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势,是全世界,或者全宇宙生物都适用的沟通方式。
“你丈夫,”苏珊指着外面,满脸堆笑,“他对你真的很好,我真羡慕你。”
姜未对她微笑。
微笑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
“他面试了好几个护工,最后才挑中我,还让我留意你的举动,如果有异常,要及时告诉他。”
姜未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这话听上去有些怪怪的,但似乎又合情合理。
作为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在妻子生病,行动不便的时候,想要知道她的异常情况,说得过去。
姜未身上伤口太多,不能碰水,苏珊用绵软的毛巾沾了温水,给姜未擦拭全身,小心地避开伤口。
每次苏珊擦到后腰的位置,总会感叹一句,“你这纹身真好看,就是看不出是个什么。”
姜未看不见,她脖子有伤,无法扭头。
洗手间的镜子又太高,不足以照到后腰的位置。
“也不像花,也不像字母,是不是你们中国的神秘符咒?”苏珊自言自语着,也没指望姜未能回答。
毕竟她根本听不懂。
擦完身,苏珊扶着姜未出来,秦赐上前,从她手中接过姜未,一步步扶她到病床上。
秦赐的手臂有力,步伐稳重,他的手贴在姜未后背上,握着她的肩头,稳稳地将她带到床上。
“舒服吗?”秦赐帮她盖好被子,“等伤好得差不多了,就能淋浴了。”
姜未点头。
九点了,秦赐倾身到床头,帮她调高室内温度,他身上带些沐浴露的香气,并不霸道,随即来,又随即撤离。
调好温度,秦赐对她说,“你好好休息,我去睡了。”
他的单人病房就在隔壁。
秦赐给她关上灯,转身要走,忽然感觉身后一小股阻力。
转头,是姜未拽住了他的衣服下摆。
她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这代表她现在有话想对秦赐说。
“怎么了?”秦赐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手腕。
这是秦赐习惯性的动作,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姜未有些困难地侧过身,对他指了指自己的腰侧。
“腰疼?”秦赐没明白,“我明天请人帮你揉揉。”
姜未摇头。
摇得很坚决。
她不明白这跟腰疼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腰疼,秦赐干嘛非得请别人给她揉呢?
秦赐无疑是个好丈夫,正如苏珊所说。
却不是个与妻子特别亲近的好丈夫,他彬彬有礼,处处妥当,唯独不够亲密。
“那是怎么了?”秦赐问,“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姜未摇头,移开视线,“晚……安。”
她本来想让秦赐帮她看看,背后的纹身到底是什么,每回洗澡苏珊都提,姜未还挺好奇的。
又怕是自己从前年少无知,中二犯病,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秦赐始终看不懂她的提示。
姜未也不好意思直接对他撩起自己的上衣。
撇开结婚证上的关系,他们实在还没熟到那份上。
秦赐闻言,没多说什么,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胳膊,“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要回国了。”
“嗯。”姜未发出一声简单的音节。
翌日,圣弗朗西斯科国际机场。
秦赐已恢复完全,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笔挺干练,拖着两只行李箱,姜未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和秦赐一起去办托运手续。
结束后,秦赐手空下来,随手付给护工一百块美金的小费,从他手中接过姜未的轮椅。
“想吃什么?”
姜未现在能进些固体食物,但她在出发前已经吃过一顿,肚子还不饿。
她摇了摇头。
“那想喝什么?”秦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