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珠在这时抢过手机,翻出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怼给她看:“他就是梁野,今天被肖教授点名数次。”她笑的贼贼的:“图书馆里向你要微信的小弟弟哦。你说,肖教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干嘛总是关照他?”
余之遇这才知道小奶狗叫梁野,回想昨晚不过是有人给她打个电话,某人都要管的情形,她故作淡定地说:“被格外关照进步才快,没准会是第二个喜树也说不定。你鼓励他考肖子校的研究生啊,名师出高徒,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叶上珠听得直乐:“亏得人家还拜托我,请你不动声色地替他和肖教授解释下,我看你不煽风点火他就该偷着乐了。”
余之遇继续做她的方案,边敲键盘边说:“谁让他满食堂喊我师母,教训。”
叶上珠忽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你白天在学校碰到那个林讨厌了吗?”
“谁?”等反应过来她是指林久琳,余之遇抬手敲了她脑门一下:“又胡说八道,你给我老实点,别招惹人家。”
“我这不是担心你被欺负嘛。”叶上珠盘腿坐在床边,胳膊肘拄在腿上:“我看她明显是肖教授的爱慕者,那些药学生又都喊你师母,她不视你为眼中钉啊?别说你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
关于肖子校和林久琳之间的关系,余之遇没打算告诉叶上珠,她说:“别说人家一天都在下面的村屯搞教育宣传根本不在学校,即便在,我和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专心把工作做好,再抓紧时间搞定你那棵大树,我的事少管。”
叶上珠微眯眼睛,自言自语:“反正我觉得她不简单,昨天还往肖教授身边贴,今天拍照时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姿态,做给谁看啊。我看她是憋着大招,等我们走了向肖教授发呢。”
经她一提,余之遇才意识到,肖子校的课程安排和支教工作都是一个月,照理说她和叶上珠肯定要先走,而林久琳,是要留到最后的。
她没接叶上珠的话。
外面传来大G的引擎声,叶上珠说了声:“肖教授他们回来了。”跳下床跑出去了,陪了余之遇一天的草药也跟出去了。
从山里回来后肖子校过来拿了车钥匙,说要去趟明江,算算时间是该回来了。
片刻,走廓的脚步声渐近,肖子校走到她门前时,余之遇恰好回头。
见状他问:“等我?”
余之遇无语:“‘真珠’小姐急着见她家大树没关门。”
肖子校就知道叶上珠把白天进山的乐事讲给她听了,他抬步走进来,看了眼电脑,问:“你给梁野微信了?”
余之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忍着笑模棱两可地反问:“我不能给吗?”
肖子校倒没说不能,他神色无异地说:“明天继续提问他。”
余之遇失笑:“差不多得了啊。”
肖子校也不逗她了,他把手中的袋子和车钥匙放下,问:“顺利吗?”
他是指公益版块的方案。
许东律要的急,又不仅仅只是一个选题,而是在网站主页增设新的内容板块,属于变革的大事,余之遇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才没跟着进山听课,静心在宿舍搞事业。
她指了指笔电屏幕:“三分之二了,等做完你给我看看?”
临水的情况肖子校更了解,对于扶贫和支教他也有独到的见解。既然公益板块的启动要以临水为试点,自然免不了请他参谋。
肖子校也不推托,点头道:“明晚的时间留给你。”见她眼神一变,他轻笑:“想哪儿去了,我在说正经事。”随手指了指袋子:“给你提供点补给。”
余之遇扒拉袋子一看,全是镇上小卖铺没有的零食和水果。
除了爱吃奶糖,她平时其实不怎么吃零食。可到了临水,伙食明显不如南城,到真是有些嘴馋。可是,去一趟明江,来回将近两个小时,就为了买这些?
替他心疼油钱的余记者翘着嘴角笑:“这么讨喜的操作小肖教授都手到擒来,居然还单身,令人费解。”
“那你喜欢上了吗?”肖子校捏她小下巴一下,在她伸手要挡时,顺势握住她的手:“好好写方案,完事带你玩。”
第二天照旧,该进山的人进山,该下村屯的人下村屯,余之遇完成方案初稿时早过了午饭时间,她伸了伸懒腰,摸摸被肖子校留下来陪她的狗子:“带你出去遛弯。”
草药原本兴致不太高的样子,可一出宿舍门就有点撒欢,余之遇几乎拽不住他,跟着他跑了半个操场,最后被拖到了食堂。
想到谢梅已经过来帮工了,余之遇准备去和她建立友谊,为日后劝说她允许杜玲上学做铺垫。却发现林久琳也在,和谢梅一起边择菜边聊天。
应该是谢梅问到了她的个人问题,林久琳边低着头继续择菜边说:“那个时候不太懂事,总想让他陪我,可他每天不是写论文,就是做实验,哪有时间啊。我就和他吵,和他闹,起初他还哄我,渐渐地……”
她笑了下,苦涩的那种:“我就给他发信息说分手。可我等了一天,他也没回。等我找去实验室才知道,他根本没看手机。我当时特别伤心,本来只是赌气的,那一瞬间就变成了真的,我不管不顾地闹起来,砸坏了一个器皿,导致他们……实验失败。”
“分手以后,我想要删除我们的合影,却把自己看哭了。告诉所有人不喜欢他了,其实还在瞒着所有人偷偷想他。梦里梦到他,醒来都渴望梦再久一点……”话至此,她说不下去了,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面对谢梅的安慰和鼓励她去挽回的话,林久琳哭着说:“晚了,他有喜欢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这个气氛,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肖子校:“她不是该下村屯的吗?”
作者:“那劝谢梅也是她的工作之一啊。”
余之遇:“你真无情!”
肖子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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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余之遇在当晚离开了临水,飞机落地南城时已是凌晨。
她取完行李出来正准备叫车,就听身后一道陌生的男声问:“是余记者吗?”
余之遇回头,走至近前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清隽,此刻手机贴在耳边。
是陌生人,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但身在南城,机场人也不少,余之遇倒没什么担心,她问:“你是……”
男人对手机那端的人说:“接到了,你和她说。”言语间把手机递过来,说:“大校。”
大校?余之遇微微皱了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直到话筒里传来肖子校的声音,他说:“栗城,我发小,他会送你回家,不用和他客气。”她才知道,大校是肖子校的小名。
这个时候再说不用实在矫情,余之遇嗯了一声,想说谢谢,又觉这话一出口,他必然会不高兴,索性说:“知道了。”
栗城话不多,但也不至于冷场。帮她放行李时说:“深怕我到晚了错过你,你那边才起飞,就催我出门。”
上车时和她确认:“城北江南苑小区?大校发了定位,提醒我停在西南门,说离你住的那栋楼最近。”
路上状似和她闲聊:“他呀,平时一进山几个月不见人影,听说这次只去一个月,果然是心不在那边了。”
等到了江南苑停好车,又坚持把她送到楼上:“难得被他使唤一回,不把你送到家门口,不好交差。”
每一句都在表达肖子校对她的重视,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余之遇心上。
余之遇靠在门上,给转眼便相隔千里的肖子校发微信:【我到家了。】想到他在基地可能会没信号,正准备再发一条短信,他的回复就到了,说:【休息吧。】
余之遇想了想,回他一条,【你也是。】
这次那边只发过来一个字:【嗯】之后再没别的话了。
余之遇放下手机,在玄关处坐下,回想这一天……
原本她计划从明江坐火车回来,等肖子校和叶上珠他们从山上下来,再去明江,时间刚刚好。
她是跟着肖子校来的,要走,得当面和他说一声。
事发突然,叶上珠有点懵,也要收行李一块走。
余之遇却说:“公益板块设置后,肯定会有人专项负责,既然是以临水为试点,这个人选除了我,你最合适。你如果能克服这里艰苦的条件,我建议你留下,把后续的采访跟下来。若不愿意,我也和许总打过招呼了,我们一起回去,再派别人来。”
叶上珠一时没了主意:“没有你,我做不好怎么办?”
余之遇笑了:“怎么会做不好?你昨天就做得很好。再说了,我又不是撤出这个选题,只是许总那边临时有别的事,把我抽调过去帮个忙。”
她也是这样和肖子校说的,以许东律急召为名。
肖子校看了她半晌,似是要通过她细微的神情变化判断话的真假。
余之遇几乎要承受不住他探究的目光,插科打诨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师父那边需要人手,那我能干嘛,自然要多分担些。”
肖子校抿了下唇,第一遍问她:“真是因为工作,没别的原因?”
“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余之遇假装看了下时间,掩饰掉眼睛里的情绪:“和别人无关,否则我昨天就走了。”
他和她报备过林久琳的事情后,她虽然也闹了点小情绪,但当晚就好了。而昨天他们也有说有笑的,他还握了她的手,她面上虽在拒绝,却没真生气。肖子校都有信心,一个月内坐实她师母的名份。照理说,不该是因为林久琳。
肖子校有片刻没说话。
为了让他相信,余之遇索性撂了个底:“当然我师父那边也不是非我不可。我其实也有点……尴尬。毕竟,基地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正好借此回避。”
她这话半真半假,却比临时的工作调动更有说服力。
余之遇又看了下时间:“九点的火车,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来得及。”肖子校顿了顿,声线微低:“我送你到明阳,坐飞机走。”他不放心她坐夜车,也觉得辛苦。
明江没有机场,明阳才有,但从临水到明阳市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余之遇不想他上了一天的课,再来回开四个小时的车,于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省内出差,公司不给报销机票的。”
“我报。”肖子校说完,朝宿舍的方向微扬下巴:“去把车钥匙拿来,然后在车上等我。”
见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余之遇问:“你干嘛去啊?”
肖子校头也不回地答:“和李校长交代一声。”
余之遇以为他是过去打个招呼,便回去取行李了。
叶上珠最终决定留下来,不是因为喜树,而是她想亲自为临水的孩子们做点什么。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独立工作,还是这么重要的工作,她有点怯,更舍不得余之遇,眼泪汪汪的跟出来送。
余之遇笑她没出息,又拿她和喜树打趣,她才露了笑脸。
余之遇和喜树说:“帮我多看着点她,别让她闯祸,给你老师惹麻烦。”
喜树答应下来,又说:“怎么就要走了,还这么急。”
余之遇笑眯眯的:“舍不得余哥啊?”
喜树习惯性摸了摸后脑勺,嗯了一声。
“等你回南城了,余哥带你泡吧啊。”
“我不喝酒的。”喜树很认真地劝她:“你也不要喝酒,老师不喜欢人喝酒。”
“你是他学生你听他的,我又不归他管。”
“那……对身体也不好啊。”喜树皱眉:“老师说你胃不好。”
余之遇心头一涩,难得没顶嘴。
肖子校从教学楼出来时神色寡淡,他大步走过来,也没和喜树与叶上珠说话,直接坐上了驾驶位。
叶上珠有点想跟去明阳送余之遇,喜树看了看肖子校的脸色,拉住她,对肖子校说:“老师你慢点开车。”
虽情绪不佳,肖子校依旧应了声好,等余之遇上车系好安全带,将车驶出临水。
起初两人谁也没说话,车内静得让人喘不过气,余之遇先受不了了,她问:“你在生气吗,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肖子校目不斜视,专注于路状:“我在想我做错了什么。”
余之遇笑了下,调整了下坐姿看向他:“你别胡思乱想了,我都和你交底了,就是借由工作避个嫌。”
肖子校分心看她一眼:“你别胡思乱想就好。”
在聪明的人面前撒谎是需要勇气的。余之遇甚至不敢和他多聊,深怕泄露了自己那一点微妙的情绪,可有些话,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说:“我在网上看到一段话,说别人删除你好友时,系统不会告诉你,因为怕你伤心。你删别人时,系统会问你确定吗,因为怕你后悔。”她说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侧脸看。
余光瞥到了她的注视,肖子校微哂:“你是在暗示我对待感情不够慎重吗?”
他如此坦荡直接,余之遇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又不希望他误会:“我只是……”
前面是个急弯,肖子校减速:“只是希望我再确定一下,是要吃回头草的林久琳,还是要你,对吗?”
余之遇不敢再聊下去,她坐正:“你专心开车吧。”
他冷淡地说:“你坐在车上,我不至于那么情绪化。”
话虽如此,还是减了速。
到了机场,办理好登机手续,余之遇才说:“能答应我两件事吗?”
肖子校没一口应下,拿着她的登机牌垂眼看:“说说看。”
“叶上珠是第一次独立工作,要是可以的话,你多照顾一下。”
“她做的事对临水有益,我自然支持。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会全力配合。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肖子校抬眸:“第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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