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见章敬大模大样的进来,褚瑞扭过头,不愿理会,另外两个已经站起来,与章敬和气的作礼。
章将军好。章将军大安。
章敬摆手让人坐下,笑吟吟盯着褚瑞道:少首领见着我似乎不乐意呀。
褚瑞讥道:我们褚狼部小门小户,哪敢跟你们夜狼部的大人物同坐一桌。
别一见面就这么刺啊。章敬大剌剌坐下,问:怎么这么大火气,不就要铸新刀吗,直接让大柱国批红就是。
褚瑞闷头灌了口酒,道:要是那样倒简单了。可现在批红的事已经不归大柱国管,而是归兵马台。说白了,就是君上乾纲独断。
兵马台那边说了,这次君上出征青丘,消耗靡大,国库亏损严重,各部都要削减开支,除了君上直统的玄灵铁骑、青狼部和你们夜狼部,其余十四部今年一律不再铸新兵器。
褚瑞后面的话没问出来。
大家同属十六部,都是跟着老君上起家的,青狼部也就罢了,那是大柱国的面子在,凭什么夜狼部就能享受和玄灵铁骑一样的待遇,他们褚狼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吃肉,连汤都没有。论功劳论规模论骁勇善战程度,他们褚狼部分明一点都不输夜狼部。
这也是他对章敬没好脸的原因。
君上这事是做的不地道。
章敬像不介意他这态度:国库再紧张,也不能从咱们身上刮油,这天寰城可是十六部跟着老君上一刀一枪拼打出来的。这不是明摆着让将士们寒心的事么。你就没去找大柱国试试?
褚瑞道:大柱国现在闭门养病,根本不怎么管朝中事了。
章敬感叹:是啊,大柱国年纪大了,魄力可大不比从前。就说这次出征青丘,君上竟然为了一个博彦血脉把两座灵气充沛的城池拱手让与禹,若回来将人关进锁妖台慢慢拷问就算了,竟然养在了宫里,连杀父之仇都不顾了,这不是色令智昏吗?对外人如此大方,城都能给,对咱们倒是苛刻的紧。大柱国竟然也不管,任由君上胡来。
剑齿部和风狼部的两人这下也坐不住了。
谁说不是,这两日各部都在议论这事。狐族最善媚术,多半是用了什么妖术蛊惑住了君上。就没人能想个法子治治这头狐狸崽子?老君上的仇君上能忘,咱们可不能忘!
另一人道:这自然都想的,可人在内廷,毕竟不好下手。
章敬悠然笑道:有什么不好下手,只要想做,自然能做。
两人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喜道:难道章将军有法子?
章敬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另外两人立刻竖起大拇指,大笑道:将军好手段,这下,那小狐狸崽子只怕要吓得尿床了!
正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忽冲了进来,扑到章敬面前就哭道:求将军救救我儿子吧!他喝了不干净的水,已经连续发烧三天三夜了!再不治就不行了!
剑齿部的人立刻尖叫起来:哪里来的脏东西,还不快拖下去!
紧跟进来的两个士兵立刻连拖带拽把那中年汉子堵住嘴拖走了,督官在门外弯着腰,小心赔罪:下官疏忽,惊扰诸位大人了。这些符禺人实在太狡猾,下官一定狠狠教训。
褚瑞这时突然开口道:刚刚他说他儿子快病死了,找个医官,别闹出人命。
是是。督官不怎么在意的道:这护城河里的水一化,几乎年年开春都要闹疫病,煮些药草就可以,不打紧。
几人又喝了会儿酒,便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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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昭炎回来,就见明源正指挥着内侍进进出出,殿里一派忙乱,皱眉问:怎么了?
明源上前,行过礼,躬身禀道:回君上,长灵少主突然起了疹子,医官正在诊治,君上切不可靠近,以免传染。
阴烛跟在昭炎后面,一听这话脸都变了,急道:这一开春,可是起疹子的高峰期,若传染上就麻烦了,君上切勿保重龙体。
昭炎不作理会,将麒麟丢给近卫,就往阶上走。
明源与阴烛同时大惊。
明源直接冲上去挡在大殿门口,激动道:奴才奉大柱国命保护君上安危,宁死也不能让君上涉险。
昭炎直接一脚将他踹开,大步入了殿。
与外面相比,寝阁倒是安静的多,医官正站在床前为长灵起红疹处涂抹专门的药水,两个内侍手捧着毛巾与铜盆侍立在一边。
见昭炎突然进来,面色阴煞,医官忙停下动作行礼,也不敢说诸如此地危险,请君上速速离开之类的废话了,两个内侍也吓得丢掉手里东西,伏跪于地。
昭炎一靠近,原本安安静静躺着的长灵飞快拿被子蒙住了脸。
昭炎失笑:你什么样本君没见过,还来这一套。
他伸手要拉开被面,医官急得出声阻止:君上万万不可。
这疹子可能传染,若伤了君上龙体,臣万死难赎其罪。
昭炎倒没坚持,他进来主要就是想确认一下这小东西的情况,见人还挺精神,应无大碍,稍松了口气,便问:怎会突然起疹?
医官道:少主毕竟刚来西境,可能是水土不服。
昭炎又问:何时能退。
短则三五日,迟则小半月
太长了。没说完,就被年轻的新君冷冷打断:最多给你三日,无论用什么法子,必须让疹子消了。
让他半月不碰这小东西,不是故意跟他作对么。
医官哪敢说什么,连忙叩首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_^
第36章
掌灯的活听着轻松,却是个熬人的。
因为当日负责掌灯的内侍需要一整夜都盯着所负责区域的灯火,定时添灯油,保证灯火彻夜不息,最重要的是防止走水。
如意负责的是廊下的一片区域。
已经四更天,夜正是最浓的时候,如意打了个哈欠,巡视完一圈灯,确定没问题了,便准备靠在廊柱上偷了懒儿,这时一个同样身穿内侍服的身影捂着肚子从回廊另一头急急奔了来,因弯着腰,灯光又暗,并看不清脸,见着他就问:奴才新来的,敢问长侍,茅厕怎么走?
如意便指了个方向。
内侍却突然痛呼一声,像憋不住了,恳求道:长侍能不能发发慈心,带奴婢一程。
如意想左右灯也检查过了,卖个人情也没什么,以后还能在殿里多培植一双眼睛,便点了点头,道:随我走吧。
黑夜如一头无形无质的巨大怪兽,将灯光照不到的幽暗角落里的一切声响都吞没。新添了一轮灯油,长廊里的宫灯幽幽散发着昏黄的光,无人注意到茅厕内传出的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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