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1 / 2)

江芜走进解剖室,鼻尖微动,捕捉着房间里阵法残留的气息。

这味道有些熟悉,但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

韩默问老张:“高志鑫的头呢?”

老张拉开冷柜,原本应该摆放整具尸体的长方形台子上只剩下一个头。男人双眼紧闭,眼角、鼻孔和嘴角都有残留的血痕,头发上挂了一层白霜,皮肤上已经泛起了斑痕。

韩默注意到人头脖颈处的切口有些凌乱,边缘不齐,似乎被野兽撕咬过一般。

“你详细说说尸体是怎么丢的。”

老张回忆:“那天尸体被送到我这儿,我就做了解剖,提取胃内容物,分析毒理,忙活了大半天,我寻思先吃点东西,回来再缝合。也就二十分钟的工夫,我回来就发现尸体没了,就给我剩个头!”

他拍着大腿惋惜道:“早知道我就不出去吃了……主要是这具尸体有点古怪,明明才死了一天,内脏全部高度腐烂,太臭了,比几个月的河漂儿还臭,对着他我实在是吃不下啊。”

韩默满头黑线,老张可是几十年的资深法医了,连他都嫌臭的尸体还真是不多。

他又指着人头脖颈处的切口,“这是你做的?”

老张白他一眼,“怎么可能,解剖又不用砍头,再说我刀法比这好多了,这弄的跟狗啃似的。”

发现尸体丢了,老张第一时间就上报,当时他也怀疑是不是大院里进来了野狗,饿急了把尸体叼走了,但转念一想也不可能。

“死者身高一米七八,去头也有一百三十斤,除非来的是老虎狮子,野猪黑熊,否则哪能那么轻易弄走啊。”

老张摇着头,“房间里没留下任何痕迹,没有指纹,没有脚印,监控里也没人进过解剖室,我那一百多斤的尸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你说这事儿玄不玄?简直闹鬼了啊!”

韩默见江芜在解剖室转了几圈,便问:“如何,能看出是什么邪术阵法所为吗?”

“有点头绪了。”江芜反问,“我听广播说,凶手是死者的妻子和情人,而且两个女人都争着认罪?”

韩默看向老张,后者露出八卦的表情,一拍大腿道:“这你们就问对人了!”

高志鑫是在公司会议上突然倒下的,当时公司的管理层就叫了救护车,还报了警,可惜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人已经咽气了。

荣创科技最近有一个大项目要做,听说还和投资方签了对赌协议,事关公司生死,一直是保密运作。高志鑫一倒下,公司管理层都联想到了是竞争对手投毒,毕竟去年就有个老总被副手下毒害死了,大家都很紧张。

警方正准备联系高志鑫的家人来问话时,高志鑫的妻子荣倩倩却主动来投案自首,说丈夫是她杀的。

凶手自投罗网,警方正审讯呢,外面又来了一个女人,自称是高志鑫的情人汪轻韵,说高志鑫是她杀的。

一个死者却出现了两个凶手,其中必定有人在撒谎。警方还没来得及找出真凶,高志鑫的尸体又离奇消失了。

“我想去看看那两个‘凶手’。”江芜对韩默说,“找到真凶,就能找回尸体了。”

韩默点头,“没问题,你是灵案组特别顾问,这个案子已经转给我们协办了。”

和老张告别,江芜和韩默去了审讯室那边。

高志鑫的妻子荣倩倩和情人汪轻韵都被单独关押,江芜推开左手边第一扇门,一个年轻的长发女孩抬起头来。

“你是汪轻韵?”

审讯室的椅子有点高,江芜撑了一下才爬上去,端端正正坐好。

汪轻韵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脸上浮现出几分迷惑,但还是点了头,“是,高志鑫是我杀的,你们别再问了,都是我干的……”

她已经被反复询问了无数遍作案细节,内心的惶惑不安不断在放大,烦躁的语气中透着绝望。

“他答应要离婚娶我,可是拖了几个月也没离成,他骗了我,我恨他,我恨不得他去死,就给他下了毒……”

汪轻韵木然地重复着。

江芜一边看笔录,一边打量她的五官面相,忽然跳下椅子,走到汪轻韵面前,拉住她冰凉的手。

“你在撒谎。”江芜语气很平静,“你不是自愿的,是他强迫了你,对吗?”

汪轻韵身子颤抖了一下,望着面前那双幽深的,仿佛洞察一切的双眸,忽然泪流满面。

第91章

“韩组,这不合规矩吧?”

负责高志鑫一案的何队长叼着半根烟拍了拍韩默的肩膀。

十分钟前他接到消息,要把高志鑫案的两个嫌疑人荣倩倩汪轻韵都提出来,送到隔壁的小会议室。

韩默冲他挑眉,“你不也觉得这案子有疑点吗?”反过来拍了拍何队长,“有我看着呢,你还怕她们串供不成?”

何队长吐了个烟圈,也笑了,“成,正好我也见识见识那位大名鼎鼎的江顾问……”

话还没说完,韩默就抢了他的烟丢进垃圾桶,一本正经道:“阿芜还小,不能吸二手烟。”

“嘿!”

荣倩倩被带进小会议室,就看到汪轻韵哭得双眼通红,肩膀轻颤,抑制不住的哀伤流露。

她差点就要开口询问,又硬生生忍住,柔和的面庞紧绷起来,装作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坐到长桌斜对角,离汪轻韵最远的位置上。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荣倩倩问身后的警官,语气刻意加重强调,“高志鑫是我杀的,他在外面玩女人,回家就打我,我恨他,我想让他死,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啊。”

荣倩倩循声望去,恰好对上汪轻韵的视线。

随后江芜从椅子后面走了出来,双手一撑桌面,稳稳地坐在长桌最中间的位置上。她撑着下巴,小脑袋来回摇晃,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