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1 / 2)

不过那几年本来就是男孩子的叛逆期,父亲没多想,又拿他没办法,只是越发觉得这个大儿子不成器,对他越来越失望。

他辛苦伪装了好几年,直到情况越来越严重,只能偷偷求助小舅,让他带自己去看心理医生,去开镇静药物。

只有吃了药,他才能睡一个干干净净的好觉,不会梦到那些光怪陆离的可怕景象。

韦斯哲踩着椅子腿,身体往后一靠,漫不经心道:“行,就算你说对了,那你又能怎么样?你们算命的,还会给人治病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有精神病了?”江芜奇怪地反问,“你不知道这是有人一直在害你,还有你妈妈吗?”

韦斯哲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反驳:“可是很多权威的精神医生都给我妈开了诊断书……”

“你们表现出的一些症状,确实很容易被误以为是精神出了问题。”江芜摇着手指头,“但归根结底,是因为你们母子都中了厌(ya)胜之术。”

厌胜,又称魇镇之术,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巫术,“厌”通“压”,“厌胜”即厌而胜之,用诅咒的方式来压制厌恶之人或者邪恶的事物,达成自己的目的。

江芜说:“你仔细回想一下,从你第一次做噩梦,出现幻觉之前,你家别墅是不是翻修过?就算不是整个别墅,你的房间肯定也做了大改动。”

韦斯哲想了想,点头承认,“是,那两年我迷上了摇滚,觉得房间装修风格不够酷,就拆了重装,还全做了隔音处理。”

“那就没错了,厌胜术的原理,就是要在房梁或者地板下面埋上一定的‘镇物’,再配合《鲁班书》中的相关心法,就能对房间的主人起到一定的诅咒功效。”

厌胜术在《鲁班书》中多有记载,木匠之流多用之,故厌胜术又称“鲁班厌胜术”。所以古代人对于给自家修房子的木匠瓦工都是很客气的,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唯恐自己被诅咒,在上梁上柱等一些关键环节也会安排人全程监督,防止被放进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我得罪了当时的施工队,所以被诅咒了?”

韦斯哲听完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可我当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改造房间都是管家安排的,他们干嘛要这样害我啊?”

江荻在旁边听得入神,没忍住插了一嘴,“肯定是你挑三拣四,说话难听,人家讨厌你呗。”

就韦斯哲这个脾气,十几岁的时候肯定也是个人憎狗嫌的熊孩子。

“我又没说是装修工人干的,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啊。”江芜无奈道:“是因为你装修房间,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所以才能在你房间里埋‘镇物’。”

不过幸运的是,韦斯哲考上大学后就搬出去了,这几年也是在外面自己住的时间更多,所以才没有一直受到厌胜术的影响,步了他母亲的后尘。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看看。”韦斯哲是个急性子,腾地站了起来,没走几步又回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挖到东西就打给你。”

江荻跟他互加了微信,韦斯哲匆匆离开。

云清芳一直关注着江家这边的动静,刚才就看到韦斯哲又拍桌子又砸东西的,如今更是黑着脸离开,不由幸灾乐祸道:“我就说嘛,哪个冤大头会花一百万找一个小孩子算命?”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收到钱了,大婶你别太失望哦。”

江荻故意调出钱包余额,一连串的0在云清芳面前晃来晃去。

她气得火冒三丈:“你叫谁大婶呢?”

江荻笑嘻嘻地:“你不是比我大一辈吗,不叫大婶叫什么?叫老阿姨?欧巴桑?”

另一边,韦斯哲开车回家,路上还联系了一个朋友开的装修公司。

客厅内,他继母正在看电视,就见韦斯哲带着一队工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斯哲,你这是要干什么?”

韦斯哲勾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我不喜欢现在的房间装修,想换个风格。”

说完不等继母反应,就带着装修队上了二楼,直接开砸。

别墅内很快响起刺耳的电钻声和砸墙声,很快惊动了继母的小女儿,她迷迷糊糊地跑下楼,“这是地震了吗?”

“你大哥说要重装修房间……”继母搂着女儿,语气复杂地说。

才上高中的小姑娘不满意地皱眉,“他怎么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啊。”

从小大哥就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大哥,那就是个疯子。

楼上,韦斯哲叮嘱装修队施工时要小心,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要拿出来。

工头起初还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里除了砖石水泥就是地板瓷砖的,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很快,他们就在天花板的吊顶里发现了一把被白布包着的匕首,布上画着一只吊睛猛虎,上面还沾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看着像是血迹。

还真让那小丫头说中了?

韦斯哲脸色很难看,立马给江荻拨了个视频过去。

“没错,这就是一种镇物。”江芜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问他:“自从你重装房间后,家里养的小动物是不是经常会离奇死亡?”

韦斯哲想了想,“我小舅送过我一只小狗,特别聪明可爱,结果没养几个月,突然有一天就死了,死的时候眼睛鼻子里都是血。”

后来继母的小女儿养了一只雪白雪白的波斯猫,也是没过多久,就以同样的死法死在了他的房间里。

那段时间他窗台上还经常有一些死掉的麻雀,有一次保姆甚至在床下扫出了几只死老鼠。

父亲大骂了他一顿,让他别在家里发疯,弄这些东西吓唬人。

那时韦斯哲才知道,家里的佣人都怀疑他精神有问题,那些小动物都是被他下毒毒死的。

韦斯哲百口莫辩,加上他那段时间一直被噩梦和幻觉折磨,索性自暴自弃,全都承认了。

——反正不管他再努力再听话,父亲也不会喜欢他了。

“虎下山,匕镇兽。你家里的小动物都是被‘镇’死的。”江芜说,“白布上沾的应该是鸡血或者狗血,如果是人血的话,那出事的就是你家里的人了。”

说话间,房间内的施工还在继续,工人们已经开始刨地板了。

有个工人突然停住,“等等,我好像挖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