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楼上有护工照顾,一家人都安心在沙发上寒暄,姜知远问肖莉:“亚菲这周末不用加班吗?”
“不加,本来是要去相亲的,她故意跑这儿来躲,”肖莉压低声音,“待会儿她妈又得气死。”
姜未听见,心里忍不住琢磨,这家人是有什么相亲的传统吗?
她也是相亲,现在又催着胡亚菲相亲。
正聊着,楼上忽然传来骚动,一家人匆忙赶到奶奶房间,护工告诉他们,老太太的日记本不见了,正在闹脾气呢。
“什么日记本?”姜知远有些迷糊。
肖莉搡了他一下:“妈经常在个本子上写写画画,我偶然瞧见过一次,她藏得很好,还锁在抽屉里,不让人看。”
姜未记得那个本子,她说:“会不会是落在老房子了?”
“别着急,我让人去找找。”秦赐温和地拍了拍姜未的肩膀。
“呵,只怕是找不到了吧?”胡亚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目光炯炯。
秦赐笑了笑:“找不到也得仔细找,老人家的日记,肯定有很多重要的回忆,这对奶奶很重要,”他若有若无地强调,“对我们所有人都很重要。”
姜未有些茫然地看着秦赐,又看向胡亚菲。
“随便你吧,”她竟然偃旗息鼓,无所谓地四下打量,自言自语道,“反正老房子也没装监控……”
第20章
张淑芬闹了半天,不肯吃不肯喝,谁也哄不住,后来还是姜未用糖给哄好的,肖莉又给老人找了个新本子,让她以后拿这个记日记。
“奶奶刚才又把我认成小时候了。”姜未鼻尖酸涩,她觉得奶奶现在就像个迷路的小孩子,这种疾病对精神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无人接话。
只有胡亚菲淡淡地出声:“可能那段记忆印象最深刻,太难忘,奶奶才一直记着吧。”
姜未赞同地点头:“人总是会记得最开心幸福的时光。”
她记得爸妈说过,从幼儿园到小学,都是奶奶在照顾她,祖孙感情很深。
“那不一定,”胡亚菲瞟了秦赐一眼,“也有可能是最痛苦的。”
姜未感觉到她又开始阴阳怪气了,不过家里其他人好像都习惯了,打圆场的打圆场,转移话题的转移话题。
好在胡亚菲每次都只点到为止,不会不依不饶。
很快到了晚餐时间。
秦赐在酒店订了桌席,为家人庆贺乔迁之喜,胡亚菲自然是不去的。
不过这次,她不是因为针对秦赐,而是之前定好的相亲就在今晚,胡亚菲的妈妈特地打电话过来要挟她,要是敢不去,以后每周都给她安排,还让人到警局给她送花。
胡亚菲一听头都大了,对着肖莉叫苦不迭,“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妈!”
这一听就是玩笑话。
“你妈也是为你好,去见见,不喜欢就不要交往,又不逼着你嫁,”肖莉笑着说,“听说是个大律师,一表人才,跟你很配的。”
胡亚菲气得柳眉倒竖:“我最讨厌律师了,生来就是跟我们公检法作对的。”
一家人都笑起来,还是姜知远多问了一句:“是诉讼律师?”
胡亚菲:“非诉,专为那些有钱人服务的,丧尽天良。”
这话虽然不是冲着秦赐来的,但暗搓搓又把秦赐给骂了进去,姜未偷偷瞧着胡亚菲,发觉她对有钱人的意见还真大。
一阵好说歹说,胡亚菲到底还是同意赴约,但她有一个条件,一定要姜未陪她一起去,说是不想单独和陌生男人吃饭。
“万一他不老实,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办?”胡亚菲问姜未,“对吧,小表妹?”
问她?
姜未愣楞地眨了眨眼,看着胡亚菲灵活矫健的体格,不知该如何回答。
谁敢对她动手动脚,大概率会被打个半死。
同样的,谁要是敢不同意胡亚菲的逻辑,大概率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姜未即刻认怂,赞同地说:“对,表姐说得对,这样不安全。”
胡亚菲赏了姜未一个“你真识相”的眼神。
“说什么呢,未未,别跟亚菲一块儿起哄,”肖莉皱着眉头制止,“哪儿有相亲还带电灯泡的。”
这话姜未就不爱听了,“我帮表姐把把关,不捣乱。”
不等肖莉反驳,秦赐也不同意地说:“姜未,不要任性。”
他这副仿佛训小孩的语气让姜未有些不满,她是个成年人,又不是智力受损的小孩,难道跟表姐一起玩还需要他的批准吗?
好不容易现在能走能跳了,还要她像以前那样成天关在屋子里可受不了。
她对秦赐说:“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和表姐聊聊,不会影响她相亲。”
“你怎么知道不会影响?”秦赐问。
姜未不看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这种事情应该是由当事人自己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