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至阳至刚的嫁衣神功修炼起来并没有那么顺利,过于刚烈的内力在经脉内折磨着她,四肢百骸都有种被灼烧的感觉,她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散功之前修炼的时候很顺利,日子一天天的过,司蛮也一天天的憔悴。
大约一个月后,吴明第一次出现在小院中。
“你的脸色很不好。”吴明对着司蛮咧开嘴,眼底带着兴味:“是他太调皮了?”
司蛮低眉垂眼的,也不知道吴明是怎么隔着一张面具发现她脸色不好的,摇了摇头。
“他最近怎么样?”
司蛮没回答,而是对他打了个手势:‘很好。’
吴明挑了挑眉。
司蛮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摆了摆手,意思是说自己不能说话。
吴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越过她走进了屋子,不多时,宫九跟着他后面离开了院子,司蛮被独自留在了小院里。
宫九这一走,就是三天三夜。
他离开了多久,司蛮便修炼了多久嫁衣神功,散功后再修炼的速度快了很多,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就稳稳的进入嫁衣神功一层的境界。
速度快是块,可也是真的痛苦。
等她收功时,手指已经因为痛苦而忍不住的痉挛了。
太疼了。
司蛮手指紧紧的攥着被褥,她不明白,在岛上的时候明明修炼的那么顺利,短短五年就到了嫁衣神功六层,而且水到渠成,一点阻碍都没有,她只是散功重修而已,为什么会那么艰难呢?
难道说……是因为那时候同时修炼了天水神功和点星诀的缘故么?
明明知道修炼嫁衣神功的时候不该同时修行其他功法,可司蛮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三天后,宫九满身是伤的回来了。
他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到处都是泥土和水渍,露出的胸膛上有鞭痕,有刀疤,甚至还有许多擦伤一样的伤痕,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都没了,露出血肉模糊的指尖,他的小脸苍白,依旧是一脸漠然的样子,被吴明从外面扔了进来,狼狈的滚在地上。
司蛮听见声音连忙从里面走出来,恰好看见宫九挣扎着坐起来的样子。
“你没事吧。”司蛮吓了一跳,她就没见过这么惨的孩子。
“你不是不说话么?”宫九突然抬眼,目光深沉的看向她。
明明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偏偏司蛮从中看出了委屈。
司蛮垂眸,刚刚她也是情急之下喊出声,没想到居然会被宫九这样质问,一时间也不知该继续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闭嘴,可宫九压根不准备放过她,就这么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看她怎么选择。
“对不起。”最终,司蛮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歉:“吴明不让我和你说话。”
“呵,你还真听话。”
童稚的声音里是满满的讽刺,随即带着几分放肆的吩咐:“抱本公子进去。”
司蛮弯腰小心翼翼的避开宫九腿上的伤口,将他抱进了房间。
“关门。”
坐在床上的宫九继续吩咐。
司蛮又去关了门,转身又回到床边,轻轻的给宫九脱掉身上脏掉的衣裳,露出满是伤痕的身子,司蛮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这孩子,连忙拿了药来给他洗伤口。
“以后在房间里可以和我说话。”宫九仿佛感觉不到疼,手里把玩着鞭子,任由司蛮给自己上药。
司蛮没抬头,而是专心的给他将手指上的木刺挑掉,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宫九的伤口好的非常快。
按理说,这样严重的伤口一个月绝对不可能恢复到完全没有痕迹的,但事实是,宫九不仅恢复了,甚至连结痂的痂都掉了,不仅没有留下难看的疤痕,甚至连痕迹都消失了,身上的皮肤光滑的像从未受过伤。
一个月后,宫九又被吴明带走了,这一次宫九离开了九天九夜。
司蛮则是继续修炼。
这一个月的折磨,让司蛮不得不停下脚步,自己想想自己是否哪里出了错误。
可不管怎么看,她修炼的方法都是对的,可只要运行内力,就感觉体内筋脉有种灼烧感,让她觉得自己的经脉十分脆弱,仿佛随时都会裂开的感觉,最让她感觉难受的是,她想要修习点星诀来舒缓经脉,却发现根本无法修炼。
若说以前修炼点星诀会因为寒毒破坏平衡而需要喝药,那么现在她就是因为内力过于至刚至阳而需要喝药了。
最关键的是,她还没有药。
带着一种不行就再散功一次的念头,司蛮再一次的将天水神功捡了起来。
纯阴的水性内功刚刚开始修炼,司蛮就感觉自己的经脉仿佛久旱逢甘霖,一下子酸涩了起来。
这一次,天水神功不再作为逼毒的功法,而是作为平衡嫁衣神功的存在,而且修炼的速度也很快,等宫九再次回来的时候,司蛮已经成功进入了天水神功一层。
而此次的宫九则受伤更严重了,不仅指甲没了,就连腿都断了。
司蛮像上一次一样将他抱回房间里为他上药。
“怎么受伤越来越严重了,他到底让你练的什么功法?”
根据他们的约定,房门关起来的时候,司蛮小声的询问宫九,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怒意,显然是对吴明的不满。
“不知道,他让我练我就练了。”换了身赶紧衣裳的宫九扯开司蛮的手臂,将自己的身子埋进司蛮的怀里,疲惫的闭上眼睛:“不许松开我。”
司蛮就这样抱着他,让他睡在自己的怀里,等他睡着后,才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脉象。
脉象很平稳,却隐隐有股狂躁感。
这样的脉象司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在前世学的只是治病的本事,这些关于经脉内力的事,她一概不知。
看来以后回了中原,她得好好的学学这方面的知识了。
这么想着的司蛮又送走了宫九第三次,而这一次,宫九整整一个月没回来。
而司蛮体内的内力也已经阴阳调和,成功重新修行点星诀。
她憔悴的脸色开始恢复红润,皮肤开始变得白皙,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恢复巅峰的状态,等宫九再一次拖着残破的身体回来时,看见司蛮的脸也不由得怔住了。
“这个月你把自己养的这么好?”
刚准备关心一下宫九的司蛮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翻了个白眼:“是啊,没有你在旁边烦我,我的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这么久以来,司蛮和宫九也熟稔了,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了。
宫九闻言有点生气。
但看着蛮姑姑给自己缠绷带的样子,眼神又忍不住的柔软,他微微倾下身子,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声音里仿佛含了糖:“我听小老头说,蛮姑姑有个儿子?”
司蛮的手颤了一下,才又继续麻利的给他包扎:“嗯,有个儿子,比你小一岁。”
“他有我长得好看么?”
“嗯,他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
“那有我根骨好么?”
“这就不知道了,大约有吧,他很喜欢剑,日后想来会做个剑客。”
司蛮一边包扎一边回忆起吹雪包那张包子般的小脸和过于内敛的性格,不由得抿嘴露出怀念的神色来:“他性子太沉闷了,这点倒是不如你,等日后有机会的话,介绍你们认识也可以,想来你会喜欢他的。”
“是么?”
宫九低着头,声音有些闷:“我也想学剑。”
“什么?”宫九的声音太小了,司蛮没听清楚。
“就这么决定了。”
没理会司蛮的问题,宫九突然猛地一转身,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进去,他不想让司蛮看见自己嫉妒的表情。
司蛮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端着已经脏了的水盆出去倒水,她没看见的是,背后的床上,宫九露出的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嫉妒与偏执,就那么执着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外。
司蛮不知道宫九心里的小九九,只觉得自从这次回来后,宫九更勤奋了。
以前是吴明不来,他不出门。
现在不了。
吴明不来,他也出门,而且因为方向感极差的缘故,经常被不同的人送回来。
有时候送宫九回来的,是岛上的侍女,有的时候送宫九回来的,则是吴明请回来的那些江湖好手,如今应该被称为隐形人的存在,司蛮虽然戴着面罩,可窈窕的身姿却是遮掩不住的,很快,岛上的男人间开始流传起九公子的院子里有个绝世美人的消息。
吴明对这群人的压制几乎是压倒性的,一开始并没有人敢来拂虎须。
可当其中一人借着醉酒后起的色胆,在一个深夜,闯入宫九的院子,却被宫九狠狠的打回去后,那群人就知道了,吴明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在乎宫九,他们随时可以杀死宫九,也可以随时抢走那个美人。
又是一个深夜。
屋上的瓦刚刚被掀开,在榻上打坐的司蛮耳朵就动了动,随之睁开了眼睛。
手一翻,一根银针掐在指尖。
原本悄无声息的床上,帐子里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瓦上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那人从屋顶跳到院子里,轻轻的拉开窗户,似乎想要从外面跳进来,然而,他的想法注定落空,司蛮只看见床上的帐子被猛地撩开,宫九手里拎着一把精钢剑,满脸戾气的从那扇刚刚打开的窗子冲了出去。
很快,院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司蛮收回针,下床穿鞋,快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正在打斗的两个人。
宫九手里拿着剑,男人则是有一双铁掌。
一个矮小,一个高大。
看起来仿佛大人在欺负小孩,然而事实正好相反,是宫九压着男人打。
宫九无愧天资,哪怕习剑的时间还短,却已经能释放杀气,最重要的是,他的功法特殊,剑法间也带着功法的特殊之处,每一招都打的比较诡谲,完全让人想象不到。
司蛮捏着针,趁着男人转过来背对着她的一刹那,直接对着他后颈的大椎穴射出一针。
男人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就连动作都慢了一步。
也就是这一瞬,精钢剑划过了他的脖子。
鲜血喷洒在宫九的脸上。
宫九皱眉,嫌弃极了:“真脏。”
男人满脸不甘的趴在地上,致死都没闭上双眼。
“还在偷看?打水给我沐浴。”宫九瞪向窗户,透过窗棱,直接与司蛮的视线对上。
司蛮连忙拢了拢衣襟,捋了捋有些乱的发丝打开了房门,这会儿她没戴面罩,在月下露出她美的惊人的脸,宫九看着她的脸,眼神一瞬间有些茫然,他的眼睛是通红的,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杀意中,喃喃唤道:“母妃……”
“我不是你的母妃。”司蛮掏出帕子给宫九擦脸。
宫九抿唇,眉心微微的皱了起来,他轻轻的抚摸着司蛮的脸颊,在司蛮起身准备去打水的时候,突然扯住她的手腕:“母妃……”
“九公子?”司蛮直觉此刻的宫九有些不对劲。
“母妃,为何你不唤我九儿了?”宫九扔掉手里的精钢剑,两只染血的手去摸司蛮的脸。
司蛮下意识的避让开:“九公子,我不是你的母妃。”
语气变得严肃。
宫九的神情瞬间变了,标准的面无表情,眼神无辜,手里的动作却让司蛮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他捡起地上的精钢剑,喃喃自问:“我在做梦?”然后狠狠的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嗯……”
呻·吟声伴随着动作不可自抑的响起,月色下宫九的脸突然涌上红晕,那双无辜的眼睛里顿时冒出水汽来。
“母妃快走,不要看我。”
宫九的脸越来越红,攥着剑的手在不停的颤抖,鼻息粗重,呼吸急促,他想要给自己的身上再来一剑,可他又不愿让司蛮看见自己这一面,所以兀自按捺着。
“九……”
“快走啊。”宫九恶狠狠的瞪向司蛮,然后一把攥住司蛮的手腕,将她推进房里去,从外面用铜锁锁紧了门,做完这一切后,宫九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他抓起精钢剑,在自己的胸膛又划了一道。
“啊……”
司蛮站在窗口,眼中带着震惊的看着地上蠕动的身影。
宫九的声音很是腻人,他不停的用剑在自己身上创造伤口,直到再也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才将这一场自我折磨给度过去了。
司蛮翻窗过去,将宫九带回了房间,替他换了衣裳,上了药,才若有所思的看着宫九的脸,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宫九功法的原因,还是宫九天生就是个受虐狂,今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司蛮难得没有练功,而是就这样在床边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晨起,宫九醒来,仿佛已经忘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院子里,那男人的尸体还躺在院子中央,宫九唤来侍女将尸体抬了下去,自己则是去找吴明。
后来,吴明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些经常夜袭的也没出现过。
生活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除了宫九时不时失踪,有的时候是因为迷路,有的时候是被吴明带去练功,总之都是满身伤痕的回来,最严重的一次,宫九四肢都断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他魔鬼一般的体质飞速自愈了。
等恢复后,面对司蛮的询问,撒娇的哼唧:“小老头把我装进棺材里埋进土里,呆了四十几天我才出来了,真的好累的。”
司蛮一边心惊于吴明的心狠手辣,一边不敢松懈的疯狂练功。
嫁衣神功和天水神功相辅相成。
一个至阳至刚,一个至阴至柔。
刚柔并济,阴阳平衡,点星诀扩宽经脉,修复体内暗伤。
就这样,五年后,神功大成。
吐出浊气,司蛮睁开双眼,宫九不在院子里,也不知道迷路迷到哪里去了。
她下了榻,起身拿着扫帚扫院子。
不多时,宫九被一个男人送回来了,看穿着,应该是客院的,宫九神情呆呆的走到司蛮身边,表情有些委屈。
“又迷路了?”
“嗯。”宫九用脚碾了碾地上的土疙瘩,如今的宫九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小伙子了,容颜俊美,身长玉立,身上穿着华丽的长袍,腰上挂着赤龙封雪剑,肩上披着白狐裘,做这样的动作也带着几分潇洒。
“以后出门让侍女带路吧,吴明不是给了你四个侍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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