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分给他年幼的孩子一丝一毫关注。
直到他的Alpha回来,抱着他安慰、道歉,不停地说对不起,说他下次一定会赶回来。
但他总是食言。
后来,金发蓝眼的Omega温柔地看着只到自己大腿的小孩:宁宁,爸爸送你去梁叔叔家住几天好不好?
为什么?小孩抓着金发Omega的手指天真地问,爸爸也去吗?
爸爸爸爸去找你父亲,让他快点回来好不好?
唔好!
可是后来,父亲回来了,爸爸没有。
云深!你别再喝了!
爸爸小孩怯怯地站在角落里,看见梁叔叔一瘸一拐地走向一摊烂醉的父亲,抢夺他手中的酒瓶。
滚!
咣当一声巨响,酒瓶炸裂成碎片,小孩吓得哇哇大哭,泪眼茫然而又无助寻找熟悉的怀抱,爸爸爸爸
可小小的家里,再也没有熟悉的Omega的身影。
烂醉的Alpha似乎被哭声惊醒,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哭泣的小孩:不哭,宁宁不哭,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
小孩用细嫩的胳膊推搡满身酒味的Alpha,哽咽着哭喊:爸爸!我要爸爸!呜呜
Alpha被小孩一推就跌坐在地,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埋头在膝上,无声哽咽。
拄着拐杖的男人无奈叹气,动作艰难地单手抱起小孩:宁宁乖,跟梁叔叔回家。
小孩趴在男人肩上呜呜地掉眼泪,回头时看到他的Alpha父亲用脑袋一下一下撞着墙壁,直至额头渗血,眼眸猩红,如野兽一般呜咽。
他吓得发抖,泪水再次蓄满眼眶。
等到父亲终于打起精神,要将他接回家的时候,他还望着父亲额角的疤痕心有余悸。
云深,你还好吗?梁叔叔拍了拍父亲的肩。
父亲望着虚空,眼神哀伤中透着麻木,嗓音喑哑:昨天我感觉到了他清除了标记。
那时的乐逸宁不懂标记的意义,只记得父亲绝望的眼神,和额头深红的疤痕。
直到他逐渐长大,明白ABO性别的差异,明白了什么是结合热,什么是易感期,什么是标记。
也明白了,什么是抛弃。
五岁的他失去了爸爸,与父亲相依为命。
十五岁的他失去了父亲,来到早已全然陌生的爸爸身边。
接近二十五岁的他,不想要标记,也不想要Alpha。
他只想做一个渺小而独立的个体,像一颗石头,一株野草,有一小块土地做栖身之所,然后风化成沙,零落成泥。
乐逸宁抹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两口气,告诉自己,没有错,他不需要Alpha。
他一进卧室就软下双膝,靠在门边呆坐了许久。
眼下回过神,他撑着地面起身,脑袋却一阵眩晕,脚下一个踉跄,又跌回地上。
他晃了晃脑袋,手撑住地面准备再次起身,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浑身都不对劲。
滴连接智能终端的手环发出预警,尊敬的主人,检测到您体温升高,心跳加速,呼吸频次异常,是否需要为您呼叫急救电话?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后颈腺体处传来,乐逸宁抬手捂住腺体,死死咬住唇。
胸口剧烈起伏着,燥热的情潮在体内翻涌,脖子上的松散围巾好像变成令人窒息的绳索,紧紧锁住了他的喉咙。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空气却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因为他的身体在渴求Alpha的信息素。
这种渴求在今天变得格外具体乐逸宁满脑子都是松脂燃烧时温暖馥郁的香气。
他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举起手环呼叫:巴巴特,我我需要抑制剂。
正在厨房研究新菜式的巴巴特动作一顿,迅速冲出厨房,以极快地速度、极为灵活的身姿跑上卧室,迅速为乐逸宁注入抑制剂。
他将乐逸宁抱在怀中,解开他的围巾,温柔地安慰:没事了宁宁,没事了
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乐逸宁望着巴巴特的侧脸,缓缓闭上眼睛,再次告诉自己,我不需要Alpha。
乐逸宁没有再和裴丞见面。
裴丞发来的简讯、发起的通讯,他通通视而不见。
他把时间都花在设计骑士的新程序上,只想快点完成这件事,好与他斩断所有联系。
霍伊尔在两天后上门看望他,一见他就拧起了眉头:怎么瘦了这么多?
有吗?乐逸宁微愣,摸了摸脸,他最近因为药剂的副作用食欲不振,确实瘦了一点。
霍伊尔却误会了其中的原因,你和裴丞不联系了?
乐逸宁望向他,眨了眨无辜的眸子,无声的控诉。
是爸爸不对。霍伊尔抓住他的手,裴夫人和我说了裴丞的情况,我就没经你同意给你们做了信息素匹配度检测,是我不对。
霍伊尔涩然道:我只是,只是希望有个好结果。
乐逸宁歪头看向他:您和卡尔顿公爵,匹配度高吗?
霍伊尔一怔,慢慢抿紧了唇角。
您和父亲呢?乐逸宁继续问。
霍伊尔倏然闭上眼睛,唇角抿紧绷直,紧咬的贝齿轻轻颤抖。
乐逸宁抽回被他握着的手,别开了脸。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很残忍,总爱用看似温顺的外表、温和的语气,说最尖锐伤人的话。
对不起爸爸。乐逸宁低下头小声道。
霍伊尔睁开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说:我很抱歉
他突然哽住喉,顿了顿,重新调整呼吸,道:我答应了尊重你的决定,但我没有做到,我很抱歉
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摘除腺体。霍伊尔的声音逐渐哽咽,乐逸宁抬头看向他,霍伊尔却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睛。
我不能接受手术有任何失败的可能,不能接受你身体变差,失去天赋霍伊尔突然收声,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脖子抿紧唇角。
我希望你健康,快乐,有人陪伴。但是,霍伊尔平稳吐出一息,重新看向乐逸宁,你可以不考虑我的意见。
乐逸宁低下头沉默,良久后,他抬头直视霍伊尔:那您现在,幸福吗?
霍伊尔似是羞愧地别开脸,沉默许久,又转回来与他对视:我没有资格谈论幸福。
是啊,乐逸宁想,如果爸爸不幸福,那抛弃他不就变得没有的意义?如果爸爸是幸福的,那也是抛弃他和父亲之后才获得的幸福
gu903();霍伊尔握住乐逸宁的手,爸爸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你,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