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崔淼明白背井离乡是件大事,尤其是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的老人,离开家乡就像撅了他们的根一样,难舍难离。
好,母亲这么一说,儿子还真饿了。
李翠兰一听,连忙说道:大朗先回房歇会儿,饭菜好了,母亲再叫你。
崔淼想去帮忙,奈何李翠兰坚决不让他进厨房,无奈之下只得随了她。不过他也没回房,而是搬了个凳子放在厨房门口,跟李翠兰闲话家常。
很快饭菜就上了桌,一大盘青菜炒肉,满满的两碗米饭,两个杂粮饼子,两碗蛋花汤,算的上顶好的饭菜。
两母子说说笑笑吃着饭,这应该是自崔淼穿越过来,两人吃的最融洽的一顿饭,他们很默契的没有提起离开的话题。一直到吃过晚饭,李翠兰收拾完,这才来到崔淼的房间。
大朗,母亲想了想,还是不去了。李翠兰的眼睛里有太多太重的情绪,看的崔淼鼻头发酸。
母亲,为何?路途遥远,儿子又是身不由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家,您跟着,我们还能常见面,多少有些照应,不好吗?
李翠兰温柔的看着崔淼,说道:大朗,母亲什么都不懂,跟着你也是累赘,什么都帮不了,倒不如安分的待在家里,至少不给你招祸。况且这里还有你爹,母亲走了,他就剩一个人,太孤单了,母亲舍不得。
母亲,难道您就舍得儿子吗?
李翠兰眼圈泛红,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是温柔的抚摸着崔淼的脸。
母亲,您就随儿子一起去吧。崔淼第一次正视面前的女人,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
李翠兰收回手,说道:大朗,故土难离,母亲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离不开。大朗长大了,可以像雄鹰一样飞了,母亲不能再耽误你。若不是当年母亲一时糊涂
母亲,当年不是您的错!崔淼打断李翠兰的话。
李翠兰眼中含泪,声音微颤的说道:大朗,母亲都能看见!你身上的每一处伤,每一块老茧,每一个水泡,母亲都能看得见!大朗,对不住,母亲让你吃苦了!
崔淼心里蓦然升起一股委屈,眼圈酸涩难忍,他抱住这个饱经沧桑的女人,真心实意的叫了声母亲。
两年来崔淼确实吃了不少苦头,虽然不曾喊苦喊累,但心里也会有惶恐和委屈,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面前这个女人却看得通透,这就是母亲。
母子两人抱在一起许久,只是安静的抱着,崔淼却知道她在无声的哭泣,怀里身体的颤抖,肩头被打湿的衣服,都真切的告诉他,一个母亲对儿子的不舍。
纵然再多不舍,时间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第二天一早崔淼便要离开,他将身上的银钱全部交给李翠兰,叮嘱她一定保重身体。而李翠兰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的看着崔淼。直到崔淼骑马远去,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她才大声的喊了声大朗。
回到王府,崔淼将马匹放回马房,径直去了沈清的青竹园。来到院门口,守门的小厮连忙迎了出来,说道:崔总旗来了。
崔淼笑着问道:千户可在?
小厮点点头答道:在呢,小的这就去给您通禀。
小厮转身进门通报,崔淼则等在门口。大约五分钟后,小厮回转,躬身说道:崔总旗,大人有请。
崔淼回礼,抬步走进院子,一路来到书房门口,小厮这才停下,说道:崔总旗,大人就在里面,您请。
崔淼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待沈清应声,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标下见过千户。
沈清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崔淼,说道:令母如何说?
崔淼苦笑着说道:母亲决定留下,多谢千户好意。
为何?
大约是两年前的事她无法挂怀,唯恐再给标下惹来麻烦。
沈清微微点头,淡淡的说道:可有安顿好?
是,多谢千户关心,千户若无吩咐,标下便先退下了。
沈清提点道:最近行事稳妥些,切不要像上次那般强出头。
崔淼一怔,小心翼翼的问道:千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孙平死了,王爷震怒。
崔淼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沈清没有回应,崔淼回神,连忙行礼道:千户,标下逾矩,还请千户莫怪。
此事你知晓便好,离开凤阳前,不要太惹眼。
是,多谢千户提点,标下告退。
待崔淼离开,沈清突然起身来到门前,对门口的小厮,说道:备马。
小厮应声,脚步飞快的向马房而去,沈清回卧房拿出一个包袱,转身出了房间,来到王府门口,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李翠兰送走崔淼,心里难受,少见的没有忙活,而是在院子里呆坐着,眼睛一直看着敞开的院门。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李翠兰无神的眼睛顿时放出光彩,连忙站起身向外迎去,远远的便看见一个陌生男子骑在快马之上,她希冀的眼神消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刚想转身回家,马匹已经来到近前。
沈清下马,躬身行礼道:敢问这位伯母可是崔淼的母亲?
李翠兰一怔,连忙答道:是。请问这位大人是?
伯母,我叫沈清,是崔淼的好友,与崔淼同属燕山卫。伯母直接称呼我阿清便好。
李翠兰笑着说道:原来是大朗的朋友,快请进,家里说话。
伯母先请。
李翠兰见沈清坚持,也没再谦让,走在前头,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家里有些乱,阿清别介意。屋里坐,我去给你倒碗水。
沈清拦住李翠兰,温声说道:伯母不必客气,我还有差事,不便久留。此次来,主要是代大朗送些东西给您。
送东西?李翠兰有些不解的问道:大朗清早刚走,怎么未曾提起?
因为事忙,一时忘了。正好我奉命来附近出差,便托我捎带回来,转交给伯母。沈清边说,边将身上的包袱打开,将东西放在桌上。
李翠兰看着里面的东西直愣神,一打宝钞,每一张都是一贯,足足有上百张,一对金钗,一对银镯,一对翡翠耳环,无论做工还是款式都是李翠兰不曾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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