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学校的公寓。
爱德华道:那么就去靠近学院那家饭店吧,用餐之后可以步行回去。
悬浮车来到布达佩斯饭店,三人坐贵宾电梯上了十二层顶楼,入座,菜在来的时候就已备齐,上过菜,侍者布菜倒酒,倒到庄晏面前的时候,周玉臣道:庄先生不喝酒。
爱德华笑道:哦,对,庄先生不喝酒的,差点忘了。
庄晏怔了一下,侍者举着酒瓶看看周玉臣,又看庄晏,庄晏便道:换成红茶吧。
侍者连忙下去,换了茶上来。
爱德华王储起身举杯道:这顿饭也是我向你们二位致歉,关于两个月前那件事。
庄晏忙和周玉臣起身道:殿下不必自责。
王储一饮而尽,两人也都把杯中物干了,再次坐下。于是谈起这次的案情。
爱德华道:情报局给出的解释是,这十几名俘虏都是当初内华达的亲信部下,因为内华达在仙琴座战死,而对玉臣怀恨在心,所以收集内华达的残部,勾结了海盗,做下这桩案子。兰顿小姐不在他们的计划中,至于庄先生
他看了周玉臣一眼:是和玉臣匹配的向导,所以殃及池鱼了。
庄晏皱起眉,爱德华笑道:庄先生觉得呢?
庄晏道:内华达的旧部,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把我们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不过如果是联邦军人,那么袭击的舰队有正规军素质倒是可以解释了,但即使解释了这一点,还是有很多疑点不明白。
庄晏欲言又止。
爱德华道:庄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庄晏道:那么恕我直言,飞船遇袭的时候,莱昂星驻军迟迟不来,也需要一个解释。莱昂星是王储的辖地,这么说等于直接质问爱德华王储。
王储却没有露出任何不悦,而是和周玉臣对视一眼,挑眉道:你赢了。
?庄晏不明所以。
王储解释道:刚才庄先生没来的时候,我和玉臣打赌,你会不会就驻军的事直接向我发问,我猜不会,玉臣说会,所以是他赢喽。还是玉臣了解庄先生啊。
庄晏嘴角一抽,明明是件很简单的事,这位殿下非得用那种带点意味深长的口气说话,好像他和周玉臣之间有什么一样。
虽然匹配的消息满天飞,但明眼人都该知道,他和周玉臣什么都没有!从前是情敌,现在还是情敌,只不过是能够和平共处的情敌。
正说着,下面又上来一道菜,桂花蟹。王储笑道:听说这道菜是枫丹白露的名产,庄先生尝尝看,卡塔尔这边的厨师做的怎么样?
面前是肥美的螃蟹,而旁边坐着周玉臣庄晏眼前顿时再现了当初,他到港口接海伦娜,然后不得不和周玉臣三个人一起在江边饭店里吃饭的情景。
他感到心中有一块地方往下沉了沉。
周玉臣似乎也察觉了庄晏的情绪,原本靠着椅背的身体前倾了些,正要开口,庄晏先道:谢谢殿下的好意,但我不怎么吃蟹,应该尝不出什么区别来。
是这样吗?王储无不遗憾道,那么就我和玉臣两人吃吧,我也不常吃这东西。玉臣你吃过吗?
我周玉臣目光仍有一半看着庄晏,我见过,没有吃过。
王储察觉到他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古怪,也不多问了,挥手示意侍者不用上前服侍:我们自己来吧,螃蟹要自己剥才有意思。
于是王储一边对付盘子里的螃蟹,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向庄晏解释道:关于驻军的事,是附近赤狐星的一个行星上,有人煽动了暴乱,赤狐星才向莱昂星求援,赤狐是我王弟朱利安的辖地,莱昂星总督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把兵力都借出去了。这说到底是我的错。
庄晏闻言,便知道王储和同母胞弟朱利安王子十分亲厚的传闻大概是真的,若王储不宠爱胞弟,下面的人也不会察言观色,对朱利安王子辖地的要求如此应承。
他点点头。爱德华王储剥螃蟹的手法很生疏,且简单粗暴毫无美感,这让轻微强迫症的庄晏看得很是难受,于是他转过头,看到旁边周玉臣盘子里的螃蟹,蟹壳蟹腿,直接被他捏碎了!
庄晏忍不住道:你要把它碎尸万段吗?
王储没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周玉臣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用了点劲,就
正说着,他手里的蟹钳便夹碎了可怜的蟹兄的背壳。
庄晏看得眼角直跳,忍了再三,周玉臣道:庄先生会剥么?不如教教我?
庄晏不答应,手上却挑了一只螃蟹到盘子里,掰开,去蟹脐蟹胃,取蟹黄,修长白皙的手指,动作起来利落又漂亮。
王储擦净了手,端起一杯酒轻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一个剥得很专心,一个看得很专心,只不过周上将看得不是螃蟹,而是人。
庄晏剥完后,把瓷盘往周玉臣那边一推。爱德华笑道:庄先生不是不吃蟹么?怎么剥螃蟹这么在行?
庄晏面无表情道:殿下不知道,我有解剖甲壳类动物的爱好。
爱德华又哈哈大笑:庄先生真是个妙人。
晚餐时间在一种有点微妙、但还是比较和谐的氛围中度过了。三人离开酒店,庄晏道:多谢殿下的款待,恕我先走一步了。
酒店离学校很近,步行二十分钟,进了学校再坐校内悬浮车就行了。
王储笑道:让周上将送你吧。我就先回去了。
庄晏顿了一顿,没说什么,先往前走了。王储在后面低声对周玉臣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当初军工课拿满分的人,会连只螃蟹都剥不开?
周玉臣道:殿下不是笑得很开心么?
爱德华忍俊不禁道:你们两个在一起,真是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周玉臣神色动了动,没说什么,而是往庄晏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爱德华站在原地,摇头笑叹道:有些人,都恋爱了还不自知。
帝都的二月还是冷的,庄晏手放在大衣衣袋里,看到地上的影子从后面跟过来。
庄先生。
周上将。
打过招呼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庄晏本身不是个多话的人,加上方才晚饭说太多话,已经疲惫了。
走了约莫十分钟,周玉臣才开口道:听方才在餐桌上庄先生说的,对情报局给的解释还很怀疑。
庄晏冷哼一声道:他们的解释连动机都站不住脚,怎么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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