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王华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刚刚买回来的早点,身后居然还跟着沈清。
崔淼有些惊讶,问道:沈大哥,你怎的过来了?
丘冉见沈清进门,连忙起身行礼道:下官见过清宁候。
丘大人不必多礼。沈清看向崔淼,说道:你的伤我不放心,这是王医师配的伤药,还有一些补药,我拿来给你。
补药!崔淼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苦笑着说道:沈大哥,我这只是皮肉伤,连筋骨都未伤到,不必这般兴师动众吧。
见崔淼这般模样,沈清一阵好笑,说道:王医师说,你的身子经不得这般折腾,若不想我担心,便乖乖喝药。
王华跟着帮腔道:兄长,你还是听沈大哥的吧,这几年你身上的伤不断,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喝点补药我们放心。
崔淼好奇的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何时这般默契了?
王华对沈清的态度向来不冷不淡,甚至有些排斥,崔淼向来敏锐,即便他们有意隐瞒,也瞒不过崔淼,今日这般默契还真是少见,不得不让崔淼怀疑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王华看了沈清一眼,说道:事关兄长身体,我们自然默契。
被晾在一边的丘冉插话道:华儿说的没错,阿淼切莫讳疾忌医。
崔淼无奈苦笑,咬牙说道:得得得,你们统一战线,我说不过,不过是喝些补药,反正不花我家银子,喝就喝吧。
丘冉看着崔淼和沈清,说道:清宁候和阿淼似乎感情甚好。
不待崔淼回答,沈清淡淡的说道:我与大郎自幼相识,时常抵足而眠,感情自然不是旁人能比。
崔淼没想到沈清会这般回答,不禁有些无奈,暗中朝他翻了个白眼,笑着解释道:沈大哥与我相识十数年,对我很是照顾,感情确实深厚,彼此之间,也没那么多顾忌。
沈清闻言眼底闪过满意的神色,犹如主人般说道:时辰不早了,坐下用饭吧。
沈清这般幼稚的行为,让崔淼哭笑不得,连忙打圆场道:沈大哥说得对,再不吃,早点该成午饭了,走吧,咱们上桌。
崔淼将所有人都叫到客厅,分成两桌,一起吃了早点。
吃过早饭,丘冉原本打算在多留一会儿,谁知沈清以王爷召见为由,将崔淼叫了出去,丘冉见状也只得告辞,并邀请崔淼到他府上做客。崔淼来不及应声,便被沈清拉出了院子。
走在街上,崔淼好笑的看着沈清,说道:阿清,你这般所为是否有些失礼?
沈清理直气壮的答道:我是皇上亲封的清宁候,无论身份还是官阶,都在他之上,怎的说我失礼?
阿清,我与之华只是朋友,为何你对他这般敌视?
沈清直截了当的说道:大郎,你当他是好友,但你怎知他心里是否也当你是好友?我就是看不得他看你的眼神!
沈清这般小孩子气,还真是可爱,之华有过妻室,甚至还有一子,足以证明他喜欢女子。阿清,你是否太过敏感了?
有过妻室又如何?不妨碍他对你有别的心思。崔淼完全不了解自己到底有多好,沈清这些年明里暗里为他挡了多少桃花,他不清楚,沈清却记得清楚,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崔淼不打算再跟他争论下去,在他看来这都是沈清太过敏感,转移话题的说道:阿清,王爷召见应该也是假的吧。
沈清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说道:地牢里的蒙面人醒了,未免出现意外,还是早点审问比较好。
崔淼有些惊讶的问道:王爷打算让我审问?
嗯,大郎,王爷对你越发信任了。
崔淼笑着说道:是啊,努力没有白费!阿清,你信吗?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你我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沈清眼底溢满感动,崔淼这般舍生忘死,努力的取得燕王的信任,都是在为他们的将来在做打算,他怎能不感动?
我信!沈清庆幸当初的一时兴起。
两人来到王府,直接去了地牢,门口的守卫见到两人,连忙行礼道:标下见过清宁候,见过崔千户。
崔淼经常出入王府,燕山卫的人无人不知他是燕王面前的红人,与清宁候也是至交好友,两人经常出双入对,彻夜长谈。
沈清微微颔首,问道:他醒来后,有何反应?
守卫恭敬的答道:回侯爷,那人醒来后,不声不响,不吃不喝,眼神呆滞,如活死人一般。
前面带路。
守卫在前面带路,两人紧随其后,崔淼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阴冷、潮湿,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鲜血的腥气。崔淼久闻大名,却还是第一次进来。
偌大的地牢只关了两个人犯,两人分别置于地牢的两侧,崔淼好奇的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双麻木的眼睛,没有神采,犹如死灰一般,看体型竟然是名女子。
第71章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崔淼和沈清一同来到燕王府地牢,打算共同审问被活捉的蒙面人。
在守卫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地牢的最深处。
守卫拱手说道:侯爷,千户,我们到了。
崔淼看向监牢,潮湿发霉的稻草上躺着一个人,披头散发,脸上的面巾除去,露出清秀的五官,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右手手腕被绷带缠着,褐色中掺杂着鲜红的血渍,眼睛直勾勾,看上去没有丝毫神采。
他这是怎么了?看上去神思恍惚的模样?
他被喂了药,现在除了能说话,做不了别的。
崔淼恍然,说道:以防他自杀么?
这是惯用的法子。沈清看向守卫,把人带出来。
守卫应声,打开牢门将人拖了出来,绑到一旁的十字桩上。当看到崔淼时,男子便直勾勾的盯着,仿佛死灰的眼神也染上了些许神采,只是那目光却带着刻骨的仇恨。
崔淼皱了皱眉,走到男子近前,问道:你恨我?
男子没有出声,只是眼睛里多了一丝冷笑。
崔淼不以为意,接着说道:你恨我也是应该,毕竟你的手是我废的。不过是你想要我性命在先,我不过是正当防卫,你落得这般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
男子依旧不出声,只是看着崔淼的眼神又多了一丝别的情绪,不过崔淼并没有读懂。
你叫什么?我是问你的名字,不是什么代号。
男子的瞳孔一缩,看向崔淼的眼神变了变,随即又恢复冷漠,仍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我知道你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你不怕死,你也不怕这些刑罚。我也知道从你嘴里问不出什么,我来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我不问你的主子是谁,也不问你们为何如此行事,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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