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熠的房间就在隔壁,一步走到,沈曜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赤条着上身,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的你花爷站在面前。
沈曜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下一秒,他还没来及说话,就被花熠大力拉进房间抵在了门上。
花熠的视线一寸寸下移,冲入他眼帘的是沈曜精致的锁骨,漂亮的胸膛,线条完美的长腿,大片的白皙皮肤都是半遮半露,与披在身上的黑色浴袍形成极致反差,欲得让人挪不开眼。
沈老师穿成这样,花熠闭了闭眼,强压着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不在房间好好待着睡觉,跑过来干什么?
沈曜唇角扬起来,当然是干正事。
花熠深吸口气,蓦地抬起手,食指和拇指钳住了沈曜的下巴,强迫他扬起头与自己对视,半晌,他唇角勾起嘲讽弧度,戏谑道,沈老师,都这样了,还说自己不饥渴?
沈曜全身漾起的情|欲瞬间开始冷却,他猛地用力挣脱了花熠的桎梏,把手里拎着的蛋糕盒放在茶几上,正色道,我是来道谢的。
道谢?花熠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是,沈曜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含在嘴边,点燃,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这是沈曜的真心话。
所有的后怕与不安慢慢消散,留在心底的是挥之不去的庆幸与感动。
何其有幸,这世上愿意有个人冒着生命救他,又何其有幸,这个人是花熠。
喔,花熠沉吟一声,笑了笑,道谢要穿成这样,所以沈老师的意思是,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了?
沈曜在烟雾里眯了眯眼,坦荡荡点头,是,不可以吗?
沈曜啊沈曜,花熠忽然换了个称呼,他整个人陷进软沙发里,指节在扶手上一下下敲着,唇角还是勾着的,语气却是压不住的阴霾,你说说看,不是饥渴了,那究竟是,我的哪点让你这么难忘呢?让你不惜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往我床上送,嗯?究竟是什么?技术,长度,还是粗细?!
沈曜没想到花熠竟然能一次比一次话说得狠,他一次次放下所有身段投怀送抱,得来的就是字字诛心,也终于被激起了火气。
把烟头狠狠怼进烟灰缸里,沈曜垂眸,语气跟着冷下来,花熠,你就非得这么跟我说话,你就真的这么不待见我,是不是?
花熠彻底被气笑了,他一拳狠狠砸在扶手上,音调也不自觉拔高了些,小爷我他妈的凭什么要待见一个甩了我的前男友!
我甩了你?沈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竟然觉得当初是我甩了你?
花熠看着满脸写满了讶异的沈曜,最后一丝争辩的力气也彻底散了。
五年,这个人五年前就把他当傻子,要不是他亲眼撞破,可能至今都不会知道沈曜竟然会交女朋友!
比起他自己来,沈曜才是真正的演员!
我甩了你,花熠仰头靠回沙发背上,阖上眼不再看他,疲惫道,我的错,我忘情负义要出国,我对不起你,满意了吗?
沈曜隐隐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事实不是这样的吗?明明事实就是这样,可花熠现在做出这副迫不得已疲惫不堪的模样来又是在给谁看?
可他现在的脑袋很混沌,根本思考不出这么复杂的问题,又被火气顶着,干脆绕回了上一个话题,那你既然这么不待见我,那时候又为什么拼了命冲过来救我?
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话,花熠终于舍得掀开眼皮,看了沈曜一眼,随后,他嗤笑一声,你该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我救你,就是还在意你还喜欢你了吧?
沈曜紧紧攫住花熠的眼睛,一眨不眨,反问,难道不是吗?
沈老师,花熠也点上根烟斜斜叼着,故意恶劣地对沈曜喷出个烟圈,我原来也没觉得你这么天真啊。你我毕竟情人一场,我还不至于见死不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沈曜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可他还是不甘心地问了出来,就算这件事是这样,那你这几天对我什么样,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不清楚吗?一面嘴上说着仅此而已,摆出副清高不可攀的样子,行动上却又处处关心我。花熠,你到底想干什么,这话该我来问!
花熠骤然一口烟吸进嗓子里,呛得猛咳起来。
当初两人谈恋爱时候,他跟沈曜没吵过架,这算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吵架,可现在会被沈曜怼到无话可说,花熠却并不觉得多意外。
毕竟他与沈曜之间,沈曜是装在意,而他,是装不在意。
这他妈从根源上,就注定了他会输。
只是现在这最后一层伪装也被沈曜撕裂了,花熠盯着手里燃了半截的烟半晌,看着它一点点变成灰烬,烟灰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灼烧的疼痛却没有带来多少清醒。
最后,像是认命般,花熠抬头看向沈曜,语气颓然,你就当我之前全都是是犯贱,从今往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行不行?
沈曜怔愣,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中央空调。
能听见它还在嗡嗡运作吐着暖风,沈曜却觉得有股寒意浸遍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没想到时隔五年,自己竟然又被同一个人,甩了一次。
沈曜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更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他仓皇转身,夺门而出,没再看花熠一眼。
站在自己门前,沈曜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拔房卡。
除了和花熠分手那阵,沈曜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狼狈了。
他背靠着门,抹了把脸,正准备打起精神敲一敲对面周未的门,问周未要备用房卡,就听见咔哒一声,旁边花熠房间的门,竟然又开了。
沈曜一愣,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就见花熠眉毛拧成了一团,满脸写着我要气死了的表情站在门口看着他。
沈曜,要气死了的你花爷开口,你没拿房卡,是不是?
虽是问句,花熠却用的是陈述语气,显然,他很笃定。
沈曜的狼狈感顿时又往上翻了个倍,他闭了闭眼,从牙缝里往外挤字,我拿没拿房卡,和你有一分钱的关系吗?
花熠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他顿了两秒,没回答,只丢出俩字,进来。
这下轮到沈曜被气笑,花熠,你失忆了就去看脑子。
这人两分钟前才说过要和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现在又在做什么?
你没房卡要怎么进去?花熠强压着火气,语调却还是压不住的阴沉,这么晚了,是找经纪人还是酒店前台?嗯?
他这时的语气若是让不熟悉的人听见,保准会觉得心惊。
众人印象中的你花爷,好像永远都是副懒懒散散万事不过心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对于真的过心了的人或事,竟会有这么近乎偏执的一面。
我找谁,和你都没关系,可沈曜却像是丝毫听不出花熠语气不对,他微仰起头,与花熠对视,语速刻意放得很慢,一字一顿,我就是今天晚上睡走廊,也跟你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花熠不再说话了,他直接跨出一步攥住沈曜的手腕,大力把人拉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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