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在黄昏醒来,看见即将低垂的夜幕,天空半黑不黑,心中会忽然产生巨大的失落感,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
但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她早上起来看到秦赐的时候。
她低头,在他侧脸上印下一吻,独自去卫生间洗漱。
等回到卧室,秦赐这时候通常也起来了,他换上姜未给他买的运动装,去室外跑几圈,回来洗澡,吃过早餐后就去上班。
站在玄关处,姜未帮他紧了紧领带。
“亲我一下。”秦赐温柔地说。
她嘴里还叼着块油条,冲他调皮地摇摇头。
秦赐只好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这才推门出去。
姜未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这时候才强烈地感觉到,他是她的丈夫。
家里许多事情,都是瞒不过章淑梅的。
她很快就发现了秦赐和姜未夜晚睡在一起这件事。
看起来,章淑梅显得比姜未高兴许多。
当然,她现在不比从前那么不拘小节,慢慢对姜未也尊重许多,当然不会当着她的面打探隐私。
她只是欣喜而含蓄地关心,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听到这话的时候,姜未正坐在沙发上,捏着鼻子喝一碗花胶虫草汤,章淑梅特意给她炖的,说是补补身子。
她差点把嘴里的汤吐出来。
本来就难喝,章淑梅还这么吓唬她。
姜未睁大眼睛,皱眉思考该怎么回答,章淑梅又自顾自说开了:“女人得趁年轻生孩子,身体好,有力气!生孩子的时候有劲,宝宝出生身体也好,有了孩子,夫妻感情才能巩固……”
“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姜未放下汤碗。
章淑梅仍在喋喋不休,姜未听着有些心烦,但她并不怪章淑梅。
虽然有些唠叨了,但老一辈的人大多这样,本意还是关心。
她最近看电视,也看了许多催婚催生催二胎的剧情,何况身边还有个被催婚的活案例:胡亚菲。
好笑的是,章淑梅一个佣人,倒是比姜未亲生父母管得都宽。
她可从来没听姜知远和肖莉催过生。
就连那严肃挑剔的婆婆,都没催过。
姜未每次想起自己梦见她恶狠狠地说自己不能生,要秦赐离婚,就不免好笑。
父母两人都是知识分子,当了多年教师,或许思想比常人开明一些也说不定。
这是好事。
但有件事姜未的确该考虑考虑了。
章淑梅这一催,倒是提醒了她。
这几天秦赐和她每晚都会做措施,唯一的疏漏是第一晚,尽管秦赐控制了,可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检查下比较好。
姜未独自出门,到药店买了验孕工具。
已经十多天了,如果不幸中招,应该可以测出来。
买回来东西,姜未一脸紧张地走进卫生间,几分钟后,又一脸轻松地出来。
章淑梅并不知道姜未做了些什么,但感觉她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骑着自行车到外溜达一圈回来,洗过澡,又到健身室练了一小时瑜伽,整天都笑眯眯的。
问她在高兴什么,她也不说。
这么说?
姜未总不能直接告诉章淑梅,因为她没中招,所以开心?
那必然又要迎来至少五千字的长篇大论了。
姜未暂时没打算要孩子。
在章淑梅跟她提这件事之前,她甚至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静下心来想想,她还年轻,秦赐也年轻,不急在这一时,他们的时间还很长。
虽然怀孕跟失忆没有冲突。
可姜未不想等到新的小生命出世,她仍对自己的过去懵懵懂懂。
否则,要怎么跟他讲述爸爸妈妈的故事呢?
这段时间,除了姜未和秦赐的变化,身边也出了些大大小小的状况。
自展绩勋来做客的第二天,她的瑜伽老师桑贾伊离开了,他非常抱歉地通过电话向姜未辞行,因为身体出了点状况,不能继续教学。
姜未特别遗憾,但也只能无奈同意。
“你的基础很好,身体柔韧度也不错,没有我你也可以练得很棒。”桑贾伊耐心地鼓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