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

小可爱们六一儿童节快乐!

白雪词·其四

他衣袂一挥,那些匕首便纷纷坠地了,然而,又有更多的匕首向他逼了过来。

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来,闪躲不及,浑身上下被割开了不少细小的口子。

其中甚至有一把匕首钻入了他已破开了血洞的心口,一下一下地戳刺着心脏。

他并非凡人,这颗心脏虽被贯穿了,渗着血,却还在顽强地跳动着,但若是这颗心脏不再跳动,他便会死去。

他指尖一点,那把匕首在他指尖化成了雪水,却又顺着他的指尖而上,欲要从他的耳孔进入他的身体作祟。

孔雀属火,这点雪水堪堪进入他的耳孔,便滴落下去了。

他决计不会爆体而亡,但该如何做才能将眼前这个雪怪制服?

他一面抵挡着席卷而来的刀枪剑戟等诸多凶器,一面又拉开弓,拔下了一支孔雀翎来。

孔雀翎搭在弦上,弓满,下一霎,便急急地冲向了雪怪。

但那雪怪显然早有防备,引了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将自己护住了。

孔雀翎穿过一寸又一寸的积雪,终是嵌入了积雪当中,再也动不得了。

他实在太过无力了,随着不断地失血,身体冰冷至极,与积雪相当。

倘若能恢复道行该有多好?

在他恍神之时,那些刀枪剑戟却不曾放松。

他勉强施展身法,立于不远处的一茅屋顶上。

电光火石间,他想出了一个法子:孔雀肉既然这般厉害,我自己吃了会如何?

眼见更多的凶器向他袭来,他不及细思,当即张口从自己的手掌上咬下了一块肉来。

他从未吃过生肉,满口血腥,直欲作呕,但仍是强迫自己吃了下去。

便是在吞下孔雀肉的瞬间,他的身体更为冰冷了,不过体内筋脉的滞塞感似乎少了些。

他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摇摇欲坠了,定了定神,又去瞧那雪怪。

雪怪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孔雀,你的道行还剩下几成?自己的肉好吃么?不若让老朽也来尝一尝罢?

他的身体状况一下子便被雪怪戳破了,但这没甚么稀奇的,毕竟若是换作全盛时期的他,哪里能容得雪怪在他面前放肆,只一招一式便能在眨眼间将这雪怪化作齑粉。

你是活腻味了么?他的眉眼间拢起了一股子的暴戾,却显得丽色逼人,眼波似水,分明是寻常的语调却一字一字都变得蛊惑人心了。

雪怪微微一怔,才夸赞道:真真是好颜色,老朽倒是有些舍不得将你吞食下肚了。

云奏就着已被自己咬下了一块肉的手掌又吃了几口肉,扫了眼森森白骨,不再与雪怪多话。

他飞身而上,到了雪怪面前,一把扣住了雪怪的脖颈。

雪怪猝不及防,淡定地道:你便不顾那些人的性命了么?

原本那些活人已不可见,不知去了何处,但雪怪话音一落地,那些活人却一个一个地从积雪中爬了起来,每一人皆被积雪做成的士兵押着。

云奏见不得杀戮,迟疑间,雪怪不由分说地令士兵将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杀了。

血染了一地,格外扎眼。

现下是白日,白雪在日光下泛着微光,被这血一染,竟是生出了妖异的美感。

云奏咬了咬唇瓣:放了他们。

雪怪笑道:你母亲不曾教过你么?对别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母亲素来心地善良,不曾教过他,而原身的母亲乃是神兽凤凰,神性大于母性,想来亦不曾教过。

云奏不答,复又道: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雪怪一出声,士兵们立即碎了一地,又融入了积雪当中。

四周荒无人烟,诸人一被释放便四处逃散。

雪怪慈爱地笑道:孔雀,老朽满足了你的愿望,该轮到你满足老朽的愿望了。

云奏颔首,五指一松,但却没有将五指撤去,而是一施力,咔嚓一声,雪怪的脖子便断了,雪怪随即断了气,歪倒在地。

他不曾杀过人,一时间满心茫然。

但倘若不杀人,死的便是他了罢?

他不想死,他想见叶长遥,更想与叶长遥做一对真正的夫夫。

他垂下首去,盯着自己杀了人的右手。

右手上满是猩红,但并非来自于雪怪的,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

他又去看雪怪,雪怪的身体颓然着,再没动静。

他无端想起了原身堆的那个雪人,雪人已死透了,同眼前这个雪怪一般。

雪人问他寂寞么?

雪人问的自然是原身,但他亦是寂寞的罢?

从小到大,从不曾有一人全心全意地为他着想,能被他独占。

叶长遥

不过他已有了叶长遥了。

叶长遥便是能解他的寂寞的灵药。

叶长遥

他凝心定神,正欲以神识搜寻叶长遥之所在,竟是咳嗽了起来。

咳了一声,又见了血。

他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捂住心口的伤处。

待咳嗽好转,又要催动神识,却未想,心脏居然被捏住了,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垂眼瞧着自己的心脏,继而顺着抓着那心脏的枯朽的手而上,盯住了雪怪苍老的面孔。

原来,你还有命在么?是自己大意了,雪怪不是凡人,扭断脖子并不能断了雪怪的生机。

雪怪怪笑道:是你轻敌了。

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云奏连唇瓣都是一片惨白:对,是我轻敌了,你欲要如何?

雪怪得意地道:先吃了你,再吃了你那叶公子,你是活了上万年的孔雀,而你那叶公子的修为亦是不俗,将你们一并吃了之后,老朽便能成仙了,不必再做劳什子的雪怪。

云奏又是一疼,那雪怪居然一手捏着他的心脏,一手从心脏上刮了一块下来。

他这般眼睁睁地看着,甚么都做不了,又听那雪怪道:待吃了你与你那叶公子,我再吃了那些人打牙祭。

本来云奏便不信这雪怪会信守诺言,而今听来并不吃惊。

假若哀求有用,他定会哀求雪怪放过叶长遥,放过那些凡人。

他飞起一掌,打在雪怪的后脑勺,后脑勺应声爆发出了一声脆响。

那雪怪歪着脑袋,阴测测地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死么?

言罢,他一用力,将云奏的心脏从血洞当中一点一点地扯出来。

血管一根一根地断去,云奏几乎失去了意识,但身体却依然倔强地站立着。

叶长遥

他忍不住想起了叶长遥,不知叶长遥现下如何了?

望叶长遥能躲过这一劫,他太过无能了,死便死了,但叶长遥定然不能死。

叶长遥若是不死,可会为他伤心?

应当会的罢?

可他一点都不想叶长遥为他伤心。

他无法想象叶长遥满面悲伤的模样,叶长遥便该是一副能治小儿夜啼的模样才是。

叶长遥生着他最为惧怕的眉眼,叶长遥亦生着他最为喜爱的眉眼

gu903();他陡然想起了那一夜,那一夜漫天漫地的大红,叶长遥掀了他的红盖头,又柔声唤他: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