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涟眼冒金星,摆了摆手:没事。
他晕乎乎地坐在地上,缓了缓后看向手掌,刚才手贴着地面往前滑了一下,擦破了好几处,还有细碎的小石子嵌进了伤口里。胳膊和膝盖应该也擦伤了,刺疼刺疼的。
肖颂声更急了:这肯定得去医务室消毒,我带你过去吧?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背你?说着他揽住尤涟的背,要把他扶起来。
但尤涟还是摆手:别扶我。
他脑袋发晕,一动就更晕,更想吐。
我来。
揽在背后的手离开,换了个带着点凉意的怀抱。
尤涟眉头紧拧,正努力压着那股想吐的感觉。
怎么样?除了手还摔到哪了?
大手捏了捏他的后脖颈,又顺着脊椎往下轻触,这些地方疼不疼?
尤涟抬手捂住嘴:不疼。
我抱你去医务室。
等会,先别动我,我有点想吐。尤涟连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背后有只手不停顺着他的背。
周围很安静,所有聚过来的同学都非常有默契地沉默了。
傅欢也是沉默的人之一。
但她只有表面是沉默的,其实内心已经叫出了海豚音,还是可以掀翻人脑壳的那种。
她!看!到!了!什!么!
天呐!她!看!到!了!什!么?!
正主在线发糖!
还是掰开嘴死命往里塞的那种!
瞧瞧瞧瞧,这担忧的面庞,这关切的声音,这温柔的轻抚,这宽阔的怀抱,还有这只容得下一人的眼睛!
被揽着的这位也是,小鸟依人的姿势,捂着嘴的娇弱模样,头还自然地靠在人胸口!
你品!你细品!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傅欢品得浑身发抖,灵魂都在尖叫。
她磕到真的了!
她磕到真的了!!
傅欢眼里充满着兴奋的光芒,而其他人眼里还是震惊和无语居多。
哈喽?这什么情况?鹤大佬什么时候对尤涟这么好了?不是昨天两个人还打得要死要活必须戴口罩遮伤口吗?
还想吐吗?宫鹤无视众人目光,轻声问尤涟。
尤涟闭着眼点头,脸色有些难看。
我抱你去医务室,忍一忍,去医务室吐,嗯?说着,宫鹤把手伸到尤涟的膝弯处,另一手揽着他的背,熟练地把人抱了起来。
他抱着尤涟穿过人群,径直朝医务室的方向走。
尤涟靠在他怀里,捂着嘴的手从一只变成了两只。
要吐就吐,别忍。
宫鹤扫视周围,看到了一个垃圾桶,那边有个垃圾桶,先去那边吐,吐完再去医务室。
尤涟眼角挂着反胃导致的生理泪水,闻言点了点头。
一到垃圾桶那儿,尤涟就忍不住地吐了起来。
像是要把所有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掉,他不停吐着,一直吐到没东西可吐才终于停了下来。矿泉水被适时地递到嘴边,尤涟接过,漱了漱口。
吐完后胃里舒服了很多,尤涟单手叉腰,长松了口气。
好点了?
尤涟点头:好点了,估计是避孕药的副作用。
他伸着手,宫鹤正用矿泉水冲他手掌里的脏污。灰尘和细碎的小石子被冲干净,露出出血的伤口,可我这么一吐那个药不就白吃了?那我是不是还得再吃一次?
宫鹤抬起头,目光森冷:你还敢吃?
尤涟识相地赶紧摇头。
宫鹤深吸了口气,目光又落回尤涟手上。
尤涟的手很白,掌心柔软,指腹没有茧子,肉粉色的伤口在上面极为突兀,还有两处地方正在渗血。
红色的血丝刺痛了宫鹤的眼睛,他的眉头拧成川字。
去医务室吧,我没事了。尤涟用袖子擦了下脸。
宫鹤嗯了声,脸色是显而易见的阴沉。
他们进入医务室的时候,医生正在看手机。
见有人进来,他抬起了头,看到尤涟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哟,又见面了,你怎么了?
他跑步的时候摔了一跤。宫鹤说。
尤涟在椅子上坐下,不管自己的伤,开口就问早上的事:你跟我班主任说我在你这儿拿避孕药了?
医生起身上前,小心地给尤涟撩起裤腿:你走了我才想起来你们班不全是alpha么,哪有人要吃避孕药,正好碰到你班主任,我就顺嘴问了一声。她找你了?
尤涟扯扯嘴角:是啊。
你不是给同学拿的?
尤涟语气硬邦邦的:给别的班同学拿的。
医生哦了声,没察觉什么不对。
大致检查完后,他从柜子里取了碘酒出来:都是皮外伤,不碍事,alpha的话养个两天就能好。说着蹲下身,要给尤涟擦药。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
我来吧。
尤涟抬头看了宫鹤一眼。
医生没说什么,爽快地把东西交给了宫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