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不许描述
陆忱没想到自己凶残无比地掐着别虫脖子的一幕会被叶泽看在眼中,但他其实也没打算真的收走陆凌的狗命,否则早就动用了精神力,才不会傻乎乎地掐着对方的脖子不放。
正如军雌所说的那样,杀掉他、自己坐牢根本就不值得。
陆宅管家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雌虫,冲上来忠心护主时被S级雄虫沉着脸挥倒在地,陆凌获救的希望破灭,当场目眦欲裂,将一切高高在上的家主包袱都甩脱了,嗷嗷叫着去咬雄子的手。
紧接着就被叶泽凶猛无比地打中了脸。
平日里暧昧奢靡的活动室内鸡飞狗跳,连墙上的能源灯都砸碎了一只。
这幅无比混乱的场面在陆决闻声而来后得到了控制,陆忱作为行凶者,态度却比受害虫还理直气壮,临离去前更是无比跋扈地垂眸注视着狼狈的雄父,冷笑道: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关照陆恒。
这句话凶到让在场诸虫齐齐打了个抖,只有叶泽仍毫无异色、满脸怜惜地望着盛怒的雄主,生怕这只徒手掐脖子的强悍雄虫受到欺负似的。
陆凌笼络他为陆家所用的计划再次破产,并且反过来十分愚蠢地为最心爱的雄子拉到强仇,脸色十分灰败,闭眼压抑着心中的耻辱感,接过管家递来的冰袋敷在嘴角,疲倦地对旁侧的弟弟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陆决目光深邃,沉默地摇了摇头,习惯性地站回到兄长身后,像平日一样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已经是夜半时分,偌大的皇冠区只有陆宅一座府邸,街道空荡寂静,几盏造型美观的能源灯正在散发柔和的光芒。
陆忱操纵飞行器驶离南星湾,脸色仍然十分阴沉。
他虽然不是原主,却对小雄虫的命运怀有深刻的共情,因此十分厌恶不称职的雄父陆凌。
十年前腺体受伤的真相暂且不谈,陆凌宣称自己对二次进化当晚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却没意识到什么都没做才是他所犯下的最大错误。
他确实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袖手旁观地纵容雌君屡次实施阴谋,既不肯承担一点责任,也不肯放过一点好处。
知情不报的帮凶跟罪犯本身一样可恨。
陆忱叹了口气,再次由衷感到费解:为何原主和陆恒同样是与他血脉相连的雄子,地位却千差万别呢?
仅仅因为从前的小雄虫相貌不讨喜、等级天赋被毁吗?
他面色冷峻,心中汹涌着许多黑暗压抑的念头,情绪越发压抑,操纵控制杆的手却忽然一暖。
叶泽将虫爪覆盖在雄主的手背上,侧过头来有些担忧地问道:您还好吗?
军雌拥有一双澄明的棕色眼睛,像此刻这样专注地注视着别虫时,显露出十足的忠诚与深情。
飞行器正在枢纽处等待交通转向,叶泽对雄主情绪低落的原因有所推测,犹豫着凑过去飞快地吻了下陆忱的唇角。
他在公共场合做出这样的举动,虽然街道上没有路过的虫族,却依然有些脸红,立刻退了回来,抿着嘴拉住雄虫冰凉的手,直接撩开军服下摆,将它按上了自己平坦、温暖的腹部。
您有我,还有蛋,军雌无比笃定地说道:再加上元帅和莱恩,我们都是您的家虫。
他腹中的虫蛋恰好在这时微微一动,似乎在无比认同地响应着雌父的发言。
陆忱被这小生命的微弱碰撞同时击中了手掌和心脏,暖洋洋的爱意包裹着他的全身。
雄虫心底的愤慨和不甘瞬间散去,他意识到雌君一路上都在为自己担忧,立刻有些愧疚地揉了揉对方的肚子:让你担心了。
军雌摇了摇头,目光十分柔和:您是最好的雄主,顿了一下,又续道:也会是最好的雄父。
转向时间到,陆忱收回目光,熟练地操纵飞行器驶离枢纽站,仲夏角那幢属于他们的住宅就在街道尽头。
他没有看叶泽,却以一手操纵座驾,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插入雌君的指间,与对方十指交叉,语气极其严肃认真地回答道:我会照顾好你和幼崽。
军雌笑了下,难得有些调皮地跟他开起玩笑:幼崽还没出来,您应该先照顾我。
谁知面色沉静的雄虫却忽然转头看了过来,黑色双眼中泛起浓烈的情绪:回家立刻照顾。
这句话的语气和内容都无比正直,叶泽却敏锐地察觉到雄主似乎意有所指,他的心跳骤然加快,红着耳朵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段路途中,这对新婚虫族十分沉默,偶尔相互对视时却有噼里啪啦的火花在胶着的空气中浮动。
叶泽的指尖有些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出飞行器,为正在关闭驾驶程序的雄主拉开车门。
小心撞头。他低声说道,同时伸手护在雄虫头顶。
被细心照料的陆忱对他笑了下,弯腰迈出飞行器,越过雌君先一步走进庭院,用虹膜解锁门禁。
他在门厅处驻足,站在能源灯下向军雌张开手臂。
来抱一下。他含笑说道。
俊美的雄虫被暖黄光线所笼罩,漆黑眼睫在脸上投下两片淡淡的半圆暗影,显得格外温柔。
近距离目击美颜暴击的叶泽感到心跳如擂鼓,他踯躅着向前走了一步,犹豫道:我太重了,您的手臂
陆忱对他的小心思了如指掌,敏锐察觉到军雌其实非常希望被自己抱在怀里、只不过是在担心累坏雄主。
他眼中带了点笑意,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将叶泽捞在臂弯中。
被直接抱起的雌虫两只修长柔韧的腿环在雄主腰间,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了对方的脖子,像一只抱着树干的小考拉。
他们鼻尖对着鼻尖,视线相互交错、呼吸也紧密交织,都在彼此眼中发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
大门在身后无声关闭,陆忱十分稳当地抱着雌君穿过门厅,向二层卧室走去。
即将迈上楼梯时,他察觉到军雌微弱地挣扎了几下,似乎想挣脱他、争取独立行走的权力,当即在掌心里的圆润臀瓣上轻轻拍了拍,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调侃:又没有抱你,我是在抱幼崽呢。
这句气音过于低沉动听,唇齿间的呼吸全喷在雌虫耳朵上,叶泽顿时小小地颤抖了一下。
他虽然清楚地知道雄主此刻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或者说是在青涩地尝试调情,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抿着嘴,感到一丝不满。
对还未出世的幼崽的微妙不满。
军雌不再尝试解放雄主的双手,他向陆忱怀里钻得更深了,发丝间露出一双泛红的耳朵。
幼崽什么也不知道,但我能反过来也抱抱您。他将头埋在雄虫肩窝里,瓮声瓮气地说。
陆忱心头一片柔软,他含笑颠了颠跟虫蛋吃醋的雌君,觉得对方简直可爱极了。
步履平稳的树带着考拉一路走进卧室,抖了抖树叶,将大型腰部挂件轻拿轻放地送到床上。
叶泽的棕色眼睛有些湿润,跪在层层叠叠的柔软织物里,伸手去解雄主的外衣。
陆忱出门时为配合告别仪式的严肃气氛,穿了一件样式简洁的纯白礼服,与那张不说话时十分冷淡、凌厉的面容相互映衬,整只虫的气质显得矜贵从容、遥不可攀。
军雌以指尖一层层剥开他的礼服和内衬,感到自己像是在亲手拆取一件珍贵的礼物。
他很少穿制服以外的衣物,尝试了片刻依旧不得要领,还在笨拙地与领口的缎带作艰苦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