶手是谁的。
你没有参与过任志义和赵霜的犯罪活动,或许还有一丝身为人的良知,江裴遗一字一顿道:赵霜是一个杀人犯,他在外面逍遥法外一天,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因为他而受难甚至死亡,你坐在这里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赵廷颤抖着吸了一口气,仿佛是无地自容般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声音低哑道:我知道他犯了罪,也知道也知道他伤害了别人,我没有大义灭亲的觉悟,我跟我哥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想看他能活下去,江队,这个世界太大了,我不能顾及所有人,就像也没有人能穿越时光来拯救曾经的我们,我有罪,但我怜悯不了其他人
江裴遗冷淡地盯着他:直到今天你仍然要赵霜的所作所为把归咎于命运和世道头上吗?过往比你们还悲惨的人有太多了,没有谁是注定要走上犯罪这条路的,无人救赎更不是借口警察会帮无辜的人洗刷冤屈,但是没有义务去拉住一个走向深渊的灵魂。
赵廷看了江裴遗半晌,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是啊,你们活的多么光鲜亮丽,多么坚定不移,怎么会懂卑微蝼蚁的放任自流,江队,何必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来评判我们我哥只是想活的自由痛快一点罢了,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又何必同一套道德标尺来丈量。
林匪石在旁边听江裴遗用新闻联播似的语气跟赵廷你来我往地对话,忍不住伸手扶了一下额头。
江裴遗无疑很聪明,大脑反应速度相当快,就某些专业角度而言是非常优秀的刑警,在特定情况下甚至像一条灵敏的变色龙,可以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其实是不适合审讯工作的。
恐怕没有一个犯罪分子能在江裴遗的注视之下放松下来,而高度紧张的后果往往是狡辩与负隅顽抗,说到底江裴遗带给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到了物极必反的地步,是基本不可能问出什么线索的。
在江裴遗的认知里,一个人的是非观一旦形成,是不会也不应该被他人、被外界环境塑造的,就像他曾经在黑鹫潜伏九年,归来仍然能如宝石般光芒万丈可是事实上,大多数犯罪分子都有由好变坏的过程,很少有人生下来就是丧心病狂的疯子,他所经历的种种过往,才是藏在暗处的深渊推手。
人无时无刻不在被外物所强行改造。
假如没有任志义撕裂了他的生活,赵霜本来应该是贫穷但单纯的少年,不会走上这条恶贯满盈的不归路。
江裴遗沉默了片刻,赵霜跟任志义和平共处了几年,还是合作关系,为什么突然对他痛下杀手?
赵廷低低地抽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哥不常跟我说他跟任志义的事,他甚至不让我跟他住在一起,但是我哥一直非常恨他,是他毁了我哥哥的一辈子
说到这里,赵廷枯井般的眼中又烧起了仇恨的火光,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任志义这个畜生,他死有余辜。
林匪石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相册走到赵廷的身边,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
这些照片都是在云锦分区上报过失踪的孩子,或许跟赵霜的生意有关系,赵廷快速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平静道:不认识。
人在正常情况下,平均每分钟眨眼的次数约为30~50次,每次眨眼的时间约为1/10秒,而在内心紧张的情况下,眨眼的频率约为每分钟105次,而你在刚才一分钟内的次数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你在紧张,或者换句话说,你刚刚在说谎,林匪石盯着赵廷的眼睛低声道:从心理学上的角度来说,如果你的眨眼时间超过了1/10秒,就会产生视觉阻断效果,这意味着你在抗拒,内心并不想看到这个人
林匪石在赵廷的眼皮底下扫过一张又一张照片,仔细观察着他每一分微小的反应,拿到一张青年人的照片时,忽然出声清晰地问:你认识他?
赵廷像是被这声音吓到了,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冷汗从额角往下掉,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看样子是认识了。
赵廷没吭声,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写满了抗拒。
赵廷,你哥现在的罪名是跑不了的,不差你这一个证据,而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你的眼睛、眉毛、嘴巴、整个面部四十四块肌肉,乃至你无意识的每一个躯干动作都会出卖你,林匪石不急不缓地走回了座位上,稍微扬了一下下巴,手臂肘顶在桌面上,十指相抵撑出了尖塔的形状,那是一个带着压迫感并且相当自信的动作,他带着一点笑意说:虽然你现在看上去很镇定,自以为是的面无表情,但是瞳孔在剧烈收缩,大腿肌肉绷的很紧,你的手心冰冷潮湿,恐怕都是汗水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对吧?
赵廷握紧了黏腻的手指,喉结滚动一下,林匪石的目光像一把解剖的刀,割开他的皮肉,撬开他的头骨,将脑子里的东西全都血淋淋地挖了出来。
在审讯室里,林匪石跟江裴遗给人的压迫感是不同的江裴遗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场,让人敬畏、抬不起头,而林匪石带来的感觉则是尖锐的、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好似所有想法都无所遁形。
在这二人双重压强之下,赵廷最终不堪重负地从相册里指认了三位受害者根据赵廷交代,他们曾经和赵霜有过短暂的相处,后来莫名消失不见了。
直到现在,这起案子才终于艰难地有了一丝并没有什么用的收获。
回到办公室,林匪石单手搭在江裴遗的肩上,亲近地说:哥哥,你跟赵廷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在审讯室里,你不要教他怎么做人,而是要教他怎么说实话。
江裴遗审讯经验并不多,也不像林匪石那样擅长坑蒙拐骗,他确实不太适合审讯工作,看了林匪石一眼说:看不出来,你还会测谎?
测谎这种玄乎的东西在外国好像挺流行的,但是我们国家办案还是更讲究证据,林匪石惭愧地吐了一下舌尖,小声道,其实我也没学过什么微表情观察学,刚才都是随口忽悠他的,没想到就忽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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