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见他没有动作,便挣扎了起来。
可虞彦歧哪会给她挣脱的机会,他把阿诺的肩膀稍稍往后面一压,然后整个上半身就俯了下去,含住了她的唇瓣,撕咬碾磨。
阿诺身子一颤,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那是痛的。
虞彦歧的吻太霸道又太强势了,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又急促,阿诺只感觉唇瓣痛得发麻,完全没有愉悦感。而她本就没有守备,很快就让男人攻城略地。
或许是因为内室的火盆太多,亦或是因为男人的体温太高,她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得到对方的热度,滚烫炙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惩罚般的吻终于停止了。
阿诺用手撑着塌,喘着气,嘴唇因为好好疼爱过,现在正泛着靡艳的红,她双颊粉红,眼角带着一抹春色,诱人至极。
虞彦歧到没有什么不适感,他伸手抹掉阿诺脸上的泪水,“休息吧。”
幽暗的烛光终于灭了。
只剩下拔步床边的那盏罩着灯罩的烛火,但是间隔太远,照不到罗汉榻这边。
黑暗中她只能看出男人大概的轮廓。
都到这步了,她不可能真放虞彦歧走,不然之前那番矫情的话就白说了。
阿诺伸手勾住虞彦歧的脖子,重新把嘴唇凑了过去,急急啃咬。
虞彦歧一个不察,跌坐在她旁边。
纤指缓缓摩挲着男人耳后的位置,轻轻的,柔柔的,就如羽毛一样轻。
而另一只手按住男人的腰带,转身跨坐了上去,以一个强势的姿势看着男人。
虞彦歧眼眸一暗,双手不自觉地掐着她的腰。
☆、巫山
“你在做什么?”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很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阿诺的寝衣原本就松垮,这么一动,系在腰间的丝带就散了些,露出一部分雪白,香软腻人。
可是阿诺很讨厌这样的黑暗,这样她就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阿诺在做什么,哥哥难道不知道吗?”阿诺笑道,她刻意放低声音,凑到虞彦歧的耳边,“嗯?”
轻轻的一个鼻音,带着发间的香气,软得让人心尖发颤。
掐在阿诺腰间的那双手紧了紧。
不过下一瞬男人就把她整个人往旁边按。
阿诺错愕了半晌,只看到虞彦歧往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往烛台那边伸过去,火折子发出细微的声响,很快就把灯点燃了。
摇曳的烛火在空中窜动,照亮了大半个屋子。
虞彦歧回头,看见阿诺衣裳半开,露出淡紫色的肚兜吊带,以及头上那被照得亮晃晃的金色步摇,随着阿诺的动作轻轻荡出一圈一圈的弧度,明媚妖娆。
阿诺扑闪着长睫,柔柔的烛光倒映在眼眸里,就像载满了许多星星一样,到处都泛着光芒。
但她眼角还挂着泪,就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
虞彦歧本来想起身,突然衣摆被扯住,他低头看了过去,阿诺可怜兮兮地拽着他,宛如被抛弃一般。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她开口。
虞彦歧沉默一会,感觉喉咙发紧,他压抑着喉间的痒意,开口准备说话,但阿诺却没有给他机会,她直接起身堵住了他的唇。
很轻软,就像微风拂面一般。
她捧着男人的脸,笑了笑,但是却让人感觉很难过。
“除了哥哥,我什么都没了。”
“如果哥哥不喜欢我,那就不要给我留任何念想。”
说完又印上一吻,似乎很虔诚。
把自己的态度放低微,把男人捧若神明,是最好宣泄爱意的做法,满足了男人那一点点的自尊心,又适当的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可是这个浅浅的吻还没有消散,男人的大掌覆在她的背上,加深了这个吻,辗转研磨,撬开她的牙关,勾着她的香舌纠缠,时不时撩拨着她的上颚,却是比之前来得更加猛烈。
阿诺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无力地攀着他的肩,每撩拨一下,她都颤栗一下,难以呼吸。
可是男人似乎不知足,吻得越发炙热。
阿诺双手往下,摩挲着男人的腰封,不需要任何技巧很轻易的就能解开。
虽然是冬天,但男人穿的不是很多,阿诺扯开他的衣襟,纤手隔着里衣若有若无的滑动,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不经意,但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无一不在勾引着他。
男人呼吸渐重,一双大掌在她后背摸索,好像要把她融入骨子里一样。
他的吻慢慢往下,掠过脸颊,啃咬着耳垂,热气席卷而来,阿诺身子颤了颤,后背酥麻一片,那头上的步摇也在急促的乱晃着。
突然,她嘴里溢出一声娇哼,无力地倒在塌上。
她睫毛轻颤,俏脸通红,朱唇轻启,好像在欲拒还迎般。
衣衫尽落,旖旎缱绻。
翠蛾懒画妆痕浅。香肌得酒花柔软。粉汗湿吴绫。玉钗敲枕棱。
鬓丝云御腻。罗带还重系。含笑出房栊。羞随脸上红。
拔步床边的烛火渐渐熄灭。
窗外,又下了一场大雪,原本这场雪来的就急,没有任何预料地砸在了盛开的梨花上,原本娇柔的梨花更是不堪一击,恹恹地挂在树梢上,迟迟不肯坠落,花蕊里盛着新雪,堪堪地挨着枝叶,饱受摧残。
第二日,雪后初霁。
阿诺是被秋杏给叫醒的,或许是见阿诺没有回应,秋杏便推门走了进来。
阿诺皱眉,全身酸痛无力,“…秋杏……”
“姑娘,你怎么了?不会是又生病了吧?”阿诺声音沙哑,把秋杏吓了一跳。
可是等秋杏走进后,便看到阿诺没有穿寝衣,光洁的脖子处布满了红痕。
“姑娘……”
阿诺实在是不想说话,“给我倒杯水过来。”
秋杏愣了愣,赶紧跑去厨房,昨夜她煨了一些热水,都来不及泡茶,她装进茶壶后就端进了内室。
一杯水灌下后,阿诺的嗓子舒服了一些。
但是火盆早就熄灭了,屋子里冷得出奇,阿诺后知后觉,秋杏这才看到不光脖子上有痕迹,连锁骨那,还有……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秋杏小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她悄悄看过去,却发现阿诺的眉眼间多了几丝风情,整个人更是媚态十足,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备水。”阿诺又道,“另外把床铺换一下吧。”
秋杏趁着冬月还没有起来,赶紧把屋子给收拾了,阿诺眼里犯困,眼角还挂着清泪。她真怕冬月瞧见了对她又哭又闹,其实她不愿意冬月碰这种腌臜的事情,天真一些,挺好。
阿诺低头一看,雪白的肌肤上都是暧昧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天知道昨晚那个男人是怎么折腾她的,等她睡过去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想了想她才睡了一个多时辰。
沐浴完了之后,阿诺并没有叫她们拿药膏出来养身子。简单吃了几口粥之后又沉沉地睡去了。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也是头一遭,阿诺身子遭受不住,估计要躺几天才能缓过来。
好在晚上的时候虞彦歧过来了。
阿诺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还痛吗?”虞彦歧问。
他声音平静,倒是把阿诺闹了一个脸红。
虞彦歧似乎也知道她在害羞,便伸手准备自己动手。
阿诺猛地按住他的手,惊恐道:“你做什么?”
“给你上药。”虞彦歧答。
阿诺这才看清虞彦歧手上拿着一个小瓷瓶,她撇脸不去看他,“我自己来。”
“你看得见吗?”
阿诺脸颊绯红,怒瞪了他一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娇嗔。她把被子往上拉,把脸蒙住,不打算理他。
虞彦歧把小瓷瓶放在桌子上,准备起身。
阿诺气急,她赶紧把被子露出一角,然后伸手拉着他袖子,轻声开口:“哥哥,多陪我一会吧。”
☆、先生
阿诺不知道虞彦歧哪时候走的,第二天醒来后,身子倒是轻松了许多,也可能是因为上了药的缘故。
想起昨夜虞彦歧给她上药的情景,她就忍不住脸红,明明最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阿诺拍拍脸,可不能就这么继续害羞下去了,不然还怎么拴住那男人的心。
秋杏一见阿诺寝衣还在,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太子殿下一时兴起又要了自家小姐。
“姑娘,好些了吗?”秋杏把打来的热水放在架子上。
阿诺起身:“我记得母亲留下的方子有一个可以避孕的。”
“您是说避子丸吧!”秋杏回答。
阿诺点头:“嗯。”
她现在不能怀孕,首先她身份尴尬,陪在虞彦歧身边又无名无分,而且现在朝局不稳定,就算怀了也只会给虞彦歧添麻烦,更何况她自己也没有自保能力,根本护不住孩子。
“奴婢下午就去买药材。”秋杏拿出衣服给阿诺换上。
洗漱完毕之后,冬月把做好的粥还有蒸饺给端上来。
今天天气极好,太阳照下来暖洋洋的,透过窗牖直接照在阿诺的脸上,更添了一抹红晕。
阿诺吃完早食就拎着一个手炉走在院子里。冬月和秋杏倒是忙了起来,临近过年,又有许多东西要准备,这一准备又要花费很多银钱。好在阿诺的母亲宋氏从她小时候起就在钱庄里给她存了一些银子,就算平阳侯府不给她月例,她也能过得极好。
虽然不确定她年前是否会回府去,但是该准备的还得要准备。
阿诺又恢复了之前懒懒散散的模样,不到一天时间秋杏就把避子丸做好了,她把这些药丸装到一个小瓶子里面,交给阿诺。
她劝道:“虽然方子上说这避子丸没有什么太大的副作用,但还是少吃一些比较好。”
阿诺笑了笑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天,阿诺没忘记与苏苒姑娘的约定,早早的就梳妆好,准备出门。
她约了苏苒姑娘一同去看望文道先生。这文道先生不喜奢华,所以只在乌石街的巷子寻了一个小院住下,阿诺与苏苒不同路,于是就相约在文道先生的院子门前汇合。
今天是冬月陪着阿诺出门的,她把手炉准备好,问:“姑娘,这是要去多久?”
阿诺踩着小杌就上了马车,“兴许下午就回吧,正好可以去街上瞧瞧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物什。”
冬月把手炉交给她,有些欣慰,她笑道:“以往姑娘可是不愿意出门。”
“天天呆院子里,倒是有些腻烦。”阿诺抿了一口热茶。
“不过这天冷,姑娘还是要多注意身子。”
穿过闹市,又走过了几条小巷,马车终于到了文道先生的院落。
等阿诺下车的时候,才看到苏苒的马车也过来了。
“苏苒姑娘。”阿诺扯出一个笑容。
苏苒被丫鬟扶着下了马车,她理了理自己的发簪,然后朝着阿诺行了一个礼,“见过阿诺姑娘。”
文道先生的小厮早就等候在院外,见两人携手而来,他赶紧迎上前:“二位姑娘请随我来。”
阿诺抬眼看去,这小院不大,一进一出,有两个厢房。
文道先生正坐在树下擦拭着琴弦,余光看见她们,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丫头,来了,快过来给我看看,诺丫头长高了,也长俏了。”
“先生您这话说得。”阿诺把冬月手上拿的盒子接过来,交给小厮,“这是您最爱喝的大红袍。”
文道先生挥了挥手,对着小厮道:“阿明,赶紧去泡茶。”
“好嘞!”
苏苒身边的丫鬟惊讶道:“我家姑娘刚好准备了一套瓷具,用来泡茶是最好不过了。”
苏苒嗔了她一眼,“快给阿明送去吧。”
文道先生笑呵呵道:“行了,外面冷,咱们进屋子里去。”
说着就抱着琴率先进了大厅。
他坐在上首,瞧着阿诺的模样,有些唏嘘,“诺丫头啊,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没想到能再见到先生。”阿诺垂眸。
“你母亲……”
阿诺遮掩掉眼里的哀伤,笑道:“她已经去世了。”
文道先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关于阿诺的身世,他自然是知道的,如今生母早逝,阿诺无依无靠,只能上京去投靠生父。但是他也知道京城的高门大户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今后若有什么难处,可尽管来找我。”文道先生说,“如今你和苏丫头也算师姐妹了,以后可要好好相互扶持。”
文道先生接过阿明递上来的茶,“你们记住,我这里院子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多谢先生。”阿诺和苏苒赶紧起身恭恭敬敬地朝文道先生行了一个礼。
苏苒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收回去,她比阿诺年长些,已经在青楼见多了薄情寡义的人,她想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会遇上师父,把她从黑暗中拉出来。
吃过午膳,阿诺才拉着苏苒到院子里消食。
阿明已经备好了山楂茶。
“小苒。”阿诺手捧着茶杯,状作随意道:“你在凝香馆呆了多久?”
“我五岁被卖到凝香馆,过完年我就十七了。”苏苒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枯树,似乎在回忆。
阿诺喝了一口茶,“那你的家人呢?”
或许是觉得阿诺亲近,苏苒说起了以往的事情,“其实我不是京城人,我是被卖进京城的。小的时候我就被人贩子拐了,与我一起的有十几个孩子,他们带着我们走了好久好久。但是因为我年岁小,已经不记得走过什么地方了,只知道每到一个地方,那些孩子就会消失几个,等我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凝香馆了。”
“这么些年来,我也想过要寻找家人,但是这天大地大,哪有那么容易找!”
“我啊,现在只想攒够赎身的钱,去找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安稳度过我的下半生。”
阿诺低头整理了自己的衣袖,慢悠悠开口,“凡事随缘,你们还没有相遇,或许是因为缘分没到。”
“那就借你吉言。”苏苒怔了怔,倒是不抱什么希望。
“你对你父母还有印象吗?”阿诺看了她一眼。
苏苒摇头,“我只知道那时候我在浔阳,因为那里有一年一度的百花会,我依稀记得我也是随我家人一起去的,只不过年岁已久,再多的就想不起来了。”
“总会找得到的。”阿诺垂眸看着茶水,声音虽然轻柔,但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gu903();“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