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谦:“……”
“虽说我对她父母的所作所为也很不屑,但是国情如此,最后会被舆论的人只会是你们,而她的父母会变成受害者,我想你没那么愚蠢吧。”
“我相信她这么做有她的理由。”费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如果最后真的被网友舆论的话,我会和她一起面对的。”
费谚:“……”
他舔了舔自己的牙齿,捏了捏鼻梁:“我们费家还出了个情种了?”
费谦的眼神顿时怪异,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们家除了你都是情种好么?”
费谚被噎了一下,顿时气哼哼的甩甩手:“快滚。”
费谦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听见费谚的声音传来:“这件事你和她说一下,钱我会帮她要到,该给的赡养费也要定期打过去,催债公司我会解决,以后不要这么激进了。”
费谦没说话,但还是将费谚的话记在了心里,回了房间数着时间,等司蛮的飞机降落后就立刻打了个电话过去,将费谚的意思说了后,司蛮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感谢费谚的帮忙。
费谦得到司蛮的答复后松了口气:“抱歉,希望你别介意我哥的自作主张。”
“其实我也很苦恼啊,只要他们愿意还钱就行了。”司蛮嘟囔着抱怨:“虽然五十万不是很多钱,但是总觉得帮助那种人,还不如多资助几个失学儿童。”
这话说的没毛病。
既然司蛮不介意,费谦也就放了心,一夜未睡的他这会儿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就在费谦睡觉的时候,费谚的人正在行动。
最近一段时间覃家的日子很不好过,覃子扬已经从新房搬回了父母的家中,没办法,只要呆在新房,催债公司的人就宛如跗骨之蛆,甩都甩不掉,而他的新婚妻子,早就因为受不了骚扰而回了娘家了。
覃父覃母两个人,一个人自私自利,一个人外强中干,覃父自从催债公司来了一趟后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杳无音讯,覃母被吓得神经衰弱,整天躺在床上捂着脑袋哼哼,覃子扬工作也丢了,都不敢出门,生怕被灌了水泥。
总之,当费谚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宛如看见了救世主。
但是——
“还钱?没有,我哪有钱,没有钱!”覃母想也不想的大声拒绝,那模样好似谁抢她的钱就和要她的命一样,这些日子她没睡好,也没心情打理自己,这会儿头发凌乱的,看着就像个疯婆子。
“对,我们没钱。”覃子扬躲在覃母背后,眼神躲躲闪闪,脸色也是一片苍白的。
“你们也是覃子敏那个贱·人喊来的吧,我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覃母仰着脖子,满脸色厉内荏:“我就不信了,反了天了,为了五十万要逼死自己的亲妈还有亲弟弟!”
“请不要激动。”
来人说话慢条斯理,他安抚了一下母子俩的情绪:“你们确认不愿意还这个钱了是么?”
“对,不还!”覃母恨恨的说道。
“好的,你们的意愿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人彬彬有礼的起身,对着覃母和覃子扬点点头,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属下走了。
覃母和覃子扬愣了一下,随即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一关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过了。
覃子扬试探性的回了新房住了两天。
果然,那群催债公司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覃子扬胆战心惊的在新房里待了小半个月,这才去老婆娘家将老婆给接了回来,妻子虽说还有些怨覃子扬,但现在事情解决了,她也是想要好好过日子的。
覃母也恢复了往日的干练,风风火火的出门买菜上班,就连覃父也回来了。
一家人的生活看似上了正轨。
可渐渐的,覃子扬发现了不对劲。
先是他准备和妻子去海南度假,去买飞机票,却被告知身份证无法使用,无法购买飞机票,紧接着,去办准生证的时候,被告知以后孩子无法上私立学校,让他们在决定生孩子前就抓紧时间买公立学校的学区房,再然后,支宝宝和wechat的支付功能也全部被冻结,只除了每个月固定收取的借呗款项外,再也不能使用移动支付。
覃子扬慌了。
他辗转打电话给支宝宝的客服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支宝宝客服查询过后,语气官方的说道:“您已经被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所以我司暂时冻结您的账户,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咨询的么?”
失信被执行人?
“这,这是什么意思?”覃子扬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关于这个您可以找专业人士解答。”客服说完后,没等覃子扬说话,直接说了结束语,然后就挂了电话。
覃子扬慌乱极了,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失信被执行人,但是这名字听着就不像什么好称呼。
他慌里慌张的跑房间,打开千度,搜索‘失信被执行人’几个字,搜索栏的第一位出现的是许多名称和身份证号码,最上面写着‘全国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他瞳孔微颤,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再往下翻,才翻到了百科,然后终于找到了熟悉的两个字——【老赖】。
覃子扬:“……”
他心神失守好一会儿,直到呼吸困难才猛地惊醒。
“太狠了,覃子敏。”他嗫嚅着唇,有气无力的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时间,覃子扬将老赖要面临的事情给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发现,他似乎只能还钱了,如果不还钱的话,不仅无法坐车出门,手机支付也没办法用,甚至对未来的孩子上学以及就业都会有影响,这五十万不仅让他仿佛生活在人间孤岛,还要祸及子孙,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只要覃子敏追究,他的房子就会被进行拍卖,他得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预防随时无家可归。
所以说……覃子敏太狠了。
覃子扬再一次如丧考妣的回了覃父覃母家,他惨白着脸将覃子敏的所作所为给说了出来。
在听见覃子扬名下的房产随时可能被拍卖的时候,覃母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天知道当初借这三十万目的就是为了给覃子扬买房结婚,要是这房子被卖掉了,他们岂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还白白损了名声。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丧门星,这是要让我们一家去死啊。”她不停的拍着大腿,狼狈的坐在地上不停的蹬脚:“老覃,你管管你闺女啊,她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覃父也坐在桌边一个劲儿的抽烟。
他这人虽然自私自利但是最好个面儿,如今儿子成了老赖,不仅要还钱,还会全国‘闻名’,面子里子都没了,覃父也气啊,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给周城打电话。
周城倒是接了电话,只是语气并不好。
覃父对这个前任女婿还是有点在意的,所以说话语气也比较好:“阿城啊,你知道子敏去哪儿了么?”
“不知道。”
周城冷声冷气的回答。
“额,那你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么?”
周城气极反笑:“我就奇怪了,你们做父母的都不知道,凭什么觉得我这个做前夫的知道啊。”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离婚了,她也是你前妻不是么?你不还要付赡养费么?”覃父抿嘴有些不悦。
“我和她的关系是一次性买断的,我给了她一半的夫妻财产,还给了她一套房子,我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也希望你们不要和我联系了,你们想找她,我还想找她呢。”周城想到最近公司里传播起来的八卦,他的心情就糟糕的不行,他的病已经瞒不住了,虽然没有人当面问他,但是背后已经被人指指点点了,他也是真的要熬不下去了,他现在也很想问问覃子敏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好聚好散么?
“房子?”
覃父眼睛一亮,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她的房子在哪里?我要过去找她。”
周城下意识的想拒绝,可再一想,覃子敏给他留下这么大的麻烦,他凭什么还要给她兜底,于是周城话到嘴边一转话锋,就将房子的地址告诉了覃父。
挂了电话后,覃父走回覃母身边:“走,咱们去楚州。”
覃母停止了哭泣,茫然的抬头看向覃父。
覃父发狠的瞪了覃母一眼:“那个小·贱·人在楚州有房子,我们过去找她去,除非她愿意将房子过户给我们,否则的话,我们要闹得她不得安生。”
覃母擦了擦脸,连忙爬起来:“好好。”
然后就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而覃子扬也仿佛终于看见了曙光,眼睛发亮的跟在覃母后面,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妈,妈我也想去。”
“你怎么去啊,连张车票都买不到,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覃父不满的叱责道。
覃子扬想回嘴,可看见覃父眼睛都红了,只得嘀咕了两句,然后转身就跑了,那背影满是雀跃,与来时的天崩地裂完全不同。
他已经在思索着把覃子敏楚州那套房子卖掉后,自己能过上怎样的快活日子了。
显然,已经忘掉了这段时间他被整的有多惨。
毕竟在覃子扬的潜意识里,只要覃父覃母找到了覃子敏,那么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然而,事情并没有随他的想象发展。
覃父覃母风尘仆仆的坐了好久飞机,终于找到了周城分给司蛮的那套房子,却不想刚刚开始砸门就被警察给逮到了,原来有人报警说有人私闯民宅,覃父覃母自然大喊这是他们女儿的房子。
警察联系司蛮。
司蛮则冷笑一声,伪装成租户的语气:“我不管他们是不是房东的父母,我租的房子,在我租住的这段时间使用权就是属于我的。”
“这真的是我们女儿的房子啊。”覃母嚎啕大哭,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市民而已,哪里想过自己有天会进局子。
“那你给你女儿打电话。”
覃母愣了一下,泪水流的更厉害了:“我要是能找到她我就不能来这个房子了。”
旁边的警察看着于心不忍,不由得蹙眉:“你女儿不和你联系的么?”
“对啊,她不孝顺啊,不养我和她爸啊。”
警察局里又是一阵骚乱。
最后,终于查到了司蛮的电话号码,打了电话过去,司蛮也接了。
“小敏,小敏,我是你妈啊,你让警察把我们放了吧。”覃母接到电话就大喊了起来。
司蛮有点沉默:“房子我已经租出去了,你去砸人家门要我怎么办?”
“呸,你个不孝女,是不是你把你弟弟弄成老赖的,我告诉你,覃子敏,赶紧把你弟弟弄出来,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我找电视台曝光你,你不孝顺,不赡养我,我要让全国人民都唾弃你。”
“那你就去电视台曝光我好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非常的冷静:“到时候我也会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们一家人是怎样趴在我身上敲骨吸髓,覃子扬的欠条我都还留着呢,到时候就复印成传单,满世界的散发,我宁可那钱拿去捐给山区儿童,也不想养覃子扬这个白眼儿狼,至于你说我不赡养你,我每个月都给你打了养老费,都在你的卡里,我是按照国家标准打的钱,如果你不满意可以起诉我,我愿意听从国家安排。”
“覃子敏!那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说他白眼狼,是,他是和你借了钱,但是你有钱难道不应该帮衬着点他么?你可别忘了,以后你老了,能给你撑腰的就这么一个弟弟。”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动,说出来的内容却颠覆人的三观,刚刚因为她哭诉女儿不赡养的事而被同情,此刻已经被人所鄙视,而她自己却一无所知。
“我不需要他给我撑腰,至于你们,回广陵去吧,不要再来楚州了,否则的话,下一次我不会再管你们。”司蛮的声音依旧很冷静:“把电话给警察同志吧。”
覃母还想继续骂,可到底惧怕警察,所以电话很顺利的到了警察手里。
覃母竖起耳朵听,可却听不见丝毫的声音。
只知道覃子敏和警察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们就被释放了,但是他们女儿的那栋房子,他们是不能再去了,覃母自然是不依不饶的,警察也被弄得不耐烦,只说再闹就将他们关起来,他们才恨恨的走了。
覃父覃母自然不情愿,于是跑到周城的公司去闹。
周城只让保安将覃父覃母扔出来。
覃母这个大嗓门,直接喊道周城是个‘软蛋’,是个‘太监’,最后被红着眼的周城打电话报了警,生怕自己二进宫的覃父覃母立刻灰溜溜的跑了,可他们跑了是跑了,说的话公司里却很多人都听见了,周城在公司里的日子顿时更难熬了。
司蛮自然不知道楚州发生的事情有多精彩,她只知道费谚把覃子扬弄进了老赖的名单,心情自然好的很。
费谦在北京将自己的工作安排妥当后就来了S市,百谷里的房子早在好几天之前就整理好了,他到了S市后就直接住了进去。
等收拾妥当后就邀请司蛮来做客,并且亲自开车到楼下,将司蛮接到了百谷里。
司蛮自然是大大方方去了。
于是两个人‘共筑爱巢’的消息又上了头条。
网友们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多是祝贺的话语,还有一部分是夸奖费谦的,觉得他阅遍娱乐圈的美人后还能找圈外人,真是个坚持自我的好导演,于是莫名的,费谦的口碑又好了许多。
实则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迤逦的气氛,相反,有时候还会剑拔弩张。
多数是司蛮写的剧本费谦看的眉头皱起来,作为一个名导,对剧本自然是苛刻的,所以有时候难免严格些,说出的话也重一些,而司蛮也是骄傲的,有时候和费谦杠起来两个人能半天都不说话,最后在晚餐的时候再进行良好的沟通后再和好。
而费谦也很忙,因为国台的电影已经定档了,一旦上映他就准备组织团队租场地拍下一部电影了。
等国台的电影上映取得不错票房时,费谦离开S市去湘省参加了一个综艺。
综艺上,主持人问到费谦的感情问题。
费谦听后下意识露出的笑容让网友们对费谦的爱情更加的深信不疑。
费谦回来后倒是满脸歉意。
毕竟因为他的原因,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的紧密,以后如果想要分开的话,恐怕会有点麻烦。
司蛮倒是无所谓,但是看着费谦那歉意中暗藏的小心机,心底不由得有些好笑,只觉得费谦这个男人真是奇怪,明明纯情的要死,但是只要给他机会,他也会耍一些拙劣的小手段,令人看着好笑又无法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