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如今重入京城,还有人想要对她下手,若得巡盐御史府的庇佑,对她来说,安全系数大大提升。
“这话说的,县主可是林府上下最尊贵的人儿。”
林嬷嬷话说的好听,事情做的也很贴心,指挥着谷雨他们将衣裳收入箱笼。
因为司蛮还未还俗的缘故,过于华丽的首饰不能用,与衣裳一起送来的多是玉簪之类的,谷雨她们被买来后就跟着司蛮在寺庙里,过的也算朴素,如今捧着首饰盒,路都不会走了。
林嬷嬷看了不由得心疼。
这清阳县主徒有个县主的名头,可这身边的人也忒上不得台面了,看来家中的小丫鬟也得早些备着了,还有谷雨和立夏这俩小丫头,若是想领大丫鬟的份例,还得好好的调·教才行。
林嬷嬷想了想日后的日子,瞬间充满了干劲。
清阳县主身边无可用之人,等嫁入林府后,也会多多倚仗她们这些林府的老人儿,倒是比先夫人那会儿好多了,要知道先夫人带进来的陪房,不过三个月,就将她们这些老人儿都发配到那些偏门上去了。
她们倒不是要争权,只是看着自己忠心耿耿了这么多年,结果却被贾府的奴才欺负,多少有些心中不忿罢了。
“县主,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下了决心的林嬷嬷立刻开口问道。
司蛮坐回小榻上,将书给收到小榻旁边的小书架上:“嬷嬷直说便是。”
“谷雨与立夏这两个丫鬟要陪着县主入京,也得知道些京里的规矩,免得冲撞了贵人,恰好还有几日空暇,老奴便带着她们学学规矩,可好?”
“那自然是好的,只是怕麻烦了嬷嬷。”
“不麻烦,能为县主做点事啊,也是老奴的荣幸。”林嬷嬷立刻高兴了,只觉得清阳县主真不愧是老爷看上的人,性情真不是一般的好。
若是在先夫人那里的话,恐怕先夫人就要不高兴了,觉得她看轻了荣国府。
此刻林嬷嬷不去想司蛮与贾敏之间背景差距有多大了,所以说人都是偏心的,就算是忠心耿耿的林嬷嬷也不例外。
林嬷嬷动力满满的带着谷雨和立夏走了,留下几个林府的大丫鬟伺候司蛮。
裴乳娘看着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司蛮,眼中不由得染上羡慕。
都道‘富贵迷人眼’。
之前在巡盐御史府,她多是和林嬷嬷在一块,那些丫鬟也是伺候林嬷嬷的多,反倒是她这个乳娘,只有姐儿饿了才用得着她,这几日在庄子上,林嬷嬷还得管着府里,姐儿便跟着她多些,那些丫鬟也跟着伺候了她。
才短短几日,裴乳娘就体会到了好处来。
之前她还想早日回家与儿子团圆,如今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能绫罗绸缎穿着,丫鬟奴仆伺候着,谁还想过之前的苦日子呢?
“玉儿瞧着胖了点。”
林如海大步的走了进来,就看见乳娘抱着孩子正在发呆,不由得蹙了蹙眉。
裴乳娘猛地回神,才发现老爷来了。
顿时有些慌乱,抱着小黛玉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许是力气大了点,小黛玉不舒服的哭了出来。
司蛮立刻看过去。
裴乳娘脸色发白的立刻跪下:“老,老爷……”
“将孩子给我吧。”
司蛮对这个乳娘有些无奈了,这胆子也太小了。
裴乳娘将小黛玉放到司蛮的怀里,自己则缩小存在感的站在角落里。
小黛玉这几日与司蛮也熟悉了,手攥着司蛮的袖子就想要站起来,司蛮也不阻止,只用手虚虚的扶着,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攀爬,她自己看着没事,可旁人看着却觉得有些惊险,好似随时都会摔下来。
“小心着些,莫要摔着。”林如海连忙走过去护着。
“没事,我看着呢,摔不着。”
司蛮将小黛玉抱了个满怀,故意将嘴巴贴在她的肩膀,猛地吹气,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小黛玉顿时‘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林如海的目光顿时柔和。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倒是少有这么亲密的,可看着黛玉笑的这般开心,林如海也跟着高兴。
“税船四日后出发,届时林嬷嬷陪你一同回京。”林如海这才说了正事。
司蛮点点头,真诚道谢:“多谢林大人。”
“此番进京,若事情顺利,赐婚的旨意便会下来,只是……”林如海说着便面露难色,司蛮的视线从小黛玉身上转到林如海的身上,目露疑惑:“先夫人的娘家荣国府便在京城,待旨意下来后,想必会下帖子给你,到时候……”
“怎么?”
“荣国府素来没什么规矩。”林如海此刻也顾不得其它,只想给司蛮打个预防针:“只怕到时候冲撞了你。”
“不碍事。”
司蛮闻言狡黠的笑笑:“我出家多年,人情世故不够通透,说话直白,荣国府的夫人们各个高贵大度,必不会与我计较。”
林如海嘴角抽了抽。
他倒是忘了,这位清阳县主能将那伙子贼人捉住,可见也不是好惹的。
“玉儿困了?”
说话间,司蛮低头看了眼小黛玉,只见刚刚还玩的高兴的小黛玉,这会儿趴在她胸前昏昏欲睡。
林如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却恰好看见自家女儿用脸蛋蹭了蹭那处,不由得耳根一热。
连忙撇开眼,咳嗽一声:“乳娘将姐儿抱下去吧。”
裴乳娘连忙走过来,有些慌张的接过孩子,然后低着头往门外走,耳朵却还留意着。
看着她的背影,林如海有些不愉:“这乳娘不行。”
司蛮应了一声:“胆子确实有些小了。”她将旁边的矮几重新搬回来,给林如海倒了杯茶:“此次回京面见圣上,我会求两个宫里的嬷嬷,届时拨个嬷嬷给玉儿。”
“能得个宫里的嬷嬷,自然是好的。”
渐渐的,屋子里的声音听不见了。
裴乳娘回到房间,心口砰砰砰跳着,脸色惨白无比。
她没想到,这位还未过门的县主居然这般心机深沉,现在就想给先夫人留下的姐儿身边安插人手,还要将她这个乳娘换掉。
裴乳娘心中慌乱不已。
一会儿想到的是林府中的锦衣玉食,一会儿想到的是那五两月例,一会儿想到的是她被选中做乳娘时,家中婆母丈夫高兴的样子,一会儿又想到那年岁尚小的儿子……
不行,她绝不能被遣回家去!
她得想个法子才行。
***
另一头。
仙客来的大掌柜的得了林如海的荷包,当夜就快马加鞭的送往了京城,不过两日,就到了三皇子府上。
“你说这是林家的大管家亲自送去仙客来的?”
三皇子宗瑾捏着荷包,不由得挑眉。
“大掌柜的亲自从林管家手里拿到的。”说话的是宗瑾的幕僚石先生。
“这倒是有趣儿了。”
宗瑾拆开荷包抽出里面的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诗。
摘自李绅的《宿扬州》。
他将纸条递给石先生:“你瞧瞧,他这是什么意思?”
石先生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看来要提前恭贺三殿下了。”
“哦?喜从何来?”
“又得一员大将啊。”
宗瑾动了动手腕,‘唰’的一声打开扇子扇着风:“我与他都不曾说过话,不奇怪么?”
“去查查就知晓了。”
石先生站起身来,咳嗽两声,清瘦的身子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正巧我这身子不大好,得下江南养病。”
宗瑾抽了抽嘴角:“你嫡母又找你麻烦了?”
“不妨事,不过一妇人罢了。”石先生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缮国公公事上挺精明,内宅上倒有些湖涂。”
“我不过庶子,等父亲去了就得被分出来了,他内宅干净不干净与我没什么干系。”石先生提起自己父亲时神情有些冷漠,显然早就被伤透了心:“要是早日将我逐出来,我倒还清净。”
“我前几日听说,你嫡母为你七弟去荣国府提亲了?”
“且瞧不上呢,贾存周不过从五品的官身,就算女儿出生在大年初一,她也瞧不上,她心中疼七弟疼的紧,为八弟去的。”老八也是个庶出的。
宗瑾不由得笑出了声:“这荣国府这般宣扬他们家姐儿是大年初一出生,可不是为了配你八弟的,就算她为你七弟去,恐怕也是难。”
说着,嘴角的笑意转凉:“这女人当家就爱往后宅里钻研。”
石先生咳嗽了一声,瞥了一眼宗瑾。
看破不说破啊。
“不过有件事不知殿下知晓否?”
“嗯?”
“这林如海年初去了的那个夫人,就是荣国府国公夫人贾史氏的嫡亲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宗瑾:论一个老男人为了未来老婆能干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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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15)
“嘶,这就有趣了。”
宗瑾抿嘴笑了笑,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石先生端起茶杯润润口:“这林如海是出了名的两不沾,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在圣上面前挂了号,是个有能耐的,前几天拙荆和理国公府上的三奶奶恰好在银楼碰上了,那三奶奶说,贾府正张罗着给林如海续弦呢。”
“理国公和荣国公以前就不和,那三奶奶说话怕是没那么好听。”
石先生笑了笑:“殿下英明。”
宗瑾摩挲着扇骨,眯了眯眼睛:“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这婚事?他已有心仪之人?”
“不好说,得亲自去一趟才好。”
石先生一口将杯子里的水饮尽了:“我坐船去,最快速度到扬州,免的夜长梦多,这林大人可不见的只给你一人送了荷包。”
“行吧。”
宗瑾挥挥手,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石先生退下了,只剩下宗瑾一个人站在书房里,目光悠远的看向窗外的湖面。
其实说没有野心是假的,却也没那么迫切,之前太子瞧着也英明,有了明主他做个贤王也挺好,只是近些年,随着父皇年纪越来越大,太子似乎着急了,昏招频出,其它兄弟也蠢蠢欲动,他若不动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既如此,又何必压抑着野心不动呢?
只是……还需从长计议啊。
石先生回了家,当天夜里就病了,起不来身的那种,嫡母给选的妻子只匆匆来看了一眼,就捂着鼻子出去了,怕过了病气,石先生病痛难忍,没办法只能禀明父亲想要去回老家金陵休养。
缮国公对自己的儿子们还是不错的,只点点头便答应了。
石先生第二日一早便下了江南,许是老天都帮着他,一路顺风,不过五日便停泊在了扬州城的码头。
扬州码头上。
税银打上官银的烙印,早早的就进了船舱,之所以还等在这儿,是为了等清阳县主。
司蛮身上穿着披风,身边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拿着佛珠,林嬷嬷身边也跟着两个小丫鬟,林忠则站在林嬷嬷身边,这次林忠负责代表巡盐御史府监督官兵运银。
林如海站在最前面,身后裴乳娘怀里抱着小黛玉。
小黛玉挣扎着想要扑进司蛮怀里去,可却被一双手给阻拦着,嘟着嘴巴瞧着有些生气。
“此番进京路上应无大碍,只怕进了京后会有不测。”
林如海的担忧不无道理,运送税银的船无人敢动,可下了船就没那么好命了。
司蛮瞥了林如海一眼,不由得抿嘴笑了笑:“大人说这话,想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不错。”
林如海从袖子里抽出一封拜帖来:“京中吏部左侍郎顾大人的次子乃是当年我的同科,顾家……也算姻亲,你且将拜帖奉上,他们会护你无虞。”
姻亲?
司蛮若有所思的接过拜帖。
往林如海那边凑了两步,小声询问:“你老实告诉我,那顾大人和你是什么姻亲?我可不想蒙在鼓里听打雷,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一股独属于司蛮的清香随着她的动作扑面而来。
林如海顿时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然后也学着司蛮的动作,小声回答:“顾大人的嫡长女曾是一等将军贾恩候的亡妻。”
司蛮听林如海称呼贾赦为‘一等将军’而不曾称呼为‘妻兄’不由得挑眉。
这是照顾她的想法?
没想到还挺体贴的嘛,司蛮心里头有点满意。
“想必两家闹的不太像话?”否则怎么可能帮着林如海安置她呢?
“嗯,顾氏死的蹊跷,荣国府却不愿深查,已经将顾氏的嫁妆拉回去了。”林如海瞧司蛮还挺感兴趣的,干脆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顾氏身怀有孕,快要临盆时,长子瑚哥儿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头破血流,当夜里就去了,顾氏被惊的早产,血崩而亡,而当夜里贾恩候宿在外边儿,等回来时就只剩下襁褓中的幼子了。”
说到这里,林如海也不由得唏嘘。
当年的贾赦虽然也浑,但是娇妻幼子倒也和睦,只没想到一夜间什么都没了。
“顾家想要彻查此事,却被阻拦了?”
司蛮想想戏曲里只演了荣国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想到出了荣国府,还有那么多事呢。
“那假山甚高,瑚哥儿才四岁多点儿,若不有人带着,自己肯定是上不去的。”
那就是有人故意的了。
“顾家这般与荣国府撕破脸,将军不是还有一幼子么?”就是那个早产下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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