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什么都不用说,能有今日清此生无憾!
两人将大红喜服换上,相顾无言,却红了眼眶。崔淼收拾了一下心情,看向王华,说道:华儿,今日就劳烦你做回唱官。
王华鼻头发酸,点点头说道:是,兄长。
崔淼正了正身子,看向供桌上的牌位,郑重的说道:伯父伯母,母亲,崔淼与沈清心意相通,今日愿结为夫夫,望三位长辈在天有灵祝福我们。阿清,与我一同拜见。
两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崔淼再次看了王华一眼,王华会意,扬声唱道:一拜天地!
崔淼与沈清对视一眼,双双跪倒在地,恭敬下拜。
二拜高堂!
两人再次跪倒在灵位面前,恭敬下拜。
母亲在上,清愿与大郎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父亲母亲,大郎愿与阿清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夫妻对拜!
崔淼与沈清面对面站好,深情对望,缓缓下拜。
礼成,送入洞房!王华声音微颤,心酸的险些掉下泪来。
阿清,我们成婚了!
嗯,我们成婚了!
转眼间又是三年,这三年里,崔淼和沈清并没有沉溺与儿女情长,因为沈清的关系,崔淼对这个时代有了归属感,真正开始正视这个时代的发展和不足,他想尽自己一己之力,为这个国家做些贡献。比如练兵,比如火器,比如让燕王慢慢重视商人的作用,从而重视经济发展。当然他的实验田也没落下,依旧红红火火,他还买下附近荒山,能开垦梯田的就种粮食,不能的开垦的便种树,在买些鸡鸭鹅,放在山上散养,并雇人照看。银子就像流水一般哗啦啦的往外倒,就连向来不把钱放在心上的崔淼,都觉的一阵肉疼。众人都不明白崔淼为何这般做,在他们看来,这分明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虽说买这些荒山花不了多少银子,但雇人开垦,植树,这可是一大笔银钱,他们看不到收益在哪儿。
沈清也奇怪崔淼的用意,索性直接问他原由,崔淼便将何为水土流失,如何预防土地沙化等等,详尽的跟崔淼解释了一遍。沈清沉默了半晌,消化着崔淼的话,随即拉着崔淼回了侯府,一路来到侯府的库房。崔淼看着塞得满满的库房,顿时有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沈清将库房的钥匙从身上解下,塞进崔淼手里,说道:大郎,这里的东西用得着的随便拿,不用为银钱犯愁。
崔淼一怔,随即说道:阿清,你就不怕我都给你挥霍了?
大郎,我们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之前就想给你,只怕你误会,不肯收。
崔淼顿时有种被包养的感觉,走上前环住沈清的腰,喟叹的说道:我崔淼何其有幸能遇到阿清,定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大郎说反了,应是我何其有幸!若不是大郎,我早就死了,又怎会有今日?更何况大郎如此行事,皆是为了家国,你的这份远见,清自愧不如,能做的唯这些而已。
崔淼所行之事自然瞒不过燕王,燕王询问道衍,猜测崔淼那般行事的缘由。道衍高深莫测的说道:阿弥陀佛,王爷可还记得贫僧曾说过,此子将是我朝肱股之臣?
燕王没好气的说道:和尚莫要跟本王卖关子,有话直说。
阿弥陀佛,王爷,贫僧虽不解其意,但观此子过往所行之事便知,定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燕王好笑的说道:你这和尚,不知便是不知,这般故弄玄虚,是仗着本王不敢罚你?
阿弥陀佛,王爷怎会与贫僧一般见识。不过,贫僧所言并非妄言。他自掏银钱建立试验田,无偿的将经验分享给农人,致使北平府的屯田一年比一年丰产,附近的几个府,没人比得上。还有他在军中推行的新的练兵之法,贫僧觉得效果甚佳,还有火器训练之法,皆堪大用!
说起那个新的练兵之法,真如你说的那般有奇效么?
道衍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王爷,若想有无奇效,直接仿效崔淼,让他们打打擂台,看看究竟如何。
燕王笑着说道:和尚言之有理。
燕王召见崔淼,将自己的决定吩咐下去,并询问了崔淼开垦植树的原因,崔淼尽量详尽的将个中缘由解释清楚,而燕王也听的仔细,不懂之处,详细询问,直谈了两个时辰,燕王这才将崔淼的话消化干净。
你的意思是植树造林,可以阻止良田变成沙漠,还能改变旱地土质,避免水患发生,是么?
崔淼躬身应道:回王爷,这些都是标下的浅知拙见。
崔千户,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
崔淼垂下眼眸,答道:回王爷,这是标下从一众农人几十年经验中总结而来,且在一本古书中曾看到过,就像试验田一样,正在试验中。
只因一种可能,便大把撒银子,不心疼么?
崔淼有些赧然的笑笑,说道:说实话,标下也肉疼,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当真如此,此举势必会造福后世子孙,让我们大明朝绵延万代,我也就释然了,反正银钱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其那么堆在库房里,还不如为子孙做点好事。
崔千户,今年多大了?为何至今不曾娶妻?
崔淼如实的答道:回王爷,标下今年二十有七。不瞒王爷,标下有一心爱之人,并发誓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人,可因种种原因,标下不能与他成婚,便再也没了成婚的打算。
燕王神情复杂,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倒是个痴情种子。
王爷,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本就身不由己,能做到的无非是不愧本心。标下始终铭记,不敢轻忘!
燕王拍了拍崔淼的肩膀,感慨的说道:好一句不愧本心!好啊!崔千户,放心大胆的做,只要你永保本心,本王便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崔淼感激的说道:标下多谢王爷器重!
洪武二十五年二月,就在燕王策划进行全卫大比武时,京城传来消息,太子病重,未免被人诟病,燕王不得不取消计划,道衍和尚出入王府的时间也慢慢变长。
晋王朱樉被洪武帝扣在南京,不允许其归藩,并命人暗中调查太子病重的真相。与此同时,各地藩王各自派心腹去往南京探查消息,一时间南京风起云涌。
燕王反其道而行,命令南京燕王府众人谨言慎行,并调回了安插在南京的探子。燕王此举明摆着告诉洪武帝,他跟太子的病重毫无关系,还充分表明自己对皇位无意。崔淼从沈清那里得知后,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燕王不愧是燕王,这种敏感的时刻,谁蹦跶谁就倒霉,最好的方式就是像燕王这样,老老实实呆着。
不出所料,除燕王外,其他藩王相继受到洪武帝的训斥,言辞严厉,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城中的探子也都被锦衣卫请去北镇抚司喝茶,一时间南京城人心惶惶。
第61章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太子朱标病逝,洪武帝悲痛难当,嚎啕大哭,下令各地服丧三月,三月之内不得嫁娶,妇人不可浓妆艳抹、衣衫艳丽,首饰不可佩戴金银,所有娱乐场所一律关闭。八月,太子朱标被葬入孝陵东侧,谥懿文太子。
崔淼得知消息不禁叹息,马皇后死了,能挡得住屠刀的朱标也死了,洪武帝彻彻底底的没了顾忌,屠刀一起,开国功臣能得善终的没有几个。至于朱标的死,历史上有很多猜测,崔淼也曾试想过,若懿文太子没死,他和朱棣谁更适合当明朝的皇帝。朱标性情温和,文才武略均不输燕王,若他登上帝位,定是位仁爱的皇帝。而恰恰正是他的仁爱,成为他的软肋。在崔淼看来,初期的明朝需要的不是一个仁爱的皇帝,而是一个具有威慑力、杀伐果断的马上皇帝,所以朱棣明显比朱标更合适。
gu903();想想之后要发生的事,崔淼不禁有些庆幸,庆幸他远在北平,且在燕王账下,南京那些呼风唤雨的大臣,将有近一半的人,会不得善终,稍有行差踏错,便会连累亲族,这也是朱元璋被世人诟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