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少主?不就是那个被新君从青丘带回宫里来的小狐狸么?小狐狸什么时候和院首大人搅和在一起了?看起来还很熟的样子。更重要的事,院首大人这一副和蔼的老父亲面孔是怎么个情况。

长灵于是顶着十几双探究的眼睛走了进来。

长灵已经习惯了各类窥探目光,并不当回事,走到那些堆积了半个院子的药草前,问:大人是在准备驱疫药草么?

是呀。

张远桥搓搓手,忍住掀开斗篷摸摸小狐狸耳朵的冲动,转为拍掉身上的草叶灰尘,道:我这里乱糟糟的,也没什么好茶招待少主,少主可介意尝尝老夫新制的药茶?

长灵欣然接受。

一直等药童奉上茶,那边一老一少已经坐在院中石墩上开始品茶了,还蹲在地上的年轻医官们依旧有些怔愣,毕竟小狐狸实在是生的太过精致漂亮了,尤其那双乌眸,晶亮如同星子宝石一般,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果然是灵气充沛的青丘才能养出来的。

难怪君上不舍得杀。

少主能猜出这是什么药茶吗?

张远桥用考校自家小孙子功课的语气,暗戳戳而不掩期待的问道。

长灵说了几种药草的名字。

张远桥越听眼神越亮,抚须赞叹道:一字不差,尤其是那味朱雀草,少主是第一个猜出来的。

老夫听说值日的同僚说少主昨夜突发急病,很严重的样子,现在可好些了?

长灵点头。

张远桥忍不住在心里道,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多半又是水土不服。

长灵望着那些堆积成山的药草问:城郊的瘟疫很严重么?

提起此事,张远桥叹息道:前些年几乎年年开春都要有这么一回,自从君上下令疏通护城河沿线的大小支流后,倒很久没发生过疫情了,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又闹起来了。多半是下面的官员懒怠公务。

护城河?

是啊,现在奴隶场那边是直接引护城河的支流作饮用水与锻造用水,每年入春河面的冰一化,难免会带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督官都会提前投放一些解毒的草药到井里去。今年太医院也按时送了药草过去,不知怎么竟没防住。不过问题也不大,医官们已经去看过去,就是普通的瘟疫,吃几副药方就能治住,现下最重要的是彻底封锁住奴隶场,不让疫情蔓延出去。

吃完茶,长灵主动提出留下来帮忙分拣药草。

张远桥虽然一万个求之不得,可还是选择推辞:少主病还未痊愈,怎能做这等耗费体力的活儿。若给君上知道,恐怕会责怪老臣。

长灵坚持道:不会的,大人也说了,晒晒太阳,多运动一下,更有利于恢复。

等忙完回到惠风殿已是天黑。

明源正指挥宫人准备晚膳,看见长灵,松口气,忙迎上去道:少主总算回来了。

长灵见殿里亮着灯,便知道昭炎过来了,于是让石头先去用饭,自己进去了。

昭炎正坐在案后翻看一件类似于密报的文件,旁边恭敬立着一道人影,不是阴烛,而是一个通身隐在黑甲里的卫士。

昭炎一摆手,卫士无声隐去踪迹。是个擅于藏息的高阶修士。

长灵当做没看见,摘了斗篷,依旧在案侧坐下,自觉的拿起工具研起磨来。

是夜枭。

昭炎忽然道。

长灵才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点头,后知后觉的哦了声。

北境那边出了点乱子,我需要亲自去一趟,明日一早就出发。

昭炎又道。

长灵:哦。

这算什么反应。

昭炎终于忍不住一挑眉,将密报往案上一扣,直接把人捞到腿上,不爽道:本君要出远门,你就没一点表示?

长灵顺势抱住他腰,仰起头,眨了眨眼睛,认真道:夫君,我又想要了。

昭炎:

这小东西,铁了心要逼疯他么。

不行。

昭炎喉结滚了滚,义正言辞的拒绝,并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小东西雪白颈间挪开。

长灵不高兴的问:为什么?

语气认真又较劲。

昭炎感觉再这样下去心里那根名为坐怀不乱的弦立刻就要崩了,于是把人放回案侧,严肃道:先吃饭。你胃里有炎症,必须按时吃饭,别老想不正经的事。

长灵立刻道:那吃完是不是可以要?

昭炎:

昭炎头皮发麻:先吃。

长灵眼睛立刻像燃起簇火苗,亮了起来。

昭炎不由失笑。

这小东西,最近是怎么了,这样依恋他,黏他。他不信这些可以装出来演出来,他从苦寒境出来的那日,便坚信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可以随心掌控任何想要掌控的人与事。那个人带给他的一切创伤和挫败,他都要一点不剩从这个小东西身上找回来。

以他自己的方式。

他要让他看到,一双狼族的眼睛,并不能代表什么。

思及此,昭炎眼底又有血丝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因为要照顾到长灵的肠胃,晚膳都软烂可口的食物,长灵捡着吃了几样,又喝了小半碗粥,等昭炎也吃的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道:现在可以了吗?

那根弦轰然而断。

昭炎踢开桌案,直接将人拦腰一扛,大步往床帐内走去。

两人一个有满腔堆积又无处诉说的情绪发泄,一个前所未有的迎合,一直到后半夜殿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帐内动静才歇止。

还要。

长灵在昭炎肩头狠狠咬了口,执拗的道。

昭炎偾张的肌肉线条上布满密密汗珠,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畅快而淋漓,闻言,他垂下眼,屈指弹了弹怀中小东西的额头,笑道:生着病不许胡闹。

长灵懒洋洋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同时拿脚尖搔了搔他腿,眼尾轻轻一翘,道:君上,你不行呀。

昭炎脑中轰得一声,好不容易冷却些的血液如滚油遇到荒火,腾得再度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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