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崔淼知会了马强一声,院子里只留一人值夜,其他人都回房睡觉,一夜过得很平静,院子里的人出去再回来,无声无息,无人发现。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才便以请大夫为由,出了广源寺,身后的尾巴一直跟着,王才也不便跟郎平他们汇合,正犯难的时候,郎平远远的走了过来,见王才孤身一人,连忙迎了上去。王才朝他使了个眼色,又偷偷指了指身后。

郎平会意,到嘴边的话一转,说道:王才,大爷二爷呢,怎么只有你一人?

王才不答反问:我还问你呢,你不好好在客栈看着行李,来山里做什么?

郎平焦急的说道:家里来信,说是太老爷出了事,让大爷二爷赶紧回去。少废话,大爷二爷呢,事情紧急耽误不得!

王才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说道:这是怎么说的!老爷他犯了病,至今还未醒,大爷让我下山请大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早知道不让老爷进山了。

郎平六神无主的说道:老爷犯病了?那可怎么是好?

得,这样吧,你回蓝田县请大夫,我回广源寺送信,至于该怎么办,让大爷拿主意。

郎平连连点头,说道:也只好这样了,我争取快去快回。

郎平转身下山,王才则原路返回。跟着王才的尾巴犹豫了一瞬,放弃王才,悄悄跟在郎平身后。郎平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径直朝山下走去。孙海已经带着沈钧下了山,他倒不怕身后的人碰上。尾巴一直跟到山下,也不见返回。郎平想了想,决定到县城跟孙海汇合,再返回广源寺。

第88章

洪武二十五年十月十一,王才以请大夫为由离开广源寺,半路遇到前来寻他们的郎平,两人互相通了气,王才折返寺院,郎平则一路下山,身后的尾巴也一路尾随。

来到城门前,天已擦黑,郎平自然的回头看了看,发现身后果然还跟着一条尾巴,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头上还裹着一条头巾,见他看过去,神情明显不对,心虚的表情显而易见。

郎平回头,眉头微皱,这人明显是要跟他死磕,他要如何才能将人甩掉呢,还是说将人带到客栈,让其确定他们的身份?可孙海他不担心,沈钧就不好说了,再加上客栈的人知晓他们真正的进山时间,若是引起对方怀疑,对崔淼他们会很不利。

郎平三两步进了城,直直的往街道上钻,人来人往的街道,又是刻意躲避,后面的人跟着跟着便没了郎平的踪影,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不得已之下只得离开。

郎平回到客栈,找到孙海等人,将遇到王才的事说了一遍,又掏出王才塞给他的纸条,绑在信鸽腿上,找了一个空旷又偏僻的地方放了出去。做完这些,郎平几人商议该如何回去,沈钧自告奋勇假扮郎中,遭到郎平的质疑。

假扮郎中岂是那般简单,你通药理吗?

沈钧撇撇嘴,反驳道:你怎知我不通药理,你以为我那么多瓶瓶罐罐都是什么?那些可都是药物所制,若我想做郎中,根本无需假扮。

郎平盯着沈钧的眼睛,直接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们?

沈钧直言不讳的说道:因为你们家老爷啊,这还用问?

郎平与孙海对视一眼,面色古怪的问道:沈公子,你该不会真的爱慕我家老爷吧?

沈钧挑挑眉,说道:有何疑问?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可我们家老爷是货真价实的男子,你怎会有这等心思?

你们可听过俞伯牙与钟子期的典故?为何同为男子就不能相识相知、相互爱慕?沈钧的神色坦荡,丝毫不以为耻,倒是让郎平和孙海刮目相看。

得,就这么着吧,这种事若用个陌生人太过冒险,就他吧。孙海最后拿定了主意。

那成,孙海,你留下等待支援,我和沈公子前去广源寺。

孙海知晓此事郎平去最合适,也没再矫情,叮嘱了一番,众人相继睡下,第二天一早,郎平和沈钧收拾好东西便上了路。两人刚走到山脚,就听到一阵马蹄声,轰隆隆,听声音马匹的数量还不少。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的警惕。他们转身看去,果然见一阵尘土飞扬,快马上绯色连成片,好像天边的晚霞一样夺目。

郎平眉头紧皱的低声说道:居然是锦衣卫!

锦衣卫?沈钧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他们怎会来此?

自从懿文太子去世,锦衣卫再次活跃起来,自此朝廷上下又开始谈锦色变。郎平摇摇头,说道:我怎会知晓?待会儿他们经过,切不可直视,也不要生事,配合老爷办差要紧。

转眼间,马队逼近,郎平和沈钧又往路边靠了靠,马队没有停留,径直疾驰而过。尘土扑面而来,沈钧不禁咳了两声,扬手挥了挥灰尘。郎平提早遮住口鼻,倒是没被呛到。待尘土落下,两人接着往前走,可一路的马蹄印告诉他们,那队锦衣卫跟他们走的是同一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郎平皱眉说道:这下恐怕有点麻烦了。

沈钧眸光闪烁,说道:你们家两位老爷都不是凡人,有什么麻烦的?再说就算他们是锦衣卫,总不会无故抓人吧。

郎平无奈的说道:但愿莫要节外生枝坏了老爷的事才好。

两人没走多远,便看到数名绯衣军士低头交谈,见他们二人过来,眼神瞬间警惕起来,手指握向腰间的绣春刀,朝着二人围了过去,你们是谁,为何来此?

郎平笑着答道:回大人,我家老爷前两天进山游玩,犯了旧疾,小的奉命下山请大夫,这不刚从县城请来大夫,正准备进山。

为首的锦衣卫问道:哦?进山游玩在何处落脚?

郎平如实的答道:这玉山上有座广源寺,我家老爷便是在那里病倒的。

为首的锦衣卫眼神微闪,伸手便攥住了郎平的手腕,郎平下意识探向腰间,下一秒他便只觉得脖颈一凉,一柄绣春刀已经抵上了他的脖颈。他面色一变,说道:大人,你这是何意?

你虎口的老茧太厚,身体挺得太直,明显不是普通的仆人。说吧,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尾随我们而来?

郎平辩解道:大人,小的确实不是普通家仆,小的自小习武,曾是一名走镖的武师,后来跟了老爷做护卫,这也算过错么?

休要狡辩,快快如实招来,否则让你尝尝锦衣卫的手段!

常典退下!为首的锦衣卫挥退手下,看着郎平接着问道:你家老爷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郎平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家老爷姓崔,家住凤阳府。

那锦衣卫首领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巧了,我有一好友也住凤阳,碰巧也姓崔,他叫崔淼,你可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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