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下子换成刚才那位义愤填膺的女士不满意了:“唉,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讲清楚了啊,那女的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她不掏检查费吗?”
警察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你要不要看看小姑娘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们俩到底哪个情况严重点啊?”
女人被吓到了,慌忙摆手:“我不看我不看,我要做噩梦的。”
于是楼上楼下邻居的纠纷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贺勇朝叶颂使了个眼色,急救小组的人悄咪咪地往后头退。
虐童真的不是什么大罪,虐童文化源远流长。所谓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歇后语都能够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可想而知,整个社会的主流思想究竟是怎样对待虐童这件事的。
先前那位不愿意报警的大婶并不是在推卸,她其实说出了一个事实,儿童受虐案件中,接警的警察最常见的处理方式是和稀泥。批评教育一番父母,然后再将孩子交给父母。
等待孩子的是什么命运?能对自己小孩都下死手的人,有几个能够被批评教育好?更普遍的情况是,孩子会被打的更惨。
打死了怎么样?最多判7年。这就是法律最严格的惩罚,能够执行到位也就谢天谢地了。
像这家小孩的情况,更大的可能性也就是批评教育吧。完了以后孩子十之八.九还会继续落入这对夫妻的魔掌。
陶师傅打听情况迅速,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知道这家为啥不把小姑娘当人不?因为这个小三怀的是个儿子。当初就是靠这个上位的。”
叶颂忍不住吐槽:“大清国早亡了,末代皇帝都没子嗣,哪儿来的皇位传承啊?”
陶师傅一本正经:“大概他觉得他家的基因特别高贵吧,一定要好好传承下去。”
顾钊直接否定:“女儿就不传递基因了,线粒体也会传递基因的。女性传递的基因更多。”
贺勇在边上插嘴:“这小孩的亲妈怎么不把孩子要过去呀?”
叶颂跟着点头:“没错,按道理来说,这么小的孩子,抚养权应该归母亲吧。”
“嗐,还归她妈呢。这个小姑娘的妈受刺激严重,脑袋瓜子好像有些不清白了,已经回老家了。”
急救小组的人一听集体倒吸口凉气,妈哎,这个小孩的问题麻烦喽。指望亲妈要回监护权恐怕不会太容易。讲个不好听的话,单亲妈妈带着个娃想要重组家庭,难度不小。而且身边有才这点大的小孩,如果没有老人帮忙带的话,那妈妈也只能辞职自己照顾。到时候母女俩靠什么过日子啊?
至于男方家里头的老人,恐怕也悬。毕竟新媳妇肚子里头怀的是孙子,小三能够顺利上位,老人的态度估计也没多反对。
世界上的诸多事情看起来12345简单的很,但真正做起来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比方说,假如啊,真的是假如这对夫妻被抓了,那小孩怎么办?谁来照顾小孩?
有的时候警察和稀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们处理过那么多案件,真的不知道批评教育没啥效果吗?可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他们自己养小孩?
众人一路唏嘘着往前走。他们能管的事情实在太少,只能先回去睡觉。
叶颂感慨了一句:“看样子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这话可真没错。”
“亲生的爹妈打的也不少。”顾钊摇头,“我记得伊坂幸太郎说的,一想到为人父母竟然不需要通过考试,就觉得毛骨悚然。”
贺勇笑了笑:“其实也不一定,有些人就是没碰上狠的人五人六,叫他狠狠吃顿苦头,他就又老老实实了。”
众人跟着点头:“希望如此吧。”
多可爱的小姑娘,多少人想生小可爱还没的生。这当爹的人居然不晓得珍惜。
陶师傅使坏,眨巴着眼睛跟他们分享八卦:“你们要不要听劲爆点的内容?”
众人集体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卖关子这种弯弯绕的套路不适合他们急救小组。
“我听说啊,听说这男的老婆原先是小姐。两人就是在洗头房搞起来的,慢慢变成了常客,再后来就走肾又走心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叶颂直接举起手来:“你的意思是要想生活过得去,必须头上有点绿?”
“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贺勇拍了下她的脑袋,转头问同伴:“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叶颂立刻捂着脑袋警惕地瞪他:“你们不要诱惑我,我是有原则的。”
“噢噢噢,知道了。”大家嘴里都喊着,直接将她往夜市摊子边推。
啊,这些残酷的人类,为什么非得诱惑她。烤鱿鱼、炸串串、砂锅火锅连成排,就连臭豆腐都香得如此勾魂。
苍天呀,后宫佳丽三千,朕今天应该翻谁的牌子?
贺勇看着她眼睛珠子都不够用的样子,居心叵测地撺掇着:“一样来一点尝尝呗,反正吃的也不多。”
叶颂直接翻白眼,她信他才怪,积少成多。夜市这么多吃的呢,她每样来一点的话,倒霉的不仅仅是荷包还有鼓起来的肚子。
所以她吃的肚子圆鼓鼓真的不是她自己罪孽深重,而是敌人实在太强大了啊。这些可怕的人类,怎么就不能理解青春美少女的心情,非得拉着她堕落呢?
叶颂摸着充实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倒在了床上,一觉睡到……凌晨一点半。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浑身的暴虐因子冲到了顶点。啊,大冬天的晚上干点啥不好,干嘛要打120?
顾钊的表情却有些严肃,催促自己的同伴:“快点吧,警察好像蛮急的。”
叶颂好奇:“什么情况?”
警察打电话找他们10趟起码有8趟是为了醉鬼。难不成今天醉的情况比较严重?
顾钊摇摇头:“不知道,先过去再说。”
他打电话想多问问警察情况,不过上夜班的人心情好像都不太妙,警察相当不耐烦地强调:“你们过来看不就知道了吗?”
叶颂在旁边翻白眼,直接嘀咕了句:“废话,我们在路上搞清楚情况,不是好做准备吗?”
顾钊向警察传递了同样的意思,既然情况严重,那么他们更加应该事先就有所准备,这样才能第一时间提供最有效的救助啊。
没想到那头的警察居然叹了口气:“你们过来把人抬去医院就行了。”
说着,对方居然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叶颂都想口吐芬芳了,这到底什么态度啊?他不爽,他们还不爽呢。大冷的天,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啊。有事不能好好说吗,非得这个口气。
等救护车到了地方,叶颂本能地有些哆嗦。
黑,黑不隆冬,江州的夜晚当真不算寂寥,即便到了冬天也有自己的热闹。
街上灯火通明,可惜那些灯光却照不到立交桥底下。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是这个城市的另一面,这里长期聚集着一堆流浪汉。
早些年,他们会被收容站强行遣返原籍。这些年讲究人权,不再强制要求。起码叶颂从上大学开始到现在,就没见立交桥底下断过流浪汉。
一般碰上开大会或者其他重要的活动时,有关部门会过来清理一遍,其他时候,这些人就一直躺在桥洞下。
叶颂也不知道他们具体靠什么生活,更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始终流浪的。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手脚俱全,根本不残疾,就连残疾人都在想方设法自力更生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要自我放逐呢?
顾钊身上背着药箱,老远就大声招呼警察:“什么情况?是喝醉酒了吗?”
不过这儿没有闻到酒味,可能是夜风过于猛烈,将酒器吹散了吧。
“不是醉鬼,是个流浪汉。”
急救小组的人都惊讶了。大冬天的晚上,流浪汉应该转移到地下通道里头去了呀。这附近就有地下通道,晚上过了10:00,过道两旁就是摊开的铺盖,躺着附近的流浪汉。
地下通道的管理部门好像也从来没驱赶过他们。他们相对也自觉,并不会将过道里头搞得乱七八糟。
“那怎么回事?是摔坏了还是冻坏了?”
警察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讲的样子,只招呼他们自己看:“我们怕有人还睡在外面会冻出事情来,到这边来巡逻,就看到他这个样子了。”
叶颂等人狐疑,警察手上拿着手电筒,倒是照出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影。
这流浪汉的头发挺长,不过应该很长时间没洗过了,头发凝结成块,揪在一起,感觉就好像是有人直接倒了一盆黏糊糊的浆糊上去似的。
急救小组看不见他的眼睛,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哎呦呦地叫唤。
顾钊蹲下了身,直接询问这个看上去极为痛苦的流浪汉:“你哪里不舒服?”
流浪汉没回答他,警察先掀开了疑似是被子的东西,直接招呼:“你们自己看。”
饶是大冬天,桥洞底下的风也吹得呼呼啦啦。警察这一掀的动作还是让叶颂忍不住要窒息了。
长期住在桥洞下面的流浪汉,被褥的味道是多么的销魂。
然而她很快就顾不上抱怨,她的目光被地上反射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吸引了。
叶颂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这是什么?”
警察没嘲笑她,而是骂出了声:“钢管,哪个丧尽天良的乌龟王八蛋,把钢管捅人家下面了。”
急救小组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妈的,这还是个人吗?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第115章无耻的父亲
救护车停在急诊楼门口,急救小组直接推着人往妇产科奔。
刚才在车上,有灯光照射,顾钊带着叶颂给病人做了检查,才发现这流浪汉是个女的。
病人明显智力低下,只知道唉唉喊痛,对于到底是谁害了她的问题,她压根就给不了任何解答。
叶颂其实不喜欢流浪汉。因为他们身上的味道都非常难闻,因为他们有可能会突然间攻击路过的人。
可是面对这个痛苦的女流浪汉,她的眼睛又湿又热。到底该有多残忍,才能对一个神智不清楚的人下这样的狠手啊?
假如不是警察认真负责,大冬天的还去桥洞底下一个个的巡逻,意外发现她受伤的事。说不定这人死了烂了才会被人发现。
众人推着担架床往前奔。流浪汉的情况很不好。不仅是下面的钢管,还有她的四肢都有冻伤的迹象。血压低、心率快,有休克的征象。
不过他们在维持生命体征的同时,首先得想办法将钢管取出来。这活儿归妇产科管。
没想到大家还没进妇产楼,就瞧见妇产科的副主任也就是现在主持工作的代理主任一路狂奔往他们的方向来。
如果不是主任嘴里头喊着:“你给我站住!”,叶颂都要感动了。
破天荒啊,科主任居然亲自出来迎接病人了。况且这病人就是个流浪汉,又不是市仧夫人。
不过妇产科的主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显是在追人。被她追逐的对象戴着眼镜,看上去倒是文质彬彬,嘴里喊着:“妈呀,救命啊,杀人了!”
说个实在的,一听医生杀人了,身为医务工作者,叶颂头心里头就是气。在医院里头被砍杀的明明是医生比较多。她还真没听说过医生砍杀病人的。
可是,妇产科的这位主任素以彪悍著称。她对人喊打喊杀还真不稀罕。
旁边人不明所以,看着主任抓狂,下意识的就拦住人:“主任,你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叫人拍了视频穿上网去说不清楚!”
“说你麻痹的说!你他妈给我站住。”主任自己叫人拉住了,立刻开始分派任务,“你,你个丫头拦住他!”
叶颂叫她趾高气扬的气势吓到了,一时间无语。你哪个你!你又不是我领导,你凭什么指挥我?搞得好像大家关系很好一样。
她愣神吐槽的功夫,被追逐的中年男人已经穿过了急救小组,朝着医院大门口一路狂奔。
就在他的步伐通向自由的大门时,他的脑袋挨了重重一击,然后整个人往前扑,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卧槽,原来鞋子的威力这么大,可以直接把人打趴下。
啊,不对,她好像关注错了重点。谁谁谁,居然在医院里头直接用鞋子敲人脑袋。这鞋子好像是护士鞋,这个季节护士小姐姐就穿这种鞋。
完蛋了,哪个小姑娘没有扛住主任的淫威,居然对病人下手了。哦,不是,应该是病人家属。妇产科没有男病人。
叶颂还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白色护士鞋,身边就一阵风刮过,伴随着妇产科主任鄙夷的声音:“耳朵聋啦,屁用都没有,叫你拦着人呢。”
叶颂的目光转移到主任的脚上,顿时傻了。呵呵,没有小护士,脱了鞋砸家属脑袋的人就是主任自己。
整个急救小组的三观都碎裂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冒出一句话:不愧是院长重金请来的宠儿,真是彪悍。
打病人家属?开玩笑,这年头医生护士挨打都不能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否则就叫互殴。
病人家属都在逃避了,她居然还能在后面追杀。除了敬她是条汉子,除了感慨有背景的人就是腰杆硬,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妇产科主任一只脚光着踩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居然都没让她的步伐慢一点。她已经甩开了旁边同样被吓傻了以至于忘了拦住她的医生护士,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你他妈跑噻?做的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你跑呀!”
众人看着男人的年龄,再瞧瞧妇产科主任,顿时恍然大悟。噢,这是两口子吵架吧?大晚上的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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