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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66)
司蛮看不得孩子伤心,看着林黛玉这样哭,心里头顿时憋着团火。
“别哭,好好跟娘说,是出了什么事?”拍拍她的背,小声的安抚着。
“娘……”听到司蛮这样温柔的声音,林黛玉想到外祖家对自己的算计,忍不住的悲从中来。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贾府能过的好,无论如何,那是她生母的娘家,若他们能好,她脸上也有光,可从头一次回贾府开始,她就知道,外祖母对她是疼爱的,可她却更疼爱自己的孙子。
司蛮叹了口气,招呼丫鬟:“带姐儿下去洗把脸。”
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林黛玉哭成这副模样呢。
林黛玉这会儿缓过来了,也觉得臊得慌,跟丫鬟们下去了,司蛮这才拿起林黛玉刚刚落在桌面上的帖子翻看起来,很普通的诗会帖子,只可惜,帖子的主人却不普通。
贾家新进门的宝二奶奶。
“去探探,这位宝二奶奶想做什么?”司蛮将帖子交给身边的丫鬟。
谷雨和立夏年纪大了,被司蛮配了人,如今在她身边服侍的已经是第四批的小丫鬟了,而且这些小丫鬟在过来服侍之前,都是被辛嬷嬷她们几个深宫老嬷嬷调·教过的,这会儿司蛮这话一出来,她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等林黛玉洗漱完了,换了身衣裳出来,就看见自家母亲手下扣着叠纸,正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黛玉快来看看这个。”司蛮看见她出来了,连忙朝着她招招手。
林黛玉走过去,司蛮将那叠纸递给她,她不明所以的翻看,不到片刻,就脸色发白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她们怎么敢?”
“二舅母和二嫂子居然在外头放印子钱……这可是要命的事啊,她们怎么敢呢?”她双目茫然的看着前方喃喃自问。
“不止,你继续往下看。”司蛮叹了口气,虽说早就知道这些事,如今听了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这两个女人真的胆子太大了。
可若是想要扳倒这些老牌勋贵,宗瑾要的就是她们胆大就是了。
林黛玉颤抖着手,继续往下看。
放印子钱,卖祭田,拿钱帮人过官司……一桩桩一件件,简直要将人的眼睛刺瞎。
“她们到底将国法置之何处?”
司蛮不语,谁都可以评价贾家,唯独她不行。
林黛玉又拿着帕子擦眼泪,也不知过了多久,司蛮才不忍的叹息一声:“正巧绯玉要回姑苏甄家去给他生母做坟,你也跟着去吧,到底是你正经的婆母,上柱香也是应该的。”
林黛玉知道,这是母亲怜惜她,不愿让她淌入贾府的泥沼中。
她眼圈通红的点点头:“好。”
等林黛玉起身走了后,辛嬷嬷才叹了口气:“到底是嫡亲的外祖母家,让她这般干看着不插手,恐怕心里头也不好受。”
“她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什么时候该心软,你拿银子去外城买两处小宅院备着,以玉儿的名义买。”
辛嬷嬷点点头,知道这是给贾家准备的退路。
她没说什么,也跟着退下了。
薛宝钗没能得到林黛玉的回信,再遣人去问,才得知林黛玉早几天就陪着安郡王回姑苏给安郡王的生母建坟去了,因为生育了安郡王的原因,曾经只是甄家进上的一名小小侍妾,如今也上了玉蝶成了义忠王爷的侧妃,虽说没办法进皇家墓园,却也不能让她和甄家的那些大棺材留在山洞里,所以宗绯玉此次回姑苏就是为了将收敛自家生母的尸骸,入土为安。
薛宝钗再心急此刻也说不出重话来。
总不能让人家不去拜见婆母,就为了来见见她这个嫂子吧。
薛宝钗也是嫁入贾家后才发现贾家是个表面光,不仅表面光还是个坑,最重要的是,她想要伸手管家权,还被王熙凤给警告了。
按理说她算是王熙凤的嫡亲表妹了,可在王熙凤眼里,她就是来夺权的。
她倒是想插手那四十万两银子的去处呢,可谁曾想,王熙凤安排的好,直接将四十万两都安排到买石料,买戏子,买摆件上去了,这些东西得出京城去买,否则的话四十万两不够造的,而且负责这些的是贾琏,她这做弟媳妇的想要上门去理论都不好理论。
薛宝钗心里头跟猫爪子挠了心似的,回头就和贾宝玉闹,可那贾宝玉好似佛堂里的一尊相,不仅不理会她,有时候她闹的很了,贾宝玉还不回房睡。
到现在,唯一能让薛宝钗满意的就是贾宝玉是个翩翩少年,且对她还算温柔了。
可纵使如此,房里还是有几个骚狐狸精!
宗绯玉在临走之前,被司蛮叫到正院里吩咐了一通,知道自家夫人心里头的心结是什么,一再保证这次旅途至少三年,等回来的时候肯定带着儿子一起回来,然后就拉着林黛玉上了船,直奔姑苏。
薛宝钗联系不上林黛玉,够不上资格联系司蛮,一时间也沉寂了下去。
贾家现在最高兴的就数贾琏夫妇了。
薛宝钗的四十万两银子,最起码搂进怀里五万两,这可是他们夫妻俩的私房钱,贾琏当时就拿了两百两银子出门喝酒去了,去找的不是旁人,正是贾蓉和贾蔷兄弟俩,叔侄三人喝酒玩乐,陪着他们一起玩的是尤氏的两个妹妹,说是妹妹,其实该算是继母带来的前头夫家的闺女,算不上多金贵,进了贾府便成了贾蓉父子三人的玩物。
但贾琏到底还是有些怕的,只跟着喝了点酒,没下手。
回来的路上,醉醺醺的遇到了已经嫁给了鲍二的秋纹,秋纹斥了他一声死鬼,拉着他进了房里,鲍二出去喝酒去了,家里本就没人,秋纹又是个会伺候人的,贾琏被伺候的爽歪歪。
王熙凤原本还挺高兴的,天黑了贾琏还没回来,将贾琏书房里的小厮叫来一问,原来贾琏去外头鬼混了,顿时心里不得劲儿了。
这些日子她本来就不舒服,这一听更是心烦气躁的,干脆坐在书房里等。
等贾琏从秋纹那里满身脂粉气的回来了,就看见王熙凤坐在那等着自己,酒顿时醒了,刚想要上去说几句讨好的话,王熙凤就闻见了他身上的味道,当时就闹开了。
贾琏喝醉了酒,手里没轻没重的,就推了王熙凤一把,王熙凤脸色一白,当时就倒了下去。
贾琏吓了一跳,又看见王熙凤趴在地上不起身,连忙跑过去抱住她,平儿原本只是站在拐角处候着,等着里面吵起来进去拉架,却没想到,贾琏进去是进去了,却没吵得起来,而是发生了碰撞声,她感觉不对劲,连忙小跑着进去,谁曾想,一进门就看见王熙凤躺在地上,下面的襦裙已经被血给沁透了。
“奶奶——”平儿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贾琏的身子猛地一颤,茫然的看向门口。
平儿被门槛绊了一下,连滚带爬的爬到王熙凤身边,手摸了摸王熙凤的裙子,泪水滚落下来:“二爷,二爷,奶奶,奶奶出血了,快喊大夫啊——”
贾琏这才好像突然惊醒,慌里慌张的喊道:“快,去请大夫。”
说着,目光又落到那一滩血迹上去:“这,这是……”
“二爷,奶奶怕是小产了。”平儿抱起王熙凤,哭的泣不成声,她是通房,连个妾都算不上,她伺候贾琏是要喝避子汤的,她年岁已经不小了,就等着奶奶生下嫡子才能开怀,可如今,奶奶好容易怀上的孩子又落了胎,她的希望落了空,如何让她不伤心。
早知道她刚刚就不该动那小心思,就该一开始就进来拦着二爷才是。
王熙凤醒来后得知自己小产了,顿时哭闹不休,哭完后又心如死灰的靠在床上一动不动,贾琏看着她这样,想到那个死去的孩子,他也心疼。
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上床搂着王熙凤:“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去喝酒了,你别这样……”
少年夫妻怎会没感情,贾琏一连串的保证给出去了,只换来王熙凤一个泪眼朦胧的笑,素来强硬的女人突然露出这样柔弱的一面,这下子贾琏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一时间,贾琏居然真的老实了下来,为了王熙凤高兴,在建园子的时候,他愈发勤勤恳恳的往自己怀里巴拉银子,虽说银子不够,但是省亲园子还是在次年元宵节之前建起来了,为了建这个院子,史太君的私库算是搬空了,贾赦后来又没办法的拿出了二十万两银子,基本和贾琏扒拉进去的持平,王夫人也贡献了大半个私库,断断续续的将省亲园子建好了。
贾政特意挑了一日带着清客还有贾宝玉贾环一起,将省亲园子里的所有院子取了名。
等到了元宵节那日,贾元春回家省亲。
她虽说得封贤德妃,却到现在还没侍寝过,所以出宫的时候排在最后。
天还没亮,贤妃就已经出了宫门,等一个时辰,排第二位的庄妃也跟着出了宫门,就这样一个时辰出去一个,轮到贾元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等到了荣宁街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了。
贾元春透过珠帘看向远处的,曾经的荣国府,如今的贾府,她入宫十多年,再看到这熟悉的门墙,熟悉的家人,心中澎湃的感情已经按捺不住,眼圈已经开始变红。
这一晚上贾元春尽情的同自己的祖母母亲拥抱哭泣。
等终于见到家里的姑娘,自然也见到了嫁入贾家的薛宝钗。
她送了一柄如意,一座送子观音给她,意义很简单,便是要她开枝散叶了,等再问到林黛玉时,贾母的脸色才难看了下来:“她被她继母养坏了性情,如今同我们不亲近了。”
“莫要这般说。”
贾元春急于想和长公主府修复关系,连忙劝道:“不管如何,她如今是安郡王妃,傲气还是有的,只是……”她叹息一声,握住史太君的手,泪水落下:“孙女儿如今在宫中如履薄冰,老太太怜惜怜惜孙女,千万莫要和长公主府远着了。”
史太君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泪水也撒了下来。
“你在宫里竟艰难若此么?”
贾元春只哭着不说话,不多时,太监进来催着回宫,贾元春只得擦干了泪水,依依不舍的同家人告别,在午夜之前回了宫。
贾家所有人都陷入这兴奋中,只有贾太君,愁眉不展的静坐了半夜,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热,身子骨一下子就衰了下去,贾政和贾赦连忙拿了帖子去请太医,太医来看了只摇头。
“准备后事吧。”
贾政和贾赦顿时吓坏了。
贾赦是个孝子,虽然史太君对他真不好,却也没想过贾母会死,贾政也着急,但是他更多急的是自己,一旦贾母死了,他就再也没有借口住在这座大宅里了,他是嫡次子,一旦分家,只能得三成的家产,如今的贾家就是一座空壳,他虽然不通内务,也知道刚建完了大观园,贾家如今已经算是空了。
现在想想,大观园建在这栋宅子里真是亏了啊。
他是无论如何也带不走的。
贾政顿时又气愤又苦闷。
可再苦恼再气闷也没办法,还得伺候着贾母,贾母也知道自己要到大限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几个孙女儿,恰好此时,南安郡王和茜香国的战役战败身死,茜香国的王子看上了南安郡王世子和端宁公主的小女儿,要她过去为妾,端宁公主不舍得,便让京中的南安太妃物色一个女子,南安太妃选中了探春,认了干女儿,送去了茜香国。
贾母又做主给迎春定了个普通的秀才,惜春年纪还太小了,贾母没法子,只好写了封信递到长公主府上,恳求林黛玉看在姐妹的份上,帮帮这个侄孙女。
办完了事情的贾母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兄弟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病的这么严重了,最后还是老太医说了一句,怕是做完了所有想做的事,所以心气儿松了,这才熬不住了。
兄弟俩一想,确实。
想想如今老太太也快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太太也是有岁数的人了,比起旁人家五十左右就去了的,算是个有寿数的了,也算的上喜丧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还闹啥呢,哭吧。
于是两个孝子日日在自家老娘床边哭,整个贾府里愁云惨淡的。
贾母倒不是真的因为见了元春心气儿松了才病倒了,而是她被元春口吻里的意思给吓到了。
元春被册封为贤德妃时贾母就觉得奇怪,这个封号实在是奇怪的很,但想想其它的仁德妃,贤惠妃,也不是独独她们一家,所以放下了心,可今日,元春私下里却透露出她从未被临幸过,贾母才发觉到不对。
这胡思乱想之下,就把自己吓病了。
贾家本来在朝堂上就没什么人脉,素来得消息都比旁人慢些。
所以当前头北静王水溶举着圣旨进来抄家的时候,贾家的两个老爷还跪在老太太床前扶着药碗做孝子呢,等听到外头小厮的大喊声,兄弟俩着急的出去后没多久,后头荣庆堂的大丫鬟鸳鸯就跑出来哭喊道:“老太太去了——”
一时间,曾经煊赫的荣国府一夕崩塌。
接到外祖母去世消息的林黛玉连忙和丈夫宗绯玉赶回京城。
此时的林黛玉已经怀胎八月,她们游历到了岭南,回程的时候路过扬州,谁曾想,刚下了船林黛玉就腹痛不止,发动了,宗绯玉连忙带着林黛玉去了当年林如海在扬州做巡盐御史时置办的庄子上,当天夜里,就生下了一个七斤二两中的男孩。
安郡王妃产子在扬州城,自然不能回去奔丧。
司蛮等贾家抄了家,宣判后,才让林三带着两个庄子的地契和两千两银子去找到了邢夫人和李纨还有薛宝钗。
如今大房只剩下邢夫人和贾琮两个人。
贾琮还是个孩子,邢夫人又是个贪财的,司蛮不敢把所有的钱都给她,只让一个粗使婆子在里面伺候着,每个月会有人送二十两银子过去,至于银子拿在谁手上,司蛮就不管了,二房司蛮将一千两分成两份,一半给了李纨,她是节妇,嫁妆都拿回来了,有了这五百两,带着贾兰能活的很好。
薛宝钗的嫁妆没能拿回来,好在有娘家有哥哥,她还没孩子,拿了五百两先在庄子上住着。
剩下的事情,司蛮就不管了。
后来过了许久,等到林黛玉和宗绯玉抱着儿子从扬州回来了,她才知道,贾宝玉一直跟薛宝钗住着,回来看了一眼林黛玉后,就出家了。
临走前,贾宝玉说了一句:“你活着比什么都好。”
林黛玉不明所以,回来问司蛮,司蛮这才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怀疑,贾宝玉是不是有了奇遇,然而,如今贾宝玉已经出家了,她有心去问也问不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再也没有了糟心的人,也没有了糟心的事。
惜春的事情司蛮交给了林黛玉,她没在管,只管着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还有宫里七皇子总是往府里跑,追着福玉屁股后面跑,司蛮阻拦了,然而宗瑾愿意,皇后愿意,就连林如海自己都愿意,她也没话说了,只盼着他们两小无猜,是真正的兄妹情。
时间如流水,等司蛮感叹岁月无情的时候,林如海已经老的不能动了。
胎里带下来的弱症,就算中年补足了,到底还是对寿数有妨碍的,司蛮还能每天早上跑三圈,林如海已经不行了,在司蛮的泪眼朦胧中,送走了林如海。
司蛮想着,自己怕是也快了。
可这个快,一快就是十几年……
她老的都已经不能动了,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觉得自己会死在睡梦中,可偏偏第二天还是能睁开眼睛,一直到林黛玉都病危了,她玄孙都出生了,她还一点要死的迹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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