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秦潜去见过几次昔日女神,已经是年迈的人,去医院前秦潜给他打了预防针,说是认不出人。没想到第一次见时,恰巧是她认得出人的时候,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夸秦潜,把秦潜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就差说他是神仙投的胎。
完了就跟秦潜附身似的,一再要他承诺以后不会抛弃秦潜。
每当回想时,他是又感动又是想笑,母子俩就跟个年底冲业绩的营业员似的,先是一顿无脑夸,等结账了再来句买定离手,不退不换。
元旦的前两天秦潜将时间排了出来,说是要带他去个地方,任他如何问,秦潜就是不说。
有了先前的“惊喜”作为铺垫,这次对于秦潜的神秘宁浮思不抱任何遐想。
两人趁着深夜出门,在路上的时候他隐隐猜到秦潜想去的地方。
风景依旧,站在顶上,风依然寒。当初他捡到秦潜后带他到此处开房,多年已过,所见之景和当时一般无二,也是这个时节这样的温度,所不同的是现下多了秦潜的灼灼目光。
当日为了能够与秦潜有更多搭话的机会,他同对方说他喜欢收红包。于是一次性付款变成了分期付款。只是机会是有了,他却憋不出什么话,不曾想歪打正着,才有了那么多的后来。
这一夜的秦潜很是动情,一遍又一遍亲吻他,吻他的身他的脸,全身上下哪处他都不肯落下。
第二天,两人接着上路,这次无需发问,宁浮思亦猜到了秦潜所要去的地方。
车子在四个半小时后停下,停在白舫巷的青石旁。
“怎么还在?”宁浮思望着空寂无人的巷子,疑惑问:“那时候不就说要拆了吗?”
“嗯。”秦潜执起宁浮思的手,朝巷子里头走,“是有些原由。”
这条巷子,宁浮思踏过许多回,唯有这次是与人并肩。犹记当日他初来乍到的情形,眼下的巷子依然是空寂,所不同的唯有他和秦潜。
“还记得以前这边住了户人家吗?”秦潜停下脚步。
宁浮思偏头看了眼大门,他是记得的,那时候这条巷子也没几个住户,要记住很容易,况且他还在人家门口踢过石子。
回过头刚想开口不设防地被秦潜一把推到了墙上,后背垫着秦潜的手,宁浮思被他圈在了怀中,便又听秦潜闷声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站在这个地方嘲笑我?”被心上人嘲讽的秦潜很是委屈。
“……”记是记得,当时也就一时冲动,没想到秦潜还就记着了,宁浮思眨了下眼,唇还没张开便被秦潜给堵住了。
不知是不是故地重游的关系,宁浮思都跟着莫名激动起来,两人在墙角越亲越凶,大有就地来一发的趋势。手探入衣襟穿过层层阻碍一路下滑,臀被温热的掌心肆意揉捏了个遍,宁浮思才想起现在是大白天,巷子虽没人,到底还是不能太放肆。
“就是这户人家。”秦潜的拇指拭去宁浮思嘴角的银丝,沉吟了一会,低声解释说:“里面住了个抗战老兵,他不愿意离开。过百了,已经下不了床,或许熬不过这个冬天。”死也要死在这个院子里,这是一个行将就木老人的执拗。
宁浮思扭头看了眼这户紧闭的大门,里面同样的是静寂无声,若是不说,没人会知道里面还住着人。
两人牵手继续朝向巷子深处,心突然就跟着静了下来。唐守明守着他的院子,为的是等一个回不来的爱人,如今的这位所要守的却不知是什么。但不管是人是物,大抵都是生命之重,才会至死恋恋不忘。说到底,为的也就是一个家。
推开院门,一如当日,入眼之处已被悉心打理过。
离开时井上覆的那块木板,连同上面那些酒瓶子也被一并清理掉了。
秦潜牢牢牵着宁浮思的手,推开厅门,而后转身用另一只手捧起他的脸,珍而重之道:“宁浮思,那日,你把它忘了好不好,就记着我牵你的手进的这个门。”
想起当时他初到这个地方的冷眼相待,以及宁浮思他被迫垂下的手,似针扎细细密密袭上心头,但秦潜的目光仍是含情,掩住了悔色。
“好,”宁浮思浅浅笑了下,“你不说我真的已经忘了。”他确是忘了,现在这样很好,他很喜欢,丝毫没必要去记那些个从前。
扫视了一圈,宁浮思颇为感慨,不到一年,却是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现在的他不再习惯性掩上窗帘,也……不再趴着睡。
“宁浮思,你再趴着睡觉我就当你在暗示我,”那时的秦潜抚摩他的背如是说:“是不是在邀请我进去?嗯?”
从小到大的习惯没想到就被秦潜一个威胁给改掉了。
gu903();这天,秦潜下厨煮了一桌子菜,食材是提前让人备好的。天色暗了后,两人关上门,开了两坛子酒,是秦潜当日所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