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灵没再说什么,问了石头下落。
慕华很爽快的答应放人,并表示未免太过刺激新君,就不派人送他们回去了。离开时,慕华抚摸着长灵脑袋,心疼道:本宫那儿子最是敏感多疑,这次回去,你怕是要吃些苦头了,可怜的小东西。
长灵默默避开他的手,把兜帽戴好,没吭声,径自带石头回了惠风殿。
**
回到惠风殿,一进门,就见院中灯火通明,内侍们伏跪了一地,或抖如筛糠,大气不敢喘,或僵硬如死人,没有一点声息。
连作为内廷总管的阴烛都破天荒跪在了大殿门口。
长灵让石头留在外面,独自迈进殿,就见昭炎神色阴鸷的坐在主位上,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
谁准你私自离开惠风殿的?
昭炎抬头,面色阴怖发青,眼底泛着血丝,声音冷得可怕,仿佛身体里困了一头随时要破笼而出的野兽。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长灵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发怵,那是低阶灵物见到高阶灵物、尤其是暴怒中的高阶灵兽的本能反应。
长灵深吸口气,抑制住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睁着乌眸,十分无辜的望他一眼,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身后,答道:大、大人说的。
大人?
昭炎眼睛一眯:
哪个大人?
君上明鉴!这小狐血口喷人!
跪在后面的臧獒猛抬起头,声音都变了调。
长灵扭过头,看着他,有些奇怪道:大人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又没说是大人,我说的是来传令的那位大人。
臧獒一张瘦长脸登时剧烈扭曲了两下。
这可恶的小狐狸崽子!居然诈他!
昭炎目光阴沉不定,摆手,命所有闲杂人都退下,方拍了拍腿,玩味的道: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1]宋
第30章
长灵解下斗篷,乖顺的走过去,这次直接跨坐到了他腿上,与他面对面,伸出手臂攀住他脖颈,小声道:君夫人是君上的母亲,他的诏令,我不敢不去。
哦,本君倒不知道,你这么懂事呢。
昭炎声音有些发哑,瞳中闪着暗红光芒,犹如蛰伏在暗夜里观察猎物的猎人。他双掌把着长灵腰肢,把人往跟前带了带,柔声道:可本君告诉过你,在这天寰城里,你只属于本君一个人呀。你背着本君,这么迫不及待的去勾搭旁人,是想另觅高枝,给本君戴绿帽子么?本君就这般让你瞧不上?
他半真半假的问。
长灵乌眸晃了晃,立刻摇头。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在极力抑制着某种情绪,一种比愤怒更可怕的情绪。他一直知道这个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所以来到天狼以后,一直极力表现的乖顺,听话,尽量不激怒他。但他今日去北宫这件事,显然触到了此人逆鳞。
昭炎眯眼,深深打量着面前的小猎物,忽然猛地一个翻身,把人困到了椅子里。并在长灵惊惶的眼神中,拉起长灵两条腿架到了肩上。
这危险的体位令长灵剧烈挣扎起来。
昭炎冷笑一声,直接解下玄玉腰带,将那两条胡乱扑腾的手臂反拧了绑到了靠背上。
跟本君说说,我那母亲,都与你说什么了?
伴这句问话,他整个人都压了下去,犹如蛰伏在阴影里的猛兽,通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意。
嗯?问你话呢?
昭炎面色阴沉欲滴,眼底有浓密的血丝不断冒出,身体又往下压了一份。两人之间毫无阻隔,几乎是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
长灵无处借力,腰背被他挤压在狭窄的座椅间,身体几乎弯折为两段,眼睛被后背鞭伤刺激出一层雾气,小声道:说说他是狐族人不、不喜欢狼族
还有呢?
昭炎又往下压了一分。
长灵疼得眼前一黑,好一会儿,眼尾泛起些红,抽着气道:还、还说,你们狼族人都、都冷血无情
即使这种时候,小东西的声线也是怯怯弱弱的,小猫一样,勾的人心里直泛痒,连带着翻腾在心尖的戾气都消去许多。
这个小东西,惯会用这副娇弱模样勾引他,蛊惑他,欺骗他,还联合外人捅他刀子。都怪他这两日太纵着他宠着他了,教他连自己身份都忘了。
昭炎眼底血丝更密,盯着小东西水汪汪红得像兔子一样的乌眸和那段雪腻腻渗着汗的颈,忍着将这可恶的小东西撕碎揉烂的冲动,闭上眼唤了片刻,哑声问:他就没拉着你和他一起造反?
长灵起伏的胸口一下慢了两个节拍。但好歹还存着一丝理智,在那两道阴戾目光逼视下,飞速摇头。
昭炎深深盯着椅中的小猎物,眼底血丝已经退去,却而代之的是惯有的阴沉与锐利,瞧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长灵以为他还会做什么,昭炎却慢悠悠直起身,喜怒不辨的站了起来,只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往长灵额头屈指弹了一记:敢跟着瞎胡闹试试。
长灵愣了愣,没能躲开,额上立刻起了道红痕。
昭炎看了眼,袖中手指动了动,终是忍住没动。
长灵见他慢条斯理整理着襟口,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忙扭了扭身子,表示自己手还被绑着呢。
昭炎一脸冷漠,像没瞧见,不作理会。
长灵急得挣了挣,磕的椅子直响。
急什么,你这副勾人的样子,本君还没赏够呢。
昭炎冷笑了声,又足足把人晾了好一会儿,直到长灵挣得手腕发红,险些把椅子带倒,才发善心把那根玄玉带解开了。
长灵立刻要动,被昭炎捉住。
不许跑,先过来给本君更衣。
他心情像又忽然好了起来,勾起唇角吩咐。
长灵已经习惯他这种喜怒不定的脾气,咬了咬牙,先把自己散乱的里衣和绸袍拢上,才忍着不适从半人高的椅子上滑下去,从地上捡起那件玄色外袍给他披上。
扣子。
昭炎略抬了抬下巴,指着襟口处提点。
长灵足足比他矮一头,需掂着脚尖才能够得到。如此一来,刚拢住的领口不免又往两边散开,昭炎见那段雪颈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去,喉结一滚,伸手挑起缀在小东西锁骨上的那只血色铃铛,道:堵住口作甚,下次侍寝时把术法解开。
也好让本君听听哪个声音更好听。
恰好最后一个扣子也扣上了,长灵炸毛的小猫一样,愤愤瞪他一眼,扭头就跑开了,躲得远远的。
昭炎大笑一声,拉开殿门走了出去。
君上。
一直垂首跪在外面的阴烛立刻趴伏下去,行大礼。
gu903();借着光线往殿内偷偷一瞄,就见长灵正抱着自己的斗篷躲在椅子后面,警惕的望着殿门方向,看起来除了乌发凌乱了些,眼神机灵的很,一副毫发无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