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赐了药扔到永巷去。”
睡了人的皇帝十分冷漠无情,直接将美人送进了不是冷宫却似冷宫的永巷,美人立刻哭嚎着求情,就算如此也没能唤回钟晋的怜悯心。
“徐缺,此事绝不能传出福宁宫。”
徐缺心知肚明陛下是怕传到神选宫去,所以立刻起身去敲打福宁宫的人了。
钟晋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心里发慌,但他潜意识的觉得此事不能传到神选宫去,否则一定会发生他不愿看到的事,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大朝会。
朝会上,满朝大臣久违的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君威难测。
等下了朝,本该去垂拱殿处理政务的钟晋第一次站在路口左右为难,他应该去垂拱殿的,可内心的慌乱却还是让他情不自禁的往神选宫的方向去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神选宫的大门口。
他静静的站着,都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声。
他的一对龙凤胎此刻正手里拿着小风车,在神选宫正殿前的广场上高兴的跑来跑去,钟晋看着这一幕,莫名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钟晋转身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却不想已经被里面眼尖的小公主钟灵发现了。
“父皇!”
钟灵迈动着小短腿,朝着钟晋狂奔而来。
等到站在钟晋面前后,更是一把抱住钟晋的腿,嘟着嘴巴撒娇道:“父皇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呀,昨夜灵儿等了父皇那——————么久!”
钟灵两只小手比出夸张的长度,用以控诉钟晋。
钟晋闻言,只觉得脸都僵了。
他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时间竟然感觉自己无颜面对女儿那张满是纯真的脸。
“父皇。”
跟着钟灵后面来的是钟灵的同胞兄长钟煊。
他倒是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对着钟晋行礼:“父皇是来看母妃的么,母妃已经醒了。”
钟晋只好点点头,拉着两个孩子进了神选宫。
司蛮确实已经醒了,但是却没起床,而是穿着中衣坐在床上看话本,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眉宇间更是带着几抹说不出的愁绪,这样的愁绪,在司蛮刚入宫的时候,钟晋几乎日日能看见,可自从生下龙凤胎后,就很少再看见了,更别说这两年,成为了宸贵妃的司蛮身上多了几分威仪,这样脆弱的表情几乎没有了。
可如今这样的表情又重新出现在了司蛮的脸上。
钟晋看了只觉得心里一疼。
他这么多年,才让她变得骄傲又美丽,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陛下……”
司蛮一见钟晋出现,顿时吓了一跳,立时就想要下床。
钟晋三步并做两步,一把压住司蛮的肩膀:“不用多礼,且坐着吧,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般苍白?”
司蛮抬眼看着钟晋。
钟晋的眼神还是那么真挚,好似昨夜宠幸别的女人的人不是他一般。
“臣妾也不知道。”
司蛮神色茫然的捂住胸口,脸色愈发的苍白:“就……昨夜突然觉得心很疼。”
钟晋吸了口气:“怎么没叫太医?”
“臣妾想喊人,可臣妾太疼了,臣妾喊不出声音,总觉得好似有什么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没有了,等臣妾再醒来,已经是早晨了。”
钟晋的手指攥的紧紧的。
他不由想到自己昨夜的荒唐,难道说他与贵妃已经心心相印若此,以至于他做错了事,贵妃就心痛不止么?
“陛下……”
司蛮突然起身对着钟晋跪下:“臣妾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什么恩典,直说便是。”
“臣妾想恳求陛下遣人回臣妾娘家瞧瞧,这么多年了,臣妾一直对娘家不闻不问,臣妾昨夜心痛不已,说不得是家中老父出了事,求陛下遣人帮臣妾瞧瞧,老父是否安好。”
钟晋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是此刻却不能实话实说,只得点点头,立刻派人去湖州曹家庄看看曹知礼是否安好。
看见钟晋这般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司蛮顿时破涕为笑。
等司蛮起了身,对钟晋伺候的更是体贴温柔。
平日里这些体贴温柔是钟晋最喜爱的,甚至只要看着司蛮的笑脸心里就会很满足。
可此刻司蛮的温柔体贴却仿佛钝刀,一刀一刀的割着钟晋的心。
等从神选宫离开,刚出了宫门,钟晋就扶住了徐缺的手。
“回垂拱殿。”
“陛下……”徐缺满脸担心的看着钟晋:“是否需要传唤太医?”
陛下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不用了,朕只是心里不好受。”
他曾一言九鼎,承诺只宠芳儿一人。
只是谁能想到,这才过了几年,他竟先违背了诺言。
“陛下乃是天子,便是宠幸妃嫔也无可厚非,贵妃娘娘会理解陛下的。”徐缺小声的安抚着。
“你不懂。”
钟晋摇摇头,他叹了口气:“她是真正洒脱之人。”
当初司蛮曾经说过,若他不再喜欢她,她便带着皇儿离开皇宫,去山上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去。
他不觉得司蛮在开玩笑。
她虽说只是农家女,可却有个天人一般的师父,这些年来,暗卫的脱胎换骨已经让钟晋明白司蛮手里的东西是多么的重要,他绝不能让司蛮离开皇宫去到外面去,否则的话,她的本事一旦被他人所知,对他来说绝对是威胁。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那么的喜欢她。
早晨一睁眼看见身边多了个女子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朝堂政治,而是想到贵妃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一定要将事情瞒住,不能让贵妃知晓。”
钟晋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了一句。
“奴婢知道了。”
徐缺叹了口气。
他虽是个阉奴,却也是懂情的,他如何看不出,陛下这是对宸贵妃动情了,如今哪怕宠幸了一个美人都如此忐忑,只不知宸贵妃知道这件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包住火的纸。
不过短短几日,钟晋宠幸了个美人的消息就传到了司蛮的耳朵里。
司蛮的心绪倒是没有多大的波动,只知道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只等着她这个唱戏人上台了,她等了好几天,等待钟晋来和她坦白,然而,却没有等到。
忍不住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攥紧了香蕊的手回到了神选宫,一进门就直接喷了一口血,然后就软倒在了神选宫的大门口。
此时的钟晋正在垂拱殿处理政务。
下面站着的是大理寺卿吕寺以及大理寺少卿鹿融,最近京城中出了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大理寺接了案子,最近结案了,今天是特意来禀告细节的。
谁曾想,刚站定没多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喧哗声。
紧接着,徐缺就脸色凝重的跑进来:“陛下。”
“何事?”
“神选宫来人了。”
钟晋手指微微一颤,连忙抬头:“快宣。”
不知为何,有种呼吸不过来的错觉。
徐难从外头冲进来,脸上还挂着泪水,扑进来就噗通一声重重的跪下:“陛下,求您救救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听了些风言风语,此刻已经吐血昏迷了。”
钟晋只觉得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眼前的御案都开始晃悠了起来。
“你说什么?谁吐血了?”
钟晋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娘娘,贵妃娘娘吐血了。”
徐难此刻也顾不得垂拱殿里还有旁人了,大声哭嚎道:“老太医已经先过去了,但是……但是老太医说,娘娘心存死志,他唤不醒,奴婢实在是没了法子,所以才来找陛下。”
他这会儿只想陛下赶紧去神选宫,说不定娘娘还有活命的机会。
心存死志!
钟晋的身子又是猛地一颤,气血上涌,直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昏死过去,他连忙抓住椅子的扶手,将这一阵儿的昏眩给抵制了过去,可纵使如此,他的头还是不可抑制的剧烈疼痛了起来。
“摆,摆驾神选宫。”
钟晋这会儿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可他还是喊道。
徐缺看着钟晋也感觉有些不好了,连忙扶住他的胳膊:“陛下,您没事吧,奴婢去喊太医。”
“不许去!”
他大声反驳:“朕没事,赶紧的,去神选宫,那里有太医。”
钟晋这会儿已经完全将吕寺和鹿融给忽略了,直接带着徐难就走了,大理寺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连忙从垂拱殿退了出来,只是吕寺脸上是止不住的八卦神色。
反倒是鹿融,反倒是一本正经的,无论吕寺怎么好奇,也没有多嘴问一句。
另一边,钟晋已经到了神选宫。
老太医跪在床边,其他宫女也跪着哭,香蕊怀里抱着龙凤胎,皇长子钟煌此刻也苍白着一张小脸,小手紧紧的握着司蛮的手。
“芳儿……”
钟晋在看见床上无声无息的身影时,再也忍不住的开口唤道。
随之而来的是愈发剧烈的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钟晋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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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晋还在自欺欺人,哎……既然自欺欺人了,就得一直维持现状下去
☆、双玉蝉(35)
司蛮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七天。
当然,这七天她也没闲着,用几分和系统换取了可以只用意念进入空间的技能后,便开始整理房间。
她先将整个房子都打扫了一遍,然后数了数自己房间里的银锭和金砖。
随着空间里物品的等级上升,这些银锭和金砖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原本走廊上全是银锭,就连房间里都堆了不少,如今走廊上已经空了,房间里也只剩下角落里的一小堆。
整理完房间,又去将系统仓库整理了一番。
等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了。
这七天,钟晋的日子很不好过。
无数的懊悔不停的煎熬着他的心,他只恨自己定力不够,为何那夜就仿佛着了魔似的宠幸了那个美人呢?明明福宁宫和神选宫距离那么近,他为何要去找那个美人,而不是来神选宫。
那一日见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司蛮时,他头疼欲裂,当听到老太医说宸贵妃身体并无病症,只是单纯的不愿醒来时,更是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好在老太医不仅精通妇人症,对一些疑难杂症也是精通,连忙为钟晋诊治。
可一搭脉,老太医脸色就变了。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又碰上个阴司。
“直说便是。”被针扎醒了的钟晋也看出老太医的脸色不对,立刻语气严肃的说道。
“陛□□内余毒未清,头疼乃是因为毒素侵入大脑。”
老太医被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钟晋闻言,不由得有些怔然。
余毒未清这件事他是知晓的,他也知道自己命不长久,可以前从未有过不适,所以也就没有当回事,谁能想到,毒发之时竟然这般痛苦呢?
“这毒侵入大脑,对陛下身体可有妨碍?”
徐缺连忙焦急的问道。
可问出话后,却被老太医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了一眼。
徐缺:“……”
“朕还有多少年?”
钟晋倒是显得很是平静,五年前,他就知道自己顶多二十年光景,熏香中的毒素他闻了一年多,后来还是因为修炼了宸贵妃给他的内力,才让他一直能够克制心底的暴戾,若不是那内力的话,他恐怕会成为钟厉第二。
“陛下若从现在起修身养性,还能有十余年。”
这倒是与之前差不多。
钟晋心里有了数,对着老太医摆摆手:“去守着娘娘吧。”
老太医被吓软了腿,可也知道自己现在若是退却就只有一死,倒不如从此对钟晋忠心耿耿,于是干脆只当做什么都不做,继续蹲守神选宫,这一蹲,就是一周。
钟晋除了前两日罢朝外,后来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神色愈发冷峻。
渐渐的,朝堂之上的臣子们也知道了宸贵妃病重的消息,一个个的心里头高兴,表面却只能缩着脖子,以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幸灾乐祸。
七天后。
宸贵妃醒来。
钟晋刚上了大朝会,徐难就过来了,不过他没敢进去,而是站在偏门处对着自家干爹挤眉弄眼的,徐缺站在龙椅高台的下方,目光正巧看着偏门处,他看见徐难时心里就是一颤,趁着钟晋说话的空档,就过去了偏门。
“你怎么来了?可是神选宫出了事?”
徐缺一把攥住干儿子的手腕,满是焦急,心里不停的在祈祷,可千万不是宸贵妃出了事,不然陛下铁定熬不下去。
“娘娘醒了。”徐难激动的小声说道。
“真的?”
徐缺顿时表情一遍,满是惊喜。
“那可真是老天爷保佑了,再这么睡下去,不仅陛下熬不住,小皇子和小公主也熬不住啊,尤其娘娘肚子里还揣着的那个。”徐缺这句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
虽说才过去了短短七天,可大皇子愈发的沉默,已经连续三天未曾同钟晋好好说过话了,还不懂事的二皇子和大公主,每日都要哭那么两个时辰,再加上肚子里的那个……
徐缺总觉得,若是宸贵妃出了事,说不得真的要将钟家的男人一网打尽了。
从这件事看来,专宠一个女人这件事是不对的。
可陛下情深,他这个做阉人是不懂陛下之情,前些日子因他说了句‘宠幸其它妃嫔也无可厚非’让陛下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很是冷落了几天。
以己度人,陛下倚重他的同时还倚重徐差时,他不也不高兴么?
徐缺矛盾极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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