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丑,想得倒是美,进了船长室的东西就都是首领的私虫物品,你连那只雄虫的一根头发丝也没机会碰。他的同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那可未必,捕捉这两只小虫崽的时候我立了大功,船长说不定会额外奖赏。第一只雌虫笑嘻嘻地眯起了眼。
这些言语粗鄙的海盗越谈越兴奋,话题已经从首领艳福不浅过渡到了改天再去帝国抢一批雄虫,他们在主舱室内等待许久,正嘻嘻哈哈地议论着舱室那边怎么没声音,别是船长太兴奋、把那么漂亮的雄虫给玩死了,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似乎有什么凹凸不平的东西沿着甲板骨碌碌地向这边滚来了。
先前那只同样觊觎陆忱的海盗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笑着调侃道:您的时长怎么变得如此之短
他的后半句话来不及说出口就哽在了喉间,微微向外凸出的双眼中盈满强烈的震惊和恐惧,当即难以置信地死死攥紧虫爪,在极度骇然中连身旁同伴们的惊呼声也听不清了。
沿着平滑甲板越滚越近的球体不是别的,而分明是船长的头颅。
死不瞑目的海盗首领被某种极其锋利的武器斩断了脖颈,平滑整齐的伤口并不狰狞,却像一口孜孜不倦的小喷泉,在蜿蜒的滚动中将满腔热血洒了一地。
雌虫脸上的扭曲神情昭示着临死前的剧烈不甘,徒劳瞪大的双眼没有闭合,而是徒劳地瞪视着正从走廊深处缓步而出的行刑者。
先前那只养尊处优、涉世未深的雄虫虽然刚刚手刃了一只身体健壮的星匪,纯白衣袍上却没沾染半点血迹,甚至连满头微卷的黑发也没有一点凌乱痕迹,与进入房间前的唯一不同仅仅是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露出完整面容的雄虫果然就像在场所有雌性所预想的一样俊美,白皙的侧脸上落了一点殷红血迹,凌厉而冷锐的黑色双眸因此显得气势更盛,仿佛从宇宙深处诞生的杀戮之神。
他单手执着光子剑,另一只手却稳稳地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幼崽,利用自己的臂弯与胸膛形成了一片温暖可靠的小空间,让被吓坏了的小雄虫把脑袋埋进来扮鸵鸟。
动手。
他将幼崽护在怀里,趁着眼前这些由于突然目击首领被杀而陷入混乱的海盗,以队长身份果断下达了命令。
待命已久的小队成员们同样见到了匪首的头颅,顿时士气大涨,立即精神振奋地扣响了粒子枪的扳机,看向海盗们的目光仿佛盯着一个个行走的大型计分器:
一只敌虫加五分、两只敌虫加十分、三只四只五只敌虫
总成绩爆炸!!
虽然拿起了武器、却由于群龙无首而暂时落入下风的海盗们在几位学员的猛烈炮火下四处躲避,又惊又惧地望向不远处也加入了战场的陆忱,已经不约而同地盘算起了弃舰出逃:
实在没理由责怪首领警惕性差,毕竟,谁能想到这只气势强劲到仿佛能手撕全宇宙的雄虫,跟片刻前那只人畜无害、涉世未深的年轻富商竟然是同一只虫呢?!
终于撕毁傻白甜角色设定、能够按照心意痛快杀敌的陆忱此刻舒坦极了,他生平最恨买卖人口,现在制裁起转卖幼崽的星匪就毫不手软,接连刺穿了好几只雌虫的胸膛,才感到心中无处安放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
然而,舰船上的敌虫毕竟数量占优,那些海盗在短暂的惊慌后很快压住阵脚,在大副的命令下转而开始围攻起了杀害首领的雄虫。
星匪们的行事准则中毫无道德和节操可言,他们这一举动并不是为了替已经死去的船长报仇,而是希望将面容俊美、血脉优越的陆忱生擒活捉,将这样的雄虫倒卖到帝国,不但能弥补今日的虫员折损,还能大赚一笔。
陆忱一只手托着被拍卖的小雄虫,只能单手参与作战,即便身手敏捷、经验丰富,也在敌虫的密集攻势中被一枚粒子弹击中了肩膀。
他脸色不变,仅仅将脚步凝滞了很短的一瞬,就继续毫不停歇地投入了不容一丝大意的战斗。
那只已经被切掉脑袋当球踢的海盗首领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不仅将小雄虫用沉重的铁链锁在舱室里,还十分残忍地剖开幼崽的瘦弱脊背、挖出了幼生体的翅翼。
尽管这只奄奄一息的幼崽被击杀匪首的陆忱及时救下,损毁大半的残破翅翼也已经几乎丧失了复原可能,只能终生做个无法展翅的虫族。
陆忱察觉到怀中已经平静了许久的小雄虫忽然再度颤抖起来,那副瘦弱的脊背噤若寒蝉,却仍然埋着头将脸藏在自己肩头,连哭出声来也不敢。
他不明所以,只当是眼前的血腥场面勾起了幼崽的痛苦回忆,于是动作迅速地以剑尖划开了一只海盗的喉咙,同时微微侧过身去,用温暖干燥的掌心蒙住了小雄虫的双眼。
别怕,你是小男子汉,要坚强。
亲手抚育过雄子和雌子的陆忱十分擅长哄崽,即便手中毫不留情的进攻仍未停止,说话的语气依然温柔而包容,对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小虫崽也充满了耐心:
但如果伤口确实很疼,可以趴在我怀里哭。
依靠在他胸前的小雄虫愣了一下,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担忧和恐惧,凑过去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救命恩虫被子弹击中的肩膀,含泪说道:
您、您在流血
作者有话要说:小陆:信男愿一生荤素搭配,换全宇宙的人贩子不得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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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官特别出演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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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缙云灌溉的30瓶营养液,
感谢雨灌溉的营养液,
谢谢小可爱(鞠躬
第83章他的故乡
无论在联邦还是帝国,双生幼崽都极其罕见,在宇宙海盗眼中更是一件难得的奇货。
从虫蛋时期就在黑暗宇宙中坎坷漂泊的小雄虫虽然年幼,却曾在无数双肮脏又贪婪的虫爪之间辗转,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快乐的年纪就已经饱尝痛苦和绝望,此刻终于等来了一副温暖的胸膛。
奄奄一息的幼崽极力忍耐着被挖去翅翼的剧烈痛苦,在陆忱怀中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坐姿,生怕触碰到救命恩虫肩上的伤口。
他在看不到边际的黑暗童年中过早锻炼出了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十分清楚地察觉到随着海盗数量不断减少,那些负隅顽抗的凶残雌虫反而攻势更猛,连始终游刃有余的大雄虫也在战斗间隙发出几声乏力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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