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拍了拍,耳旁传来宫鹤的声音:还好吗?
尤涟神情木然地点头:还好。
第52章第52章
这一晚过得极度混乱,来医院的人就没停过。
后半夜,翁甜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来之前还打了尤涟的电话,知道尤涟在医院后更是跟吃了定心丸似的,起劲得很,尤涟说什么都不听。
遗嘱呢?遗嘱知道了吗?一见面,翁甜劈头盖脸地问尤涟。
尤涟拧起眉:妈,你声音小点。
在医院病逝的人的遗体不能直接带回家,必须先停放在太平间。
医院本就是安静的地方,太平间就更加清冷宁静,又是半夜,谁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亡魂的安宁,所以翁甜急切的一问,引得周围在场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那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睛里有好奇的,也有蔑视和嫌恶的、玩味的,各种各样的视线在他们母子两个身上逡巡,然而翁甜脸色都没变一变,因为她根本不在意。
尤涟叹了声气,把翁甜往旁边拉。
难怪最近翁甜一直安安静静的,原来是根本不知道遗嘱的内容。
尤涟说:遗嘱已经定了。
翁甜目光紧盯着尤涟,急促地问:是什么?
尤涟看着翁甜,忽然感到了一丝心烦。
他垂下眼,声音冷淡:只有詹雅婕和性别为Alpha的儿子能继承遗产,其他全部零继承,大学毕业前只能领生活费。
翁甜愣住:什么意思?什么零继承?
她茫然地眨眨眼,声音猛地抬高,就是一分钱都没有吗?开玩笑你一分都没有?!
尤涟眉头拧得更紧,他刚想说话,旁边就走过来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从头到脚都是精英打扮。
这个人尤涟见过,是詹雅婕请的律师之一。
男人笑着走到两人身旁,看着翁甜道:您就是翁甜翁女士?
翁甜打量来人,点点头:我是。你哪位?
我是詹女士的律师,负责尤先生遗嘱的相关事宜,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递出名片,脸上的笑容挑不出任何差错,您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问我,我会为您解惑。
一听这话,翁甜立刻放开了尤涟。
她转过头,就着遗嘱的事□□无巨细地问起了律师,出于震惊,声音也不自觉地越来越大。
尤涟再次呼了下气,望向不远处的宫鹤。
宫鹤正坐在医院走道的长椅上,坐姿端正,微低着头看手机。他穿着一身黑,与周遭白茫茫的背景格格不入。
尤涟抬脚走过去,半路却被人拉了下手臂。
他扭头,发现是詹雅婕。
詹雅婕之前哭过,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一开口,声音镇定又平静:你没告诉她你是Alpha的事?
尤涟挥开詹雅婕的手:你的律师不是去告诉她了吗?
詹雅婕摇摇头:不,他不会说。
她拍了拍尤涟的肩膀,棕色的眼睛泛着奇异的光亮,嘴角翘起,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你做得很好,就该这样,别告诉她。
尤涟沉默地看着詹雅婕。
詹雅婕笑容愈大:你找宫鹤是吗?去吧。
说完,她转过身,重新用帕子掩住眼睛,做出哀伤的模样。
尤涟往太平间内看了眼,抬脚继续走。
还要把财产都收回?你开什么玩笑?
十几年前送的都要收回?
我在那住了十几年你跟我说不是我的房子?
什么手续不手续的,他给我住了就是我的!打官司就打官司!
背后传来喧嚣的吵闹声,尤涟闭了闭眼,没管,径自走到宫鹤身旁坐下。
困了吗?宫鹤动作轻柔地把他揽进怀里。
尤涟摇摇头:现在几点了?
快三点了。
他们是一点半到的,到的时候尤正勋还在抢救,但终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尤正勋就直接在手术台上闭了眼。
你呢?你困吗?尤涟问。
宫鹤握住尤涟的手:不困。
尤涟想了想,说:那我们待会去看日出吧。
想去哪里看?
具体的不知道,但是想去高一点的地方,或者湖边、海边也行。
耳边的背景音是聒噪又吵闹的,但尤涟就像听不见一般,目视着前方,继续说着,不要人多的地方,最好就只有我们两个,那样我们就可以肩并肩,头靠头,太阳一出来就拍照,一直拍到太阳整个挂在天上,然后
然后什么?
尤涟神情淡淡地看着朝自己走近的翁甜,听着那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语气不变地说:然后接吻,做.爱。
话音落下,胳膊就被用力抓住。
翁甜脸色煞白,她嘴唇颤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临近爆发边缘的情绪:他说你早就知道遗嘱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里面绝对有猫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