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僧人环顾四周,目光定在吴坤身上,说道:这位大人也是常客。

吴坤强装镇定的说道:本官也信佛,华安寺香火旺盛,故而常去礼佛。这位大师见过本官不足为奇。

崔淼笑笑,接着问道:大师,吴大人都是何时去,您可记得?

僧人答道:每逢初一、十五,大人都会到寺中礼佛。

当晚可住下?

回大人,多数会住下,所以小僧才会对吴大人印象这般深。

崔淼双手合十,说道:多谢大师。

僧人回礼,说道:大人不必客气。,若无事小僧这就回去了。

崔淼点头,僧人向众人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崔淼看向赵全德,躬身说道:大人,敢问吴大人是哪年从官,家主哪里,家中是否还有亲人?

赵全德瞥了一眼吴坤,答道:吴大人是洪武五年进士,从官已经八年,家住宛平县,父母早亡,已娶妻,但未有子嗣。

崔淼看向吴坤,淡淡的问道:吴大人,请问你与吴申是何关系?

吴坤狡辩道:崔百户这是何意?本官与吴申没有任何关系。

既如此,那大人可否让标下看看你的后颈?

看又如何,本官为证清白,便失一回体统。吴坤说着便转过身去,掀开衣领,后颈顿时露于人前。

第27章

洪武十三年除夕,金店发生命案,经过崔淼的推断,凶手渐渐浮出水面。

既如此,吴大人可愿让我们看看你的后颈。

看又如何?为证本官清白,今日便失一回体统。吴坤淡定的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掀开衣领,后颈顿时露于人前。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吴坤的后颈处并没有胎记,而是一片烫伤的痕迹。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明白这是吴坤在欲盖弥彰,可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崔淼挑了挑眉,丝毫没有意外,淡淡的问:吴大人这后颈?

吴坤将衣服整理好,不慌不忙的答道:有一日不小心烫到。崔百户,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崔淼认真的说道:标下并不失望,相对于所谓的功劳,标下更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不要因为一己私欲伤害他人。吴大人,不论你后颈是否有胎记,标下认定你就是吴申。因为有一铁证,你无法毁掉。

铁证?吴坤眼神微闪,随即冷笑一声,说道: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倒要看看崔百户这铁证是何物?

崔淼叹了口气,来到吴坤身边低语了两句,吴坤当即面色大变,看着崔淼说不出话来。

崔淼接着说道:吴大人,事实究竟如何,你我心里清楚。王张氏的那条手帕就是证物,上面肯定有残留的□□,自从案发无人离开过,那条手帕一定不会离开这间金店。吴大人之所以一进门就坐到死者生前坐过的位置,无外乎是想将手帕转移到自己身上,到时就算搜查,也不会有人搜到吴大人身上。吴大人一不验尸,二不勘察,就是想尽快将人带到衙门,重刑之下,王贵就算不认罪,你也有办法让其认罪。

吴坤面色变了又变,却什么都没说。

崔淼见状接着说道:其实这起案子可以说错漏百出,就算王贵要赖账,也绝对不会青天白日在自己店里行凶,更何况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吴大人与王张氏事先约定,王张氏按计划行事,毒害其夫王鹏海。吴大人则在提刑司衙门等着,却不想接到报案,会碰到好管闲事的我们,所以吴大人才着急赶走清宁伯和标下。仵作迟迟不来,应该也是吴大人的手笔。让标下开始起疑的是王张氏的态度,她死咬着王贵不放,似乎坚信王贵就是杀害王鹏海的凶手。还有吴大人想要毁掉的那杯茶,茶壶里有毒,茶杯里却没毒,这完全说不通,除非是那茶壶里的毒是后来吴大人放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王张氏只在杯中下毒的事实,这样王贵下毒就更说的通了。这个案子但凡换个人审理,都会觉得奇怪,只因过来调查的是吴大人,所以即便再有漏洞,你也有办法让王张氏脱身,让王贵认下死罪。吴大人,标下说的可对?

听完崔淼的分析,众人恍然大悟,只是好奇吴坤的态度,吴坤竟然沉默以对,一句话都不反驳,纷纷猜测刚刚崔淼在吴坤耳边说了些什么。

吴坤走到王张氏身边,帮王张氏松绑。衙役看向崔淼,崔淼摇摇头,放任他的动作。王张氏一经解脱,哭喊道:大人,王鹏海是民妇杀的,跟吴大人没关系,一切都是民妇干的,民妇认罪,只要不牵连吴大人,要杀要剐随大人高兴!

吴坤苦笑着说道:梅儿,你不必多说,身为男子,又怎能让你替我?况且崔百户说的没错,你的那条帕子现在就在我怀里,只要一搜便能搜到。梅儿,这辈子是我欠你的,下辈子但愿还能遇到你,到时我再用一辈子偿还。

阿申,你从来都不欠梅儿,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梅儿的福分。你本该有大好的前途,都是梅儿牵累了你,是梅儿对不住你!

没什么对不住的,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李山悲愤的看着王张氏,质问道:夫人,老爷有什么对不住您的,您要害死他?

翠香鄙夷的看着王张氏,说道:爹,他们行此苟且之事,不知廉耻,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又何必再问,平白脏了嘴巴。

你们知道什么?王张氏擦了擦眼泪,满脸愤恨的说道:王鹏海表面上情深义重,实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不碰我,根本不是因为对姐姐念念不忘,是因他有□□,越是年幼,他越是喜欢,甚至对自己儿子都、、、、、、这样的畜生,我杀了他有错吗?

李山脸色变了变,质疑的说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老爷怎么可能对少爷行不轨之事?夫人,老爷已死,你切莫再毁坏他的名声!

我亲眼所见!若不是赶到及时,华儿恐怕已经遭其毒手。王张氏看向翠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说我们脏,你就不脏吗?你的身子早就给了那个畜生吧,是四岁,还是五岁?你以为你们那些苟且之事,我不清楚?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王张氏转开目光看向李山,接着说道:李山,别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我看着恶心!王鹏海那些龌龊事,你哪样没参与,那些幼童不都是过你的手找的么?说的好听,帮我家还债,他们王家能有今日,还不是我爹帮衬的。你们口口声声说帮我寻找阿申,其实压根就没寻过,阿申一直都在宛平,只是我身边被人监视,他根本无法接近,直到我嫁给王鹏海,他才伤心离去,进京赶考。王鹏海之所以要娶我,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子嗣,而我碰巧送上门罢了。我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都是被你们给逼的!

王张氏见事已至此,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脱身了,索性将所有的事都抖了出来,大户人家的腌臜事,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吴坤将神情激动的王张氏揽入怀里,心疼的说道:梅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若当初我拼尽全力见你一面,或许事情不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

王张氏抱紧吴坤,呜咽的哭了起来,无论说的多么洒脱,她一个女人,终究还是会怕的,惶恐,委屈,悲伤,悔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

众人看着两人,内心情绪复杂,都不由沉沉的叹了口气。

赵全德见状出声说道:吴坤,你可认罪?

吴坤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帕子,举过头顶,平静的说道:回大人,下官认罪,一切如崔百户所说。

崔淼接过帕子,递给仵作,仵作会意,用桌上的茶水浸湿,又将茶水拧到杯子里,再用银针试验,果然银针的尖端变黑。

仵作回禀道:大人,这帕子上果然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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