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季谌又重重的喘息了几声,上次季谌送木棠后回家,坐的出租车,在交通流畅的前提下三十分钟才到家,更别提是自己步行走路了。
在三十那天晚上六点整,他们学校的贴吧里发布了一个帖子,将木棠的身份背景以及家庭条件父母双亡甚至连陵园的照片都放上去了。
季谌被宋浩提醒才看到了这一个帖子,猛然间想到木棠可能大年三十只有自己一个人,和爷爷吃了年夜饭就赶来了。
大年三十的这天路上的出租车不多,偶尔遇见的还都栽了人,季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车,索性就很干脆的自己步行过来的。
长长的一条路,慢跑过来,羽绒服早就被脱了,头发也湿的差不多了。
说完,季谌点了一下手机的屏幕,下一秒他的脸就露了出来,看他身后是这个小区标志性的路灯,上面还挂着棉的鞭炮。
“怎么?不想接我?也是,这外头太冷了,搁家里等我过去,我敲门了记得给我开就行。先挂了?我手机没电了要。”
季谌本来就不经常用手机,手机没电更是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事情,今天晚上看到那帖子什么都没来得急做就匆匆的赶来了,只剩一丝电量。
“嗯。”
木棠点了点头,盯着手机屏幕,等到手机屏幕彻底的暗下去了之后,这才如梦初醒,’蹬蹬蹬’的去了楼上,将自己的外套找了出来,又小心的将季谌送他的围巾找出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下楼拿着钥匙出门。
他极少数的不想听季哥的话,他不想乖乖的在家里等季哥过来,他只想去接季哥。
他想忍住唇角上翘的弧度,但浓浓的欢喜却悄悄的从眼睛中冒了出来。
他的叔叔婶婶已经走了,别墅外面的后雪地里还有一串凌乱的脚步,但现在的木棠却没心思再去在乎他的叔叔婶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坚定且明确:想见季哥。
刚开始重生的彷徨戾气在这么多天里早就已经彻底的被磨散了,他拥有光芒无限的未来,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扰乱自己的思绪实在是不值得。
木棠像是一只兴奋至极的小兔子,一蹦一跳的朝着外面走,路灯暖黄色的灯光,此时似乎也透着别样的温
寒风卷着雪花,木棠却一点也不觉得冷,他满心眼里几乎都要被欢喜给塞满了。
走着走着,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木棠兴奋的加快脚步,谁料踩到了路边的一个台阶,台阶上有—层薄冰,控制不住的往旁边一栽。
像是一个小企鹅,圆圆滚滚的滚了两圈。
季谌眉头一皱,快步走到木棠身边将他扶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腕低声询问:
“摔疼了没有?”
“没呢,我穿的可厚实了。”
木棠笑的露出了颊边的小梨涡,季谌心知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也不好检查,皱着眉头弯腰将他身上因摔倒而沾染的雪花拍干净。
—低头,看到了木棠松散的鞋带。
—路走过来确实没什么力气了,蹲下来腿就是一阵阵的酸涩,季谌索性就单膝跪在雪地上,利落的帮他将鞋带系好。
“毛毛躁躁的。”
不带丝毫训斥的意味,木棠勾了勾唇,挽住了季谌的胳膊,猛地一跃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像是一个树袋熊,季谯十分配合的搂住了他的腰。
“季哥,我好想你啊。”
现在木棠也顾不上自己所为所谓会不会引起谁的误会,直白清晰的诉说自己对季谑的想念,季谑低声回道:
“新年快乐。”
两个人就这样在雪地中紧紧相拥,不远处路边的路灯上挂着一串红彤彤的绒制鞭炮,橘黄色温暖的光照在雪地上,散发着璀璨的光。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良久后,木棠才颇为不好意思的从季谌身上下来,手却不愿意撒开,皱着眉头询问:
“那季爷爷一个人在家里?”
“没,吃过了年夜饭,他被我爸妈接去守岁了,我懒得去。”
季谌说话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两个人一问一答,很快就到了别墅,木棠小心翼翼的将钥匙插入钥匙孔中,和季谌一起走了进去。
门关上后,木棠将自己之前穿的大灰狼的毛绒拖鞋递给了季谌,季谌看了一下大小,询问:
“你的?绐我穿?”
“嗯,绐你穿。”
木棠一边扯开鞋带头也不抬的回,季谌盯着他头顶可爱的发旋,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什么都给我穿?”
“嗯。”
木棠已经将鞋子换好,刚站起来就听到了季谯带了几分笑意戏谑的话。
“那内裤绐不绐?”
季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木棠的脸涨成了红苹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路走过来的疲惫似乎在此时全都散了,换好了鞋子后将手臂搭在木棠的肩膀上。
“逗你呢。”
木棠听到这话还没来得急消气,季谌又凑到他耳边添了一句:
“大小对不上。”
说完,季谌没等木棠生气,就已经伸手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又说了一遍:
“新年快乐。”
回想这一年也颇有些戏剧,如果是之前谁能想到大过年夜里,像是一个傻逼一样跑那么远,刚开始冻得像是个冰雕,后面热的出了一身汗。
就因为看到了学校论坛的帖子,担心木棠一个人在家里过年寂寞,担心他看到那些内容会难受。
季谌将木棠拥入怀中时被填满的充实感以及从心底升起的满足,以及在看到木棠惊喜笑容时,都告诉季谌——这一晚上的傻逼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说
我的锅,迟了,真的我错了
第77章古有帝王纳妃,今有糖糖暖床!
木棠柔软的发丝眷念的对着季谌蹭了蹭,软软的回道:
“季哥,新年快乐。”
—个孤孤单单过大年三十,年夜饭是草草下了一碗面的傻子,另外一个是大年三十吃了年夜饭,步行走这么远赶来和他说一声'新年快乐’的傻子。
木棠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过节,看着别人阖家团圆,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总会有一种莫名的落寞。
但从现在开始,他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春节了。
他想,就算这辈子应该也忘不掉这一年的春节,一个人踩着厚雪受着冷风一步步的朝着他走来。
自此,他的整个世界都春暖花开。
“晚上吃的什么?”
季谌一边超前走一边询问,没什么好隐瞒的也根本就隐瞒不住,桌上摆着装着面条的碗都还没收拾。
“下面……”
木棠手艺不算好,上一世被叔婶用凳子砸了手指,导致很难做一些精细的事情,也就没学过做饭,只会一些最简单的。
季谯看着扯着衣服在心虚的木棠,沉声询问:
“谁下面?”
“我,我自己下的。”
佣人都放假了,管家爷爷在他离开之前倒是已经将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木棠确实不太会做,就挑选了最简单的来,
季谌盯着木棠清澈带着懊恼的眸子,半晌后脱掉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将里面的毛衣袖子卷起,朝着厨房走。
木棠注意到季谌身上穿着的毛衣是他曾经买的,两个人的款式一模一样,心中莫名就暖了暖,眼看季谌已经推开了厨房的门,木棠急忙跟了上去。
“季哥,我吃过了的。”
“吃过了?大年三十晚上吃小半碗清水面条算吃过了?连个鸡蛋青菜都不会放?”
季谌凉凉的询问,正常人看到白水煮出来的面条都不会有什么食欲,更别提是木棠这种本就挑食的,木棠被季谌这样一通质问,脸涨的通红。
“我,我会的,只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就想着随便弄点儿。”
木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无声,季谌被他惹的有些气,冷漠的讽刺:
“懒就懒,找那么多借口干吗。”
说完,拉开冰箱的门,随手从里面拿了几样木棠最喜欢吃的菜,放在洗菜池里开始清洗,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五指,耐心的将菜一样样的清洗干净。
“做火锅怎么样?”
大年三十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管怎么样瞧着都是有些冷清的,做火锅这种菜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能让气氛稍微热闹一些。
“嗯,我记得有个鸳鸯锅子的,我找找。”
说完,木棠就蹲下开始拉开一个柜子翻找,季谌自顾自的将清洗好的菜放在干净的盘子里,然后端到外面去。
火锅底料厨房都是备着的,季谌看了看各种各样的食材,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教程,将火锅需要用到的东西弄好了后,又开始做饭后甜点。
禁放令已经隐约有了苗头,之前季谌就在网络上看过今年过年的烟花会很热闹。
刚好木棠家的客厅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等吃过火锅后坐在落地窗前吃火锅看烟花,也很不错。
待火锅汤沸,木棠一样样的将菜放下去,他吃东西其实很没样子,尤其是在季谌的面前,向来都是自己舒服为主。
虽然自己不能怎么样吃辣,但一定要从辣的汤锅里面捞,最后再在清汤锅里面晃晃,入口还是觉得辣,但却带了些爽。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没样子也不会有人训斥木棠没教养,有的只是沉默守在他身边的身影,以及不管什么时候似乎都带着包容的季谌。
吃过饭,刚好甜点也烘焙好了,季谯用盘子装好,和木棠一起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刚做好的甜点还有些烫,木棠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往嘴里塞。
刚开始没觉得,到后面被烫的猛地就疼了一下,甜点季谌做的精致,里面还包了馅料,外面的一层皮并不很烫,但里头包裹着的馅儿在第一口咬下去的时候,是真的让人觉得有些受不了。
木棠冷吸了一口气,然后往季谌的怀里钻了钻,颇为委屈的开口:
“季哥,好烫。”
季谌盯着木棠的嘴唇,神色稍暗,随手将一边加了冰块的可乐递给木棠,无奈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低声说道:
“刚做好的能不烫吗?傻乎乎的。”
木棠没搭理他和,轻轻地喝了一口可乐,恰在此时墙上的挂钟到了半夜十二点,清脆的’咚'一声,几秒钟
后,落地窗外瞬间灿烂起来。
大雪还在下,烟花飞到半空中绽放,将雪地都映的散发着璀璨的光,好看极了。
季谌盯着木棠亮晶晶的眼睛,从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红包。
今年并不是兔年,木棠属兔,今年的生日过了也就十八岁了。
街上卖红包的店铺里,所卖的各种红包大多数都是映着当年属相的。
—向不在乎这些杂七杂八规矩的季谌,头一次细心仔细的挑选了红包,废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了一个映着兔子的红包,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塞在这个红包里。
季谌将红包递到了木棠的掌心内,低声又说了一遍:
“新年快乐。”
木棠捏着红包的厚度,勾起了大大的笑容,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软软的声音似乎裹着蜜糖格外甜蜜。
“嗯,谢谢季哥。”
两个人都完全忽略了,按照他们这里的习俗,最亲近的人才是需要给红包的,比如说祖父母和孙子,父母和孩子,又或者是……
夫妻。
木棠还没来得急将红包好好地藏严实,季谌就将一样东西塞到了他的嘴边,木棠条件反射的张嘴。
是一粒糖,一粒奶糖,软糖轻轻地咬一下,奶香味顿时就在口腔内弥漫开。
外面的烟花还在放,木棠盯着花园里厚厚的雪,突然来了兴致要拉着季谌一起去堆雪人。
两人都戴上了厚厚的手套,木棠蹲在花坛边,小心翼翼的团着一个小雪球打算做小雪人,小雪球刚刚捏好,偶然间一转头,季谌已经团了一个比他还要圆的大雪球。
“季哥,你要做多大的呀。”
木棠看着有些好笑,实在是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只想做一个特别小的能放在手上玩的那种,但季谌的雪球才一个已经到他胸前了。
等做好了,估计要比他还高。
“初一能陪着你,初二我必须得回家。怕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做个和我差不多大的陪着你。”
“季哥,你好幼稚!”
木棠锤了一下季谌的肩膀小声的吐槽,嘴角的弧度却翘的特别高。
季谌一连堆了两个,一个和他自己差不多高,另外一个和木棠一样的高度。
等雪人做好了之后,两个人又开始打雪仗,玩的一身汗,木棠累的不行,实在是太晚了停下来。
季谌在做饭时看到了冰箱里面有牛奶,拿了一瓶加热,倒在玻璃杯里递给木棠。
已经快要到半夜两点钟,但木棠还是没有丝毫睡意,眼睛亮晶晶的,手上捧着一杯牛奶乖乖巧巧的喝着,脸上还带着运动的红晕,头发乱糟糟的散落在额头附近,看着简直能萌到人心坎里去。
“不早了,该睡觉了。”
季谌这么开了口,木棠才恋恋不舍的点头,看那模样似乎还有些不舍。
“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床,我们包饺子。”
木棠将一杯牛奶喝完才上楼,季谌跟在他身后,直到两个人一起进了木棠的卧室,木棠才发现这样不妥,虽然他卧室的床是双人床,但这么大的房子如果说没有客房也太奇怪了。
“季哥,你要去客房吗?客房被管家爷爷收拾的很干净的。”
“别麻烦了,我们一起睡吧,我认床。”
季谌说话时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木棠信以为真的点头,拿着自己的兔子睡衣进浴室的时候也没想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卧室的门是半透明的玻璃,依稀能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伴随着阵阵水声。
gu903();季谌呼吸不着痕迹的粗重了些许,随便摆弄了几下手机,用了个小应用将自己的号码伪装成一段陌生数字,借着百度搜索一段黄色-视频,绐木棠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