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进去,她要么睡了,如果没睡,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秦赐去洗了个澡,在冷水的冲刷下散去浑身的酒气和血气,染了血的衬衣领带直接扔进垃圾桶里,不能再穿了。
多半是失血的缘故,他总觉得头有些晕,回到书房里坐下,时间刚到凌晨。
已经是第二天了。
秦赐沉默地坐了会儿,打开电脑,调出监控程序,正准备打开。
眼前忽然闪过姜未的脸。
刚才在厨房里,他忍耐许久,一时情动,不知道为什么惹得她那么抵触,敲在自己头上的那一下,真是一点都没留情。
在稀疏的灯光下,姜未站得远远的,举着锅铲看着他时的眼神,恨不是恨,怕不是怕。
有点警惕,有点困惑,还有点打伤人后的内疚。
她看起来那么柔弱,眼神却很倔强,显得异常的动人,或许是血淌下来迷了眼睛,秦赐看着姜未,总感觉她看上去有些微妙的失真感。
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好像随时会消失。
秦赐合上电脑,将它放进抽屉里锁好。
他希望自己以后都不用再打开这台电脑。
就像是一只受了诅咒的潘多拉魔盒,在打开之前,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你每开启一次,就离自己想要的东西更远一步。
第二天早上,姜未故意起得很晚,捱到九点多才下楼。
果然,这时候秦赐已经上班去了。
她就知道。
秦赐这人有些工作狂,即便脑袋破了,也不能成为休息的理由。
章淑梅做好早餐端上桌,她偷偷看姜未,发现她一切正常,气色和平时一样好,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早上章淑梅来时,正好撞见秦先生出门,看见他头上缠了纱布,脸色也不是太好,打招呼都不太应。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昨天晚上小两口打架了。
两口子打架这不稀奇,章淑梅自己从前也和家里那个动过手,男人但凡认真起来,再彪悍的女人多少都要吃亏。
何况秦赐体型那么高大,火起来,只怕一脚都能把姜未从房间这头踹到那头。
他都挂彩了,姜未就更别提了,一定歇菜了。
章淑梅心里紧张得很,好在看见姜未没事,齐头整脸,食欲还挺好,她这才放心。
看来不是两口子打架,是秦赐自己的事儿。
姜未做完没吃着宵夜,饿着肚子,这会儿吃了整整十五只白菜香菇饺,才放下筷子。
“章阿姨,昨天我把厨房弄脏了,麻烦你收拾收拾。”
给人添了额外的工作量,姜未有些抱歉。
章淑梅说:“没有啊,厨房好好的啊。”
姜未一想,那肯定是秦赐昨晚上收拾了,想到他满头血,还得收拾厨房,忽然觉得场面有些惨烈。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刚才你来看见秦赐了吗?”
“看见了,头上受了伤,缠着纱布呢,”章淑梅把碗筷收好,有些好奇地问,“怎么弄的啊?”
姜未说:“他喝多酒摔了。”
章淑梅没追问,进厨房忙去了,姜未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她歪头看了眼右肩,有几处红印。
是昨晚上热油烫的。
那锅铲和饺子上都沾着滚烫的油,油可不长眼,溅到哪儿是哪儿,她才溅到几滴就烫红了,秦赐他只会更严重。
糟糕,该不会把他毁容了吧?
别的不说,长那么好看,要是真毁容了,姜未都有些惋惜。
不管怎么说,打人不打脸,昨天是她过分了。
姜未前思后想,决定亲自去趟秦赐的公司,给他道歉,顺便看看他的伤势。
她没叫司机过来,自己到门口打车,她有点等不及。
姜未发觉自己有个特点,想到什么事情,立刻就要去做,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是缺点,但她自己感觉挺好。
还算幸运,刚走到门口,就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她招手拦下,拉开后座坐进去。
“去渤海路天赐资本大厦。”姜未告诉司机地址。
司机没说话,缓缓将车发动。
姜未给秦赐打电话,他没接,想到他可能正在开会,姜未没再继续打。
她低头玩了会儿手机,靠在座椅上,掩嘴打了个哈欠,忽然看见窗外景色,并不是她熟悉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