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和俘虏驾驶的那架机甲的相关数据已经被扫描出来了,庄晏边走边翻看。乔伊问道:你觉得呢?
庄晏道:药物原因。
乔伊道:联邦人也在做哨兵极化的实验?
庄晏注意他用了也这个字,抬头,只见乔伊冲他挑眉,两人这时走进了审讯室。
隔着玻璃,只见俘虏被拷在审讯椅上,低着头,神情麻木。
庄晏已经探查到了他的精神领域,简直是一团糟,这个哨兵还处在锐化状态中,整个人呈现一种诡异的僵硬状态。如果说正常的哨兵在钝化锐化状态之间切换,犹如可以伸缩的橡皮筋一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橡皮筋已经被绷断了。
别看他这样。一名已经率先对他进行精神探测的向导说,一旦放松对他的钳制,他的感知依旧相当敏锐,随时可以暴起伤人,刚刚差点割断了一名下士的喉咙。
但有一点又很诡异。另一名向导说,他抬手示意,审讯室的门打开,玻璃后走进来一名士兵,他来到俘虏身边,掣出小刀,在俘虏手臂上的一道口子上轻轻割了一下。
还没愈合的伤口又割开少许,庄晏看着都觉得疼,何况是处在极化状态中、感官极端敏锐的哨兵,但那俘虏却仍然表情呆滞,毫无反应。
堪比首席及格线的速度和反应力,超凡的感知能力,却感觉不到疼痛乔伊道,这是什么?完美的战争机器。
第70章突变
数天后,第二集团军母舰的精神控制中心。
快,让让,请一位次席以上的向导过来!医务兵推着隔离舱匆匆从人群穿过,所有人见状为他让路,透过透明的罩子,可以看到舱中满脸鲜血人事不省的哨兵。
这样下去,向导的人数要赶不上伤亡的速度了。向导队第四中队的队长来报告道,在他之前,第六、第五和第二中队的队长已经依次来报告了。
中心的总控制室里,乔伊对着满屏的信息,狠狠锤了一下桌子:这没有道理!
与他们对垒的联邦军队中,类似那名俘虏那样的战争机器约有数百名,每一个都具备接近首席的战斗能力,这对于第二集团军是一个重挫,一个驾驶机甲的首席哨兵战士,可以在转瞬间轻松摧毁一个中队的机甲、战机以及士兵的作战能力。
不只是我们,在菲德克斯堡、安道尔星系进攻的联邦军队,都出现了这样的哨兵队伍,菲德克斯堡的德林将军正是因为措手不及,才丢了第一道跃迁门。一名属官报告道。
乔伊把目光投向了庄晏:庄,上将他有没有说什么
实则他跟在周玉臣手下多年,知道倘或有对策,上将早就下命令了,但实在眼下的情况令人焦灼,结合的哨兵和向导的精神是紧紧相连的,现在大批哨兵伤亡,连带着许多向导的工作情况也不乐观。
庄晏摇头,乔伊难免失望,但也知道此刻断然不能先乱了阵脚,打起精神接着工作。
庄晏坐在控制台前,面前是一道道光幕,上面是变化个不停的数据,正在不断地从那个俘虏身上采集信息。
庄晏把战俘的资料重新比对了一遍,头顶换班的提示铃响起,他起身走出总控制室。
总控制室外是控制中心的大厅,到处是疲惫、麻木同时又坚强振作的人们,大厅周围有上千个观察室,每间观察室里都放着一座修复舱,当受伤的哨兵被送入修复舱,他的向导便在观察室中记录和分析哨兵的数据,并在修复舱将人送出之后,帮助其钝化。
靠近出口,有一间观察室门闭着,说明有一位哨兵正在救治中,而本该陪伴的向导却坐在门外的地上,靠着门低着头捂着脸,肩膀颤抖,他身边的量子兽是一只缅因猫,此时萎靡地趴在地上,甚至身体有透明化的趋势。
庄晏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向导的肩膀,后者抬起头来。庄晏身边的黑豹出现,走到缅因猫身边,轻轻蹭了蹭缅因猫的头,缅因猫的耳朵一动,抬头看它。
都会过去的。庄晏搭着那向导的肩膀,看着他说道,像陈述一个事实,又像一个许诺。
他回到自己和周玉臣的套间,外间的桌子上放着保温起来的饭菜,显然周玉臣已经回来了一趟,吃了点东西又走了。
他去洗了个澡,在和平时期他是个再注重仪表不过的人,但这些天,身上都有味道了。
洗过澡吃过晚餐,庄晏往枕头上一靠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却听见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睁开眼,周玉臣正在床前,轻轻地将军装的纽扣解开,低头看他:把你吵醒了?
事实上并不是声音把他唤醒,他和周玉臣是结合的哨兵向导,对彼此的靠近非常敏锐。
庄晏唔了一声,随手把壁灯打开,看着周玉臣,即便是周玉臣,数日不停的战斗和指挥,也会显露一丝疲态,这一面他不会让他的部下和士兵看到,在庄晏面前却无须保留。
看着庄晏,周玉臣眼中生出暖意,脱了外套躺下来,庄晏顺着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两人靠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庄晏道:我把俘虏的数据,和之前你给我的研究所的资料对比过,匹配程度高过百分之八十。
哦?周玉臣语气虽是反问,却没有显露出惊讶,他早预料到这一战不会顺利,只是预料得到,不代表问题就不棘手了。
研究所的背后是兰顿家族,而现在,已经被研究出来的极化方案,被用在了联邦的士兵身上。
这是叛国。现在明白境况的人都不会再怀疑了。这场战争,是兰顿与敌人作的一个交易,兰顿许以好处,让联邦人在这个皇帝病危的关键时刻进攻,令即将继位的爱德华王储腹背受敌,分身乏术。
庄晏这几天连续观测俘虏的身体数据,期望能找到这个方案的弱点,压制住这一支特殊部队。他笃定这个方案必然是有弱点的,只是他需要更多样本、以及时间。
而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想到这里,庄晏的思绪又不禁沉浸到那些数据资料之中,回过神来时,却见周玉臣正用手指抚摸着他眉心的褶皱。
今天霍夫斯塔跟我聊到他的儿子。
嗯?庄晏一怔。
霍夫斯塔是乔伊的哨兵,夫夫俩结合很多年了,有个六岁的儿子,庄晏曾经在乔伊的通讯仪上看到过。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么?周玉臣道,一个家庭。
庄晏看着他道:你呢?曾经他期望着一个家庭,但是跟眼前这个人在一起之后,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满足于眼下的生活,哪怕是此时此刻,他们都在为战争彻夜不眠。
我?周玉臣笑着翻过身,抱着庄晏,把头埋在他肩膀,懒懒道,唔想到家里有个小东西之后,你的注意力要被分走,咱们也没有二人空间了,我觉得咱们还可以享受几年。
庄晏伸过手抱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笑,他眉间的皱褶舒展开了,周玉臣看着,凑过来吻他。
两人缱绻了一会儿,有点蠢蠢欲动,但又着实太疲惫,于是吻过后又靠在一起,话题又回到哨兵极化和联邦人上,说了一会儿话,便相拥睡去。
gu903();不到四个小时,庄晏被尖锐的警铃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