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逆流 西奚子 2358 字 2023-09-04

gu903();苗成仁是他的第一枚棋子,他用金钱和自由的诱惑说服苗成仁杀死边树全,并且把边树全的死捅到公安局。下一步,公安局是他的第二枚棋子,他只要坐等公安出手铲除塔步村,就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最强劲的敌人。

苗成仁当天夜里应该是去见老虎的,但是没想到老虎出尔反尔,直接杀人灭口了。

江裴遗始终保持沉默,冷峻的眉眼显得格外寡淡。

林匪石道:根据刚才的推理,差不多可以给出初步人物画像,这只老虎相当聪明,犯罪经验老道,手段狠辣,性格贪婪,蔑视生命,同时他还拥有大量的毒品储备,在省内的其他地方应该也有贩毒窝点。

边树全的尸体被做贼心虚的蓝蒋下令光速火化了,而当夜的报案人苗成仁十有八|九就是杀死边树全的凶手,他是在贼喊捉贼,可是现在凶手又变成了第二个受害人。

而真正伺机而动的黄雀还在暗处,隐藏在层层缭绕的迷雾之后,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至于边树全死亡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被人杀害的,随着两位当事人的死也完全无从调查了,真相与尸骨一同被埋葬于地底,真真正正地死无对证。

江裴遗沉寂了许久,忽然开口道:林队,我们还缺了最重要的东西。

林匪石抬起眼:嗯?

证、据。江裴遗一字一句清晰道: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任何的证据,一切都是你个人的猜想,甚至从头到尾都可能是错的。

第9章

林匪石有些无奈地笑了:可是我们现在唯二已知的人都已经死了,一个变成了骨灰,另外一个七零八碎地装在裹尸袋里,其他人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除非老虎主动送上门,否则让我们抓住尾巴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我派人查过了,苗成仁在事发前几天一共收到了两个陌生电话,都是从公共电话亭打过来的,可以确定电话拨出的位置,但是附近应该不会有监控,以老虎的聪明,恐怕指纹也不会留下。

等忙过这一阵,派人到苗成仁的家里搜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江裴遗发现,林匪石虽然在许多方面都跟刑警挂不上勾,但是在某些特定领域的嗅觉却非常敏锐,比如推理。

即便是江裴遗也不得不承认,林匪石的推理没有一点能够推敲出错误的地方,目前种种迹象都在向林匪石的猜想上不停靠拢。

他轻声地问:如果你是老虎,下一步会做什么?

林匪石想了想,道:塔步村被封查,重光市内没有进货的渠道,毒贩子们迟早弹尽粮绝,我会先饿他们几天,等到这些瘾君子被毒瘾折磨到发疯、没有任何底线的时候,再以他们能够接受的最高价格将毒品流入市场,然后选择性继承塔步村原有的交易网,同时发展自己的交易脉络。

江裴遗一言不发盯着林匪石,听着他用如此轻描淡写、甚至有些愉悦的语气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不自觉皱起了眉。

假如老虎的想法跟是我一致的,那么这件案子还有继续向下追查的机会,我们已经猜到了他下一步要走到那里,剩下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林匪石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我听说,缉毒支队那边好像发展了不少线人。

江裴遗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

等到老虎正式动手的那一天,老虎的人一定会在毒品市场浮动,林匪石懒洋洋地道:就算老虎本人不露面,他的虎小弟们也会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到时候让缉毒支队的兄弟们帮忙多盯一下,先盯住一个小的,再顺藤摸瓜慢慢往上爬,总能找到老虎的窝。

当然,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我觉得拔掉一个塔步村就很赚了。

江裴遗觉得他说的不是人话。

林匪石没听见回音,转头看了江裴遗一眼,发现对方正面若冰霜地盯着他。

林匪石吓了一跳,格外无辜地说:江副,你怎么忽然这么看我

这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伤口,江裴遗咬着牙一字一顿:找不到就算了?

林匪石忽然意识到,他跟江裴遗的性格是不能共容的,或者说以江裴遗这种激烈的性格是容不下他的,林匪石是一个消极被动、听天由命的人,有点没心没肺的,并不会特别执念什么结局。

他没有江裴遗那种总有人要替死者瞑目的责任感。

沉默了片刻,林匪石叹息说:江队,世界上不能如人意的时候太多了,就算我们铺下天罗地网,也不一定能找到老虎的下落,这是很正常的事。

江裴遗把他的粥推到了一边,泾渭分明似的跟他的东西划清了界限,冷冷地说:至少我会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秒钟。

然后他直接躺下,伸手盖上了被子,翻身背对着林匪石。

林支队长的解释成功起到了惹毛江裴遗的反效果,他看着桌子上一点没动的粥,咬着嘴唇鼓了一下嘴巴,走到病床的另一边,俯身蹲下,小声地哄:别生气了,我说错话了,跟你一起找老虎就是了,天涯海角都把他揪出来你的伤还没好,起来吃点东西吧。

江裴遗睁开眼跟他对视。

林匪石那张极具攻击性的漂亮脸蛋近距离地放大在他的眼底,修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有点可怜。

天底下大概是没人能舍得跟他生气的,纵使江裴遗不是外貌协会,被那含情脉脉的小眼神注视着,铁石心肠都软了。

而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三观,强行套在别人身上根本没有道理,江裴遗罕见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但是作为一个带着警徽的人民警察,说出那样的话确实让人生气如果连他们都放弃了,那么含冤的亡魂又能找谁说理呢?

江裴遗心平气和地坐了起来,拿着勺子喝粥。

林匪石转移了话题:医生说你再有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还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你是想直接回市局,还是先回家?

江裴遗想也不想道:市局。

由于江裴遗创下了一个周侦破大毒窝的丰功伟绩,在同事们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上了起来,黄金战神似的,这几天来探病的人不少,但都不敢跟他说几句话,再加上江裴遗给人的感觉就冷淡,又不苟言笑,除了林匪石之外,基本上没人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聊天。

林匪石静了好长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江队,那时候,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江裴遗:什么?

怔了一下之后,他反应过来林匪石的意思,张了张嘴:那天晚上事发突然,我没想到他们身上会带着枪,是我轻敌了,中弹之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只想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出去,你是最好的人选。

至于第二个电话郭厅告诉过我,在重光市你是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那时候我几乎撑不住了,就没想那么多。

林匪石听了有些诧异郭厅在私底下居然还跟江裴遗说过这种话?这不太像那钢铁老头子的作风啊。

但是郭启明没有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大概是知道他谁也不会信。

林匪石不由失笑道:真是受宠若惊。

既然说起了这件事,江裴遗就顺路给他道了个谢:那天晚上,还有最近几天的照顾,多谢了。

没什么,林匪石杵着下巴说:如果你不在,我就要一个人孤军奋战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这句话说的坦诚又可爱,江裴遗的眼中难得浮起一丝笑意,喝了两碗粥,才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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